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睿的庆功宴格外盛大,基本上燕国的所有士族都应邀而来了,柳寒嫣意外地看到苏茂跟带着人皮面具的雪衣,他们两个正交谈甚欢。苏茂一眼就瞄到了在湖边站着的柳寒嫣,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寒姬,我们又见面了。”
柳寒嫣睨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见过苏世子。”
苏茂很是热情地说给身边的雪衣介绍道:“雪玥,这便是名动皇城的的西域舞姬,寒姬。”
柳寒嫣强忍着笑意,冲雪衣点点头,“见过雪公子。”
雪衣则是抱拳道:“久仰久仰。”
夜幕降临,公主府里的宾客一一落座,慕容媃的身子这几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仍需要侍女搀扶。端木睿则护在她身旁,就怕她出个什么意外。
宴会开始,柳寒嫣作为压轴表演出场。她选了一套湖蓝色的裙子,姿态轻盈,轻纱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舞动着,一出场就是全场的轰动,音乐响起,柳寒嫣舞动起来……
在场的所有士族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被柳寒嫣曼妙的舞姿深深地吸引着,舞毕,众人都觉得很是意犹未尽。柳寒嫣下意识地看向慕容媃和端木睿,连他们两个都呆住了,首先拍手叫好的是慕容龙飞,“好,好,好。寒姬,你想要什么赏赐?”
柳寒嫣莞尔,“皇上,寒姬只想要银两。”
从未有人这么直接地跟皇帝说想要银两,更别说是一名女子,慕容龙飞哈哈大笑起来:“好,你想要银两,朕便赏你银两!”皇帝向来是很大方的,柳寒嫣相信他给自己的只会多不会少。慕容龙飞对这名女子刮目相看,甚至对她产生了兴趣。
柳寒嫣退场,宴会依旧进行着,有人来到她身旁,“跳得很美。”柳寒嫣抬眸,是苏茂,她不以为然道:“这还用你说?”
“你那天晚上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愿委屈自己。”
柳寒嫣看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没有任何表情:“所以呢?”
苏茂坚定地说:“我想去周游列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这个想法很好。”她在苏茂身上看到了嬴良的影子,同样是不愿被拘束,同样有一颗放诞不羁的灵魂。“那你有什么目标?”要是他有才能,不妨考虑一下为自己所用。
苏茂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咯。”
“你开心就好。”柳寒嫣转过身去离开了湖边,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青已经在那等着了,“寒姬,我准备好了。”
“先别急,还没到时候呢。”看着小青跃跃欲试的样子,柳寒嫣失笑,自己曾经接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也是跃跃欲试,很兴奋,直到她杀人如麻,连带着心也变了麻木……小青的任务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端木睿端点心递酒罢了,柳寒嫣也给她准备好了退路,雪衣会在外面接应她。
宾客都来给端木睿敬酒,慕容媃也不好推脱,毕竟知道她动了胎气的人不多,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动了胎气,这样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慕容媃不胜酒力,就先回去休息了。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宾客才陆陆续续地散去,小青来到端木睿面前,端着糕点还有一壶酒,笑吟吟道:“这是寒姬姑娘特意为驸马您准备的,说是祝贺您凯旋。”
此时宾客都已经走光了,只有丫鬟还有小厮在收拾宴会。端木睿挑眉,“哦?那真是感谢寒姬姑娘了。”端木睿也毫不客气地吃了那块糕点,入口即化,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由于吞的太急,端木睿竟咽着了,他忙端起拿壶酒,这才顺了气。
“既然驸马吃过了,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小青按照柳寒嫣说的,连东西都懒得收拾就从公主府侧门出去了,果然有一名男子在候着她,“小青是吧?走吧。”雪衣也不计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搂住了小青的腰就往宰相府而去。
端木睿今天喝得醉醺醺的,神志也有些不清楚了,一颗石子朝他袭来,正中端木睿的额头,他环顾四周,四周竟空无一人。
他注意到石子上面绑着些东西,端木睿拾起地上的石子,打开一看,差点吓的摔倒,上面几个字写着:孩子不是你的。
端木睿瞬间怒火中烧,往慕容媃的寝殿飞奔而去,慕容媃刚刚熄灯了,端木睿就闯了进来,慕容媃诧异地问:“夫君,你今晚怎么来了?”
“孩子!”端木睿顿了顿,“孩子是谁的?”
慕容媃的表情由笑转化为冷漠,“你终于意识到了?”
慕容媃昏了过去……
柳寒嫣在外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同时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天衣无缝,一箭双雕!
看下去也没什么好看的,柳寒嫣简单地收拾了下就离开了公主府往宰相府而去。
雪衣在那淡定地坐着,相比之下,小青就显得很不淡定了,她不停地在房里踱步,就担心柳寒嫣会出事。
一个身影闪进了书房,柳寒嫣冲他们一笑,“hi,同志们,我回来了!”
也顾不得柳寒嫣口中的hi和同志是什么,小青冲过去抱住了柳寒嫣:“可担心死我了,寒姬。”
柳寒嫣觉得心中暖暖的,她看向雪衣,雪衣则是一脸无辜,“我早告诉她不必担心,她还在那瞎操心,我能怎么办?”
“好好好,我这不是没事平平安安回来了吗?”柳寒嫣轻拍着小青的后背。“实话实说吧,其实我不叫寒姬,我叫柳寒嫣。这也不是我的脸。”柳寒嫣说着撕下了人皮面具,小青看得有些呆了,这不是柳宰相之女吗?
“后悔吗?”柳寒嫣问,“你要是想回去我还可以送你回去。”
小青摇摇头,认真道:“无论你叫寒姬还是叫柳寒嫣,无论你长什么样我都愿意跟着你。更何况……我都替你做坏事了,回去不是找死嘛?”小青开起了玩笑来,“我跟你说,你可不许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红唇向上扬起,“一言为定。”
第二天的公主府格外热闹,慕容媃一睁眼就看到了睡着身旁的端木睿,她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再看看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半……
“啊!”
御医摇摇头,“公主,胎儿……是没了。”
接受了现实的慕容媃格外冷静,反正那也是个孽种。他死了,大概是老天爷的主意。端木睿可就没这么淡定了,一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为他就愧疚不已,他居然对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下了如此毒手,尽管那孩子不是他的。
御医继续说:“恐怕公主再也不能生育了。”
慕容媃听后跌倒在地上,她神色木然地看着端木睿,“现在……你满意了吗?”
端木睿哑口无言,一起都是他的错!不!一切都是那个丫鬟,那个寒姬的错,若不是吃了她给的东西,他也不会兽性大发……
慕容媃紧握着拳头,关于孩子的事情,她只跟一个人说过:寒姬!她曾誓言旦旦地说过至死都不会告诉他人孩子的事情,要怪就怪她太天真,竟然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果然死人才会不说出任何秘密呢!
“寒姬!我定会穷尽一生来追捕你,将你碎尸万段折磨致死!”夫妻两人在此时是前所未有的一致。
柳寒嫣打了个喷嚏,“呀,都在咒我啊!”小青听了柳寒嫣的故事,对她的敬佩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这招绝,这招妙,秒啊!
同时她又有点担心,“你就不怕他们找上门来吗?”
柳寒嫣哈哈哈地笑了,“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接下来的事更有趣更好玩呢!”
“快,说来听听!”小青聚精会神地听着她说话,她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呢。
柳寒嫣神秘地冲她眨眨眼,“这个是秘密,天机不可泄露!”
小青吐吐舌头,她突然就有点期待未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