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的刘素芬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她不能理解之前好端端的那样一个活蹦乱跳的林豆子,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住进了医院。
在刘素芬的记忆中,林豆子是一个极具热心肠的人。她就像小姑娘一样大大咧咧,但是对待明月福利院里面的每一个小朋友都极度友好。她会和每一个小朋友拍合照,乐滋滋地发朋友圈,也会给他们做一些饼干或者水果蛋糕。
前些日子他们还一直缠着自己问林豆子姐姐去哪里了,自己告诉他们林豆子怀孕的消息小朋友们还惊喜不已,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林豆子,刘素芬心里涌上一阵哀伤。
李硕不像陈欢那样心思细腻,直到进医院看见周君脸上的不悦,他才感觉到自己和他们这次一同前去探望林豆子是有些冒昧,病人在医院本来就是需要静心修养的,但是他们这一行人去却给周君带来了不便。
李硕已经算是挺长时间没有看见周君的了,之前在公司里面那个意气风发的大boss,如今也能成为那样细腻的男人,也很懂得如何去照顾人,看来男人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自己结婚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莫浅浅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一段路,就跟他们分别了回到了家。
自从林豆子住院以来,莫浅浅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人也跟着消瘦了不少。确实,作为莫浅浅来说的话,自己也没有能力为林豆子做些什么,只能眼干干地看着她躺在医院里,这种滋味真的是很不好受。
莫浅浅已经好多天没有笑容了,脸上也越来越没有气色。小樱之间做事情都小心翼翼地,她能看得出来妈妈最近心情不好,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最近很少能见到母亲,也没有时间能好好坐下来聊聊。
看见莫浅浅回来了,小樱连忙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莫浅浅的手边。
莫浅浅看见小樱这么懂事听话,淡淡地对她笑了一下。想起来最近也很多天没有关心过女儿的学习问题了,就问小樱,
“最近功课还好吗?”
小樱乖巧地点点头,说,
“还可以,老师说如果英语发音能更加标准一点就好了。”这孩子的学习从来都不用自己操心,这一点跟她的爸爸洛城很像。洛城小的时候门门功课优异,也一直都是班级里的三好学生和优秀班干部。
关于这一点,在小樱的学习方面,还真的没让自己多花心思。
小樱看见妈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吞吞吐吐地又不敢说出声。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母亲最近如此心烦,但作为小孩子来说,还是不敢轻易地去问。莫浅浅看见女儿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好奇地说,
“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吗?”
小樱抿了抿自己的嘴巴,小手在裙子上绕个不停,把裙子的花边都揪得起了一道道褶皱,
才慢吞吞地说,
“妈妈你最近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啊。”
“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呢。”看见小樱一脸委屈的可人模样,莫浅浅不禁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温柔地说,
“怎么会是小樱的错呢?”
“是你林豆子阿姨的事情。”
“妈妈你和林豆子阿姨吵架了吗?”小樱一脸错愕地从莫浅浅的怀抱中抬起头来,怔怔地直视着莫浅浅的眼睛,不可思议地问,
莫浅浅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是的,妈妈并没有跟你的你豆子阿姨吵架。”莫浅浅本来是极其不愿意把林豆子住院的事情告诉小樱的,一来是小孩子懂的本来就不多,说出去只会徒劳地增添她的忧虑;
二来这孩子素来跟林豆子的关系十分亲密,说出来恐怕只会增加她的烦恼,说不定还会影响这孩子的功课。
但是就在刚刚小樱把水端上来的那一刻,她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孩子跟以前不一样了,小樱长大了,懂事了,也开始逐渐地接触周围的一些人情世故,自己大可不必那么徒添烦恼,毕竟她作为林豆子的干女儿,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过了好久,莫浅浅才用喑哑的声音说道,
“你林豆子阿姨,她住院了。”
“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小樱听到这两句话,顿时就失声哭了出来。她这么小,还不知道亲人的离开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可是自己从小出生就没有了外公和外婆,这对于她而言,就是一种离开吧。
她不停地抽搐着,用自己的袖口抹去眼泪,小樱想到就在不久前林豆子阿姨还那么亲切地跟她打电话,一步一步地教她做蛋糕,还带她去儿童乐园玩,想到这一幕幕,小樱就哭得更大声了。
看见女儿突然就哭了出来,莫浅浅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赶紧从纸盒里抽出纸巾替女儿擦掉眼泪,安慰着说,
“小樱没关系的,不哭了啊。”她轻轻地拍打着女儿的背,听见她抽泣的声音自己的心里也难过极了,
“林豆子阿姨,会死掉吗?”小樱用她那双哭红了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莫浅浅,
“不会的,过几天林豆子阿姨就会醒过来了。”她不停地安慰着女儿,感觉让小樱哭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心里也十分内疚。
好不容易把女儿哄上床睡觉之后,莫浅浅才一个人寂寞地坐在了沙发上。
此时此刻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她十分担心林豆子却又不知道跟什么人分享这种感受。她又接连着喝了两杯水,在对林豆子的回忆和思念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洛城回来后看见自己的妻子睡在沙发上,轻轻地叹了口气。莫浅浅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股烟草味,朦朦胧胧之中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洛城将莫浅浅拦腰抱起,放在床上。用手轻轻地抚摸了她好久,就那样在她身边端详着莫浅浅,最近受了不少的苦头让她的脸十分消瘦,一定是因为林豆子住院的事情。
洛城也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