我在阳台上醒了过来,手指间还残余着熄灭的半根烟,回头看看冷清幽寂的房子,全身打了个冷颤,莫名地就想起了小月。
干我们这行的人,都不会落得个什么好下场,但我总是不相信,结果后来……
小月死了。
在满是污垢的河滩里面死了,接到了警察的通知后,我还穿着睡衣就飞奔去了现场,刚看到的第一眼就确定了那个发酸发臭的尸体就是小月。
警察反复地询问着我,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麻木,无数次的回答着最后联络的时间。
我离开警局的时候,一位中年警察送我走了一段路,让我节哀,还说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我眼前一亮,相信总会有人出来说明事由,找到真凶绳之以法,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但却都没有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我从失望变成了绝望。
我不知道我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办完了小月的后事,用我的积蓄买了一块好地,墓碑旁摆满了她最爱的红色妖姬,美丽妖娆而又恐怖惊疑。
最好的朋友走了,只剩下了我独自一人面对这肮脏厌恶的生活,我表现的漫不经心,但心里很是空落。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敢躺在床上的,我害怕会梦见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也害怕内心世界一次又一次的崩溃。
一家餐饮店里面走出了一对年轻男女,他们在店门口前火辣地互吻着,我似乎看到了他们寂寞难耐的空虚,互相取暖地在这冰冷寂静的夜晚。
我清楚地急着,小月出殡那天,我从旋转楼梯上面摔了下来,一下子忘记了动作,小腿抽筋的疼痛一遍遍地刺激着我的理智,也刺激到了我怎么止也止不住的眼泪,我哭得泪流满面,就像两三岁的孩童一般,委屈极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疼,还是思念着小月。庆幸那时正是凌晨二点多,灯光早已熄灭,我可以毫无顾忌地体现出我的无奈。
就是在那几天,客人们都嫌弃我身上散发的消毒水气味,不愿意点我,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惆怅,每天晚上都会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面抽烟,接二连三的,不知疲惫。
等到膝盖上面的伤口痊愈后,生意又来了。
我是一个小姐,小月也一样,之前听说当小姐的都没有好下场,现在我才终于相信。
直到有一次我听到有人在谈论小月,话语不堪入耳。
我深呼吸一口,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们,想象着自己手中有一把手枪,朝着说话人的嘴里打一枪,打烂那人的舌头。
可是想象总归是想象,我拿了一个酒杯,向那个胖子敬了一杯。
包间今天的这位特殊爷,是这儿的常客,上流社会的公子爷,名字叫路子渊,大家都叫他为路少,他的旁边是一身黑色西服的陌生男子,因为躺在沙发上,正巧躲在阴影里面,所以我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样,但肯定没有见过。
路少在听到小月被人玩死在外面后,突然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西服男,然后看了看那个胖子说道:“这帝都里面出来个这么大胆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呢?来,你说说,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呢。”
我小心翼翼地微微侧过了身子,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我是有多么的想知道杀害小月的凶手,之前花大钱请了那么多的侦探也都毫无线索,难道这次会有什么收获吗?
可惜的是,那个死胖子说小月的事情并没有大声说出来,而是很神秘地把嘴凑到了路少的耳边说。
音乐声吵个不停,我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路少听完后点点头,脸上的笑变得更加迷离,推开了胖子,用手戳了戳旁边的西服男子,高兴地凑到那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没有了路少的遮挡,在闪烁的灯光下面,那个男子的正脸露了出来,我在一旁打量着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长的很是好看,五官立体性感,眼眸冷厉,薄唇很是性感。
这个男子看上去不太好相处,我奇怪的产生出了这种有些离谱的想法,并且还联想到了一个词语,桀骜不驯。
听说在上流社会也还是分着明确的等级的,包间里面的这些人说起来还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任务,但是都还是吹嘘着路少。
路少很是喜欢逢场作戏,对于任何讨好他的人,他都不会让人丢脸,但还是显得有几分疏离,他虽然和那个西服男子交流不多,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们之间是很熟悉的,包间里的人们都笑嘻嘻地问着那个西服男子是谁。
路少熄灭了手中的烟头,朝右边小姐吐了吐烟气,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西服男子,调戏地说道:“二哥,你就是去部队里面吃了几年的咸菜咸饭而已,居然就没有人记得帝都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了。”
那时候问话的那些人就都脸色变得惨白。
我一听就很清楚了,这个二哥的身份肯定很是神秘,来头说不定还比路少的高。
有几个小姐很是殷勤地跑到了他的旁边,有的唱歌,有的陪喝酒,有的直接做到了他的大腿上面,妖娆着叫着“二少”。
二少不喜色,却也不抗拒,所有男人都给他敬酒,这么下来,包间里面的人都有点喝的撑不住了。
我陪的男人是个房地产大老头子,头发都快要掉完了,黄牙爆满了嘴里,搂着我的要说我很像范冰冰,我很违心地陪着笑说道:“哎呦,您还真说对了,范冰冰其实是我姐姐,我们是同母生的,小的时候还睡在一起过呢。”
他被我逗得哈哈大笑,满身赘肉乱甩。他觉得我很有意思,随后一只手便搭到了我的腿上,一直向上摸着。我很懊悔自己今天没有穿上丝袜,他油腻的手在我的腿上滑来滑去,不用说有多么的恶心了。
他很清楚我的身体僵硬,还用嘴唇贴在我的脖子上面,蹭来蹭去,还说些恶心的话语,眼神极其猥琐。
灯光变得昏黄迷离,包间的气氛充满着情色。
我开始反抗着老头子的调戏,突然有人说要喝冰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