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被说中心事,精致的面容微微扭曲:“那你呢,是不是来看你们家苏总啊!”
“他在上面。”
周萍眉心一蹙:“他住院了?”
“不是,是寒玉。”
“寒玉?”周萍对寒玉知道的并不那么清楚,因为那段时间她刚好出国毕业旅行了,等她回来时,一切又都随风消散。
陶倾只好把寒玉与苏源的事情跟周萍解释了一遍。
“……”周萍听罢,猛地一拍大腿,“你怎么才跟我说?”
……陶倾缄默。
电梯到了一楼,但是今儿实在太晚了,两人都很累,陶倾原本的亢奋在沉寂的黑暗中逐渐被掩埋,她叫了辆出租车,约了陶倾稍后再谈,先回家睡觉。
回来了,周萍也没第一时间入睡,而是上网,查了一个词,男人的欲望。
当她了解了欲望这个词所代表的深意,知道男人强忍欲望的痛苦相当于女人分娩时的痛苦时,被深深的震惊了!
分娩的疼痛,虽没亲身经历,但对一个女孩来说,那种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他说她不想她后悔……她不知道如果当时他不喊停,一切会不会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去发展。
开始,她只是本着好奇和内心的渴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这种好奇和渴望包裹的那层糖衣,似乎被他撕开舔掉了……她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出格,有多孟浪……
她瞬间理解了陶倾得感受,还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怜惜来……
用被子蒙住自己,周萍在被子里翻滚着尖叫,周萍,你脑子真的抽筋了对不对?
结果引来隔壁阿姨的关心,在外拍门:“孩子,你没事吧,孩子……”
“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你去睡吧,别管我。”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内心也是充满了甜蜜。
疯狂了一夜的后果就是回家倒头就睡。
等第二天醒来时,苏源已经回来了。
并且已经洗完澡换好干净的衣裳,拍了拍她白嫩的身体:“起来吧,我送你去学校。”
陶倾面色微红:“那个……她醒了吗?”
“嗯。”
“那昨晚的事……”
“没发现。”
她舒出一口气,手脚利落的穿好衣服。
早餐是他从外面顺道买回来的,已经整齐的放在桌子上,洗漱完成,就可以直接吃了。
陶倾突然觉得好幸福。
吃完早饭,苏源送她去学校,却在半路上接到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什么?老师,你说雨蒙还在警局里?学校要处分?”
扭头看身侧线条分明专注开车的男人,陶倾欲言又止。
上次的绑架事件已经过去许久,她在警察局里见过周雨蒙之后,倒是许久没联系过了,好像忘了周雨蒙这个人一样,却不想,原来她还在警局。
班主任找陶倾,是因为警察告诉她,这件事情只有陶倾说私了才能私了,要不然,周雨蒙很有可能惹上官司,因为上头把这件事情盯得很紧。
至于哪个上头,警察不说班主任也无可奈何,如今毕业在即,周雨蒙那个帖子在BBS虽说没有掀起大风大浪,可对学校也是造成极了极其严重的影响,尤其是最近学校还接到了一封匿名举报,称周雨蒙在校外以补课的名义从事不正当交易,学校不但要处分张晓曼,恐怕连毕业都成了奢望。
陶倾震惊的难以言喻。
她不敢打包票保证百分百保证周雨蒙的人品,尤其是林郁那次警告后,阮玉又说她上次在餐桌下勾引苏源,还有张强策划绑架自己的事情……
这一件件,一桩桩,让她发现想为周雨蒙求个情,都那么为难。
尤其是苏源那一脸置若罔闻的淡漠神色,更让陶倾的在舌尖上打着颤儿,饶了一圈又一圈,实在是按耐不住的时候,才无奈开口:“你能不能找人把周雨蒙先弄出来啊,辛苦读了这么多年书,如果在这个最后关头丢了学位毕业证,她的人生岂不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我知道她可能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的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谁都希望有一次可以被救赎的机会,求你了,好不好。”
“谁都希望有一次救赎的机会,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救赎的。”苏源垂眸看了谈低声恳求自己的女人,言语寡淡,“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利用你,你也愿意放她出来?”
陶倾沉默了,而后摇头,她不知道周雨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也许是沈南风抛弃她的那一刻,也许是沈南风的母亲破口大骂她因为门户之见而看不起她的那一刻,也许是因为她原本以为自己同她有着一样的身世,谁知最后她却认识了苏源,也许是因为当她在为一百块钱而努力辛苦奋斗时,她却拿了一张一百万的卡……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也许有错的并不是陶倾本身,而是周遭给她的一切,刺激了周雨蒙那脆弱的自尊心。
但是至少,她们一起在诊所实习的时候,陶倾相信,周雨蒙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并没有坏心。
所以改变她,腐蚀她的,是这个漏洞百出的社会。
无论如何,陶倾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废了这么多年的学业,所以还是为周雨蒙求了苏源:“就当帮我一次吧,让她毕业了就回老家去,以后,我们该是没有机会再见了的。”
之前的研究生专业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大概也都不会再见了吧。
她不是圣人,但也不想亲手毁了周雨蒙。
苏源瞥了陶倾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调转车头去了警局。
医院里。
寒玉看着镜中包裹的严实的脑袋,头发被剃光了,她就像一只被蜕了毛的天鹅,却是丑陋至极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看过一次,接受不了,现在再看一次,更加接受不了了。
苏源不过与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这样的绝情,才是最让她受不了的。
她当时满心愤懑不平,喊着:“我要报警!我要调查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丢的水杯!”
苏源当时就站着床边,极轻的冷笑了一声。
寒玉认为他在嘲笑自己,怒火更盛,她会搞成这样,与苏源拖不了干系,他现在竟然还能大言不惭的站在这里嘲讽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