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竹子坏了事,我不免有些遗憾,好不容易压制住了心里的那个心悸和抵触。云飞也有些丧气,但是旋即云飞有走了过来,想再尝试。
可是我怎么也压不住内心里的抵触,甚至机械地想要推开云飞,云飞一靠过来,我就机械地想往后退。
我也很无奈,可是仿佛眼前的云飞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我再提不起一丝精神来压制那种抵触。我心里涌出一股心悸,仿佛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告诉我:“远离云飞!远离云飞!”,就像个警笛在心中大鸣。
我看见云飞失落地叹了声气,无奈地离开回他自己的房间去。
我看着云飞走了出去,随着木门“啪”地一声关上,我的卧室内重回寂静,只剩下小竹子和我大眼瞪小眼。
小竹子用它那肉乎乎地爪子拨弄着它那同样肉乎乎地耳朵,尾巴轻柔而又带着某种规律地摇摆着,仿佛融进了皎洁的月光和柔媚的灯光。
猫是黑夜与月亮的宠儿,而我曾经同样处于“黑夜”之下,但是却不能像小竹子一样自由自在地摆弄着这些那些的小东西,也不能按自己心意摇动着尾巴。
我在那种“黑夜”下只能被强迫着面对那张开“獠牙”的穆辰,还有无奈地放弃挣扎任他撕咬。
小竹子好像看到我的心情复杂,轻轻一跃,在窗台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双腿上,用肉乎乎的爪子抚着我那“伤痕累累”的身子。
嗯哼?有这么一只猫咪也是不错的,至少不用担心面对那该死的抵触和心悸。我轻轻拎起小竹子的后颈,把它放到它的毛线球小窝,让它和它最喜欢的毛线球亲热去,至少不用像我一样,没办法和云飞做那些事。
拉开浴室的门,洁白的瓷砖映着灯光下我的影子,在一片雪白的瓷砖中是多么的突兀。久处于“黑暗”,则自身“黑暗”。
所幸即使我的身子在以前被穆辰糟蹋得浑浊,但是我还有一颗挣扎的内心。就算现在已经脱离了穆辰那片“夜幕”,但是他曾经造成的伤害依然如影随形。
我想到这不免有些懊恼,用力拧开水阀,水蒸气蒸腾而起,一片水雾中,我有些迷离。
我该怎么样摆脱那种抵触和心悸呢?
温润的热水冲刷着我的肌肤,也唯有这个时候,我那被蹂躏了的身子才会感觉到直入内心的温暖,那种让我彻底放松的温暖。
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云飞做我们想做的那些事呢?是不是因为我的身子被蹂躏后带着“黑暗”的污秽?我开始胡思乱想。
仿佛我那着魔的内心驱使着我一般,我不断地抹着沐浴露,冲洗,抹着沐浴露,冲洗……我仿佛陷入了一个魔障,就好像我的身子上真的存在污秽一样。
怎么还不干净?怎么还不干净?
我好像看到身子上的“黑色污秽”越来越多,我更加疯狂地用毛巾擦拭着,用热水冲洗着,满地都是冲刷下来的泡沫,仿佛那些泡沫也变成黑的了。
仿佛有黑色的东西从我身上逸出,漂浮起来,变成一个黑色的鬼影,朝我张开血盆大口,我脸色苍白,牙齿不断地打颤。它好像不断地吞噬着一切洁白的东西,瓷砖仿佛很快就被它融入到它自身那如墨的漆黑。
热水,瓷砖,泡沫,整个浴室,仿佛都沦陷进了它的身躯和血盆大口里,我好像看到我身上的黑色也越来越浓,仿佛我也好像要被它融入到它自身离去。
“不要,不要!”我大声嘶吼着,抓扯着我的头发,蜷曲着我的身子,我想躲避这让我恐惧的“黑暗”。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我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之前那如墨般漆黑的一切,刹那间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我一个人跌坐在浴室里的地板上。
“看来只是我的幻觉……”刚刚那一幕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我自己那着魔一般的动作和嘶吼还浮现在眼前。
“哗啦啦——”重新打开热水水阀,把那些泡沫冲洗掉,加快着速度洗着澡。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依然不断,仿佛就算追债的人一样失礼地跳脚大骂。会是谁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呢?这么晚了,应该是骚扰电话吧,我还是赶紧洗完了出去再看吧,刚刚那一幕仿佛梦魇一般的绝望我可不想再自己幻想出来。
被伤害太多了,我自己已经有了魔障,总是认为自己的身子不干净。呵,但是谁又知道我曾经多么的痛苦,在以前那片“夜幕”下苦苦挣扎,举手问苍天:“奈何薄我!”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我依然不得不屈服于那头野兽的淫威之下,俯首系颈,像被绑缚着趴在热锅旁边的绵羊,等待恶魔的宰杀和烹煮。
云飞又出来了,他敲打着浴室的玻璃,大声地问道:“佳佳,没事吧?”兴许他刚刚听到了我的那声嘶吼,心悸又开始迸发出来,像一个警钟猛烈地敲击着,震荡着我的心,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带着些急迫地对云飞说到:“云飞,你走开,快!”
云飞依然敲打着浴室的门,“佳佳,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心悸越来越强烈,我抓起沐浴露瓶子,猛地朝浴室门上一砸,嘶吼道:“云飞你走开!”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心悸渐渐平息。
我穿好衣服,拉开浴室门。云飞一把抓住我的手,“佳佳,没事吧,刚刚怎么了?”我努力压制着那份抵触,回到道:“没事,只是你刚刚在外面,我在里面一丝不挂,那份抵触和心悸又涌了上来,现在没事了。”
我分明地看到云飞眼神里的失落和愧疚,失落于他不能和我那样相处,愧疚于当初没有在结婚之前再早一点把我从那片“黑暗”中拉出来。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已经没有电而关机了,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屏幕让我疑惑,到底会是谁呢?
我内心疑惑万分,回到卧室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平息着心悸遗留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