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正要开车把陶倾带回自己家里的时候,陶倾突然抓住王秘书正在开车的手说:“别!我不去你家了,能把我送到苏源家里吗?”
被陶倾突然这么一拉,王秘书手一个不稳,车子也摇摇晃晃了起来。
“你真是不要命了,拉我干嘛?”
“我……”这个动作是陶倾下意识的一个动作,此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王秘书眉头突然一皱,看了看后视镜,表情逐渐凝重。陶倾也发现了他的反常,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有人在跟着我们!”
说完还不等陶倾有什么反应,说了句“坐稳了”就开始疯狂地提车速。
在错综复杂的街道里七拐八绕的,王秘书熟悉地形,开车的速度又快,再连续拐过几道弯之后,甩开了那些人,这才又慢慢减速下来。
陶倾深呼吸了几口气,“王秘书,我要不是知道你是个秘书,我真要以为你是个赛车手了。”
“谢谢夸奖。”
陶倾没了心情再和他耍贫嘴,只让他快点去苏源家。
很快王秘书就带着陶倾到了苏源家的门口。
门口的保镖本来还在纳闷,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在看见陶倾下车的一瞬间就打消了疑问。
陶倾他们都是认识的,这几天苏源犯病的时候一直都在念叨她的名字,这个时候赶回来,他们都快要感谢陶倾了。
陶倾回首,望着王秘书的车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叹了口气,陶倾进入了别墅里,快步走到了苏源的房间外。
其实还没有走到苏源房间门口,陶倾就已经听到了苏源那因为病痛折磨而发出的呻吟声,陶倾听了也觉得痛苦,她恨不得能为苏源分担点痛。
“我不喝我不喝!你们走开!都给我出去!”苏源嚎叫着,怒吼着。
一干下人都被赶出了房门,为首的那个老妈子看见了陶倾,眼前一亮,“陶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少爷现在犯疼了,谁也认不得,你快去看啦他吧!”
老妈子说得急切,陶倾来不及多想就跑了进去。
苏源正捂着头躺在床上,眉头因为痛苦而狠狠皱在一起,脸上尽是虚汗。
明明谁头疼得谁都不认识了,却在看到陶倾的那一刻,混浊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澈,颤抖的双唇呢喃出陶倾的名字:“陶倾……”
“怎么了、怎么了?头疼是不是?”陶倾关心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苏源咬着牙不说话,只从唇齿间发出些不成句子的呻吟声。
陶倾无意识地一瞥,看见了放在床头上的护照和机票等等。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把我丢给周继和,然后一个人出国去了吗?结果现在因为病痛,延缓了出发的时间。
陶倾咬了咬牙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去机场做什么?”刚吃了止痛药,现在强了一些的苏源可以试着说一些话了。
“我们现在就出国。”说着陶倾就要扶苏源起来。
“要出国,你有护照吗?嗯?”苏源轻笑道。
却没想到陶倾叹了一口气说:“在我第一天想要陪你出国做手术的时候,我就已经去把护照办好了。”
顿了顿,陶倾又继续说:“我早就准备好了要陪你出国,只是你一直在推开我罢了。”
苏源突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久,苏源才一声轻笑,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陶倾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放在柜子里的护照,然后又迅速跑回了苏源的房间里。
陶倾在扶着苏源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多年,彼此相互照顾,相互扶持。
这样子的生活又好像一直是陶倾所向往的,平平淡淡,却又充满了幸福。
“快去备车!”扶着苏源走出房间的饿时候,陶倾对屋子里那些保镖们吩咐道。
有一个保镖看陶倾扶着苏源有些吃力的样子,想要过去帮忙扶一下,却在靠近到苏源身边的时候,被苏源推开了。
苏源有些抗拒那个保镖,又或者说,他的脑瘤影响实在太大了,谁也认不出,谁也不接受,独独认出了一个陶倾。
陶倾很快朝着那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保镖就退下去帮忙准备车了。
“来,慢点走。”
陶倾扶着苏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车前,两个人一同坐在了车后座里。
家里的老妈子细心地打了一壶热水递给了陶倾,眼中的关切不言而喻。
“谢谢,”陶倾接过水壶转头又对司机说道,“开车吧,去机场。”
陶倾把水壶打开,倒了一小杯水,握着杯子递到苏源的面前,轻声问:“喝点水吧?”
苏源点了点头,陶倾便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喝,苏源像是这样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似的,微微地笑着,目光不移地看着陶倾。
这一路好像很短,很快就到了机场。
这一句又好像很长,长到就连陶倾沉浸在苏源的笑容里了都不自知。
车子抵达了机场的停车场,保镖从驾驶座上回头看着他们俩,有些担心地问:“陶小姐,真的不需要我们跟着你们吗?”
陶倾摇了摇头说:“不需要,我照顾他就够了,去了美国再说。”
“好吧。”那保镖最后还是离开了机场。
陶倾扶着苏源一路朝着候机室走去,安置好苏源,她就得去办理登机手续之类的。
陶倾出了候机室,回首望去。
候机室里的灯是一盏盏的,金色灯光,恰巧游戏盏正在苏源的头上,金色的光芒倾泄而下,配着他脸上的虚弱苍白,但是有些病态的天使一般的感觉。
很快,陶倾就办完了登机手续就回来了。
晚上航班本来就少,这会儿刚好有一班飞往美国的航班,陶倾便干脆给他俩改签了这一趟航班,以最快的速度去美国,苏源等不起了。
苏源来的路上喝了不少热水,在家里的时候还吃了止痛药,这时候大约是药效发挥了,苏源的头没那么痛了,恢复了些神志。
苏源看着返回来的陶倾,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你不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