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莫浅浅渐渐醒来,正要伸个懒腰舒展一下,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禁锢在洛城滚烫的怀里,难以挣脱。
莫浅浅看着两人光裸的身子,这才缓过了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不觉害羞起来,将被子蒙上了头。
本来睡得正香的洛城,被莫浅浅这一动给弄醒了。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如此娇羞,洛城忍不住抱紧了莫浅浅,宽大的手掌在莫浅浅光滑的小腹上来回抚摸,还故意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呢?”
莫浅浅听了这话,脸红得不行,用力推开坏笑的洛城,骂道,“真不害臊!”
洛城放声大笑,赶紧求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起来去吃饭,好不好?”
日光清和的阳台上,两人温馨地吃着早餐。海风携着凉意不时拂面吹过,带来丝丝清爽,这样的清晨,美好得像个梦。
莫浅浅沉浸在蜜月的幸福时光里,开心得像回到了小时候。她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从容静好。
手机传来悦耳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甜蜜的时光。洛城转身去接电话,良久,没有声响。
莫浅浅心疑,正要进去,洛城却走出来,面色凝重地看着莫浅浅,“浅浅,出事了。”
就在昨夜,齐明月病情突然加重晕倒,被连夜送往医院,抢救无效,撒手人寰。
莫浅浅听到这个惊天噩耗,立刻飞回了S市。洛城一路疾行驱车送她去医院,却正好赶上医生将齐明月的遗体推出病房。
莫浅浅整个人都崩溃了,猛地挣开洛城的怀抱跑向已经去世的齐明月,趴在她的遗体上放声痛哭,声音震彻整个走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昨天早上告别的时候还好好的,院长妈妈还打扮整齐地领着所有孩子送她远去。她不过就离开了一天,为什么昨天还精神焕发的人,今天却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莫浅浅疯了似的站起来,抓住主治医生的衣领大喊:“你不是说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吗,不是说出院静养没问题吗?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个混蛋!骗子!”
洛城和刚办完手续的林豆子见莫浅浅这样疯狂的举动,连忙上前拉开她抓着医生的手。莫浅浅大声哭喊,满腔的悲痛于此刻倾泻而出,仿佛灵魂被撕扯成了碎片。
看着莫浅浅如此地伤心,洛城心疼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此刻真的崩溃。
莫浅浅得到了依托,哭得更加放肆,伤心欲绝的样子令看在一旁的林豆子也泪流不止。
“洛城。”莫浅浅声音嘶哑地唤道。
“我在,浅浅,我在!”洛城不停地安抚着她的背。
“你说,如果我不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的事?你说,一切是不是都怨我?”莫浅浅恍惚着自责。
“不,怎么会怨你呢。浅浅,这不是你的错。”洛城吻着莫浅浅的额头安慰道。
“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莫浅浅又开始大哭起来,一声一声,砸在洛城的心上。
林豆子走到莫浅浅面前,哽咽地说道:“浅浅,院长临终前有东西让我带给你。”
莫浅浅哭声渐小,接过林豆子递来的东西,是一封信,齐明月写给莫浅浅的信。
莫浅浅擦掉眼泪,颤抖着打开信纸,齐明月熟悉的字映入眼帘:
“浅浅:
对不起。妈妈这次可能要失信了,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了,也没办法亲眼看到你的孩子出世了。不过,浅浅,你不要伤心。就算去了天上,妈妈也会记挂着你的。
想当初我刚刚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还那么瘦那么小的一个人,转眼间都长成了大姑娘,还嫁了人。我是打心眼儿里高兴,我的女儿终于得到幸福了。
浅浅,原谅妈妈,生命轮回,妈妈也该走了。记住,要开心幸福地活下去。这是妈妈最大的愿望。”
看完齐明月的信,莫浅浅泪流不止。林豆子继续说:“其实昨天你走的时候,院长就已经不行了。但为了让你安心,还是强撑着梳洗打扮,就怕你看出什么来,不肯和洛城走。”
莫浅浅这才明白过来,齐明月的容光焕发只不过是回光返照。为了让她安心度蜜月,齐明月特意吩咐医生和院里的人不许对莫浅浅多言一句。齐明月的苦心让莫浅浅自责不已,如果她没离开,又怎么连院长妈妈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葬礼上,莫浅浅和孩子们哭成了泪人。
洛城,林豆子,李硕,也都出席了葬礼。
齐明月一生热心善良,把这些被人遗弃的孩子视如己出,给予他们温饱与关爱。对莫浅浅和孩子们来说,齐明月更胜过亲生母亲。为了这个孤儿院,齐明月操劳过度,这才落下了病,又不知保养,以致撒手而去。
想起齐明月为孤儿院做的点点滴滴,全院上下哭声不绝,而他们最爱的院长妈妈,如今只能化为一张黑白照片,静静地看着这个不再属于她的世界。
葬礼刚结束,莫浅浅伤心欲绝,晕倒在地。这可吓坏了洛城,以及随行而来的李硕。
洛城急忙抱着莫浅浅往医院疾驰而去,李硕和林豆子留下来处理葬礼的后续事宜。
洁白又刺眼的病房,莫浅浅缓缓睁开了双眼,神色无光。
洛城守了她一天一夜,见她终于醒来,赶紧叫医生过来。
一切检查完后,洛城紧紧握着莫浅浅的手,轻声地安慰虚弱的妻子。他没想到,莫浅浅会伤心到这种地步。可又无可奈何,孤儿院的事,莫浅浅向来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更何况是被她视为母亲的齐明月。
莫浅浅辗转醒来,才知自己晕倒在葬礼上。恢复了一些力气,挣扎着要起来回到葬礼上,说要送妈妈最后一程。
洛城安慰她说葬礼已经结束,孩子们也都平安回了孤儿院。莫浅浅这才作罢,可眼中的泪根本无法抑制,靠在洛城的怀里,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