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将艾媛送回佳有公司,告诉她别胡思乱想,艾波虽然是第一嫌疑人,但后来随着调查深入,他的嫌疑反而慢慢越来越小,他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放出来迷惑警方的烟雾弹,也有可能是替死鬼。
艾媛更加担忧:“如果你们查不到幕后的那个人,那我哥哥是不是就得替他们顶罪了?”
方瑞沉默,童林林劝她说:“我们已经在慢慢靠近那个人了。”
艾媛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格外渺小,她很担心哥哥安危,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我哥会判刑吗?”
沉默的方瑞还是开口了,认真对她说:“艾媛,你现在要做的,是配合我们,尽快抓捕涉案人员,早日破案……至于其他的,你不要多想,交给我们处理,你相信我们吗?”
艾媛看他,想起不久前方瑞救了她,教她打游戏,和她一起喝酒骑车,陪她打游戏抛却烦恼,两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接触不多,但是她在心底已经把他当成可以信赖的好朋友了,并且,这个阳光开朗的男人,甚至还勾起了她少女时代的幻想对象,让她以为已经死掉的心重启波澜。
她单方面认为两人见算得上坚若磐石的友谊,不过是一厢情愿。她和方瑞就像站在一面镜子两端,她站在镜面,看到的是美丽影像,方瑞却在镜子背面,看到的是灰暗现实。
如今,镜子被打碎,他们互相看清真实的对方,让一切都回到现实。
艾媛想,或许在方瑞眼里,她跟任何一个嫌疑人家属没区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从她身上哄出有用的信息,挖出对他有利的线索,他做的任何事,挖空心思接近她,目的很单纯明确,抓捕艾波,破了案子。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艾媛没有回答他,抬手即将拉开车门时,停下来,回头说:“方瑞,我还是要再谢你一次,那次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算毁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认认真真说:“方瑞,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铭记在心。”
说完她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方瑞却叫住她:“你等等。”
艾媛回过头,疑惑问:“还有什么事吗?”
语气疏离又冰冷,方瑞愣了愣,才伸手:“把你钱包给我。”
艾媛愣住:“干什么?”
“给我。”
艾媛犹豫片刻,还是将包包打开,拿出钱包递过去。方瑞接过钱包,径直打开,翻找几下,很快从里面取出一个金属圆扣,然后他神色如常地将钱包递回来。
艾媛没有接,目瞪口呆看着他手上的金属东西,一时不能接受。
“你……在监听我?”
方瑞低声道歉:“对不起,艾媛。”
艾媛突然很生气,质问:“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
“呵!”艾媛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傻子,她还以为方瑞仅仅跟踪监视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过分到对她监听,岂不是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在他们那里,已经毫无隐私可言了,她气得声音都尖锐起来。
“你太过分了!我可以告你吗!”
方瑞抬头,看着她说:“恐怕不能!”
“碰!”艾媛气得跳下车,狠狠摔上车门,气冲冲地跑进公司。
欺人太甚了!
艾媛气呼呼地还没有走进公司大楼,突然脑光一闪,顿住脚步,他们不会只有这么一个监听设备的,会不会在她周围还布有其他的监视设备,说不定家里,卧室,办公室都有……不行,一定要回去问他。
又匆匆返回去,方瑞的车还在原地,她绷着脸走到他车旁。
方瑞显然也看到了她,降下车窗玻璃,还没来得及开口,艾媛已经冷冷地问了
“方瑞,你们不可能就放这么一个监听器吧,还有多少个,都放哪儿了?”
方瑞摇头:“没有了。”
艾媛显然不信:“没有?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只放一个?我换了钱包或者包包不带在身上,你不就什么也监视不到了?是不是在我家里公司里都有摄像头?多少个?”
“真的没有,艾媛,我只是想知道艾波的消息,还有确保你的安全。”
艾媛忍不住讥笑起来:“一个监听器,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啊,是不是我电话也被监听了?”
方瑞眯起眼,漆黑的眼眸里全是担忧,他轻声说:“艾媛,你先回去冷静一下吧。”
艾媛扭头就走,她快要气死了!!
回去后,艾媛思前想后,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步新手机,换了新号码,还根据网上的方法,把艾华天那栋小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才稍微安心。
全身绷紧的那根弦一松,她才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在流失,就跟被抽空一样,瘫软乏力,一头倒在床里。
她这才慢慢回过味:哥哥被警察抓了,可能会判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该要怎么办?
想着想着,她泪水涟涟,眼睛模糊不断,她都不知道哭了多久,卧室们被人在外面捶得“砰砰作响”,还伴随着刘阿姨惊慌的喊声:“艾媛艾媛,快出来快出来,出大事了!!”
艾媛惊得从床上弹起来,擦掉脸上的泪痕,趿拉着拖鞋还没穿稳,就“哐哐哐”地去开门。
门外的刘阿姨一脸是泪,眼睫毛都凝结在了一起,她看了艾媛一眼,瞬间老泪纵横。
“怎么了,刘阿姨?”
刘阿姨哭得很伤心,呜呜咽咽着说:“艾媛,你爸爸心肌梗塞,送进医院了。”
“什么!”艾媛脑袋一嗡,像是幻听了,“刘阿姨,你刚刚说什么?”
刘阿姨呜呜的哭着:“你爸爸出事了,刚刚公司打来电话,说他急性心梗,刚刚送到了重症监护室,你快点儿去医院。”
艾华天怎么突然病了,他不是一直身体很好吗?
艾媛看了看周围,难以接受这个信息。她短暂地愣神后,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艾华天,艾华天,那是她的爸爸,是生了她给了她生命的男人,是她的至亲,就算她以前强调很多遍已经跟艾华天没有关系,已经跟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但他始终是她的爸爸。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返回卧室抓起手机钱包,胡乱塞进包里,然后一路飞奔下楼,跑出大门看到冷清的马路才想起这一带不好打车,她摸出手机,擦干模糊视野的眼泪,然后打给吴晓敏。
因为换了号码,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大家,吴晓敏拒绝了她这个陌生号码。
艾媛给她发短息过去:我是艾媛,接一下电话。
然后再打过去,吴晓敏接了:“艾媛,什么事?”
艾媛又哭起来,抽泣着说:“晓敏姐,你来接我一下好吗?”
吴晓敏的声音冷冷的,她没有温度的说:“我现在有事,可能来不了,你怎么了?”
“爸爸出事了,刚刚送进重症监护室,我要去医院,这里打不到车。”
“什么!艾董怎么了?”吴晓敏一下子激动。
“急性心梗,我得马上过去。”
“啊!”吴晓敏兀地痛哭起来,压抑地哭声断断续续传来,不过很快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悲伤,恢复了正常。
接着她冷静的对艾媛说:“艾媛,对不起,我现在没脸去见艾董,他也不想见到我,对不起……”
艾媛惊呆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