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枝桠伸向天空,扫过繁星,拂过明月,沐浴太阳的光辉;她的根须深扎入大地,保护黑暗中颤抖的生命。万物的生长和繁衍,都在自然女神的举手投足间得以延续,而当她震怒,收回她曾给予这世间的一切,灾难就此降临,高塔崩塌,巨木摧毁,万物也终将化为尘埃,大地在她的怒吼中颤抖不已……
——高塔
(1)
“梦瑶发生了什么事吗?”绯月见到林森的样子,显然也很意外。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红莲,可是红莲也是一脸无辜地对她摇头。
红莲说:“别看我,我可没对她怎么样?顶多是让她给你喂了一点血……”声音却在接触到绯月目光的时候,渐渐低下去……
绯月目光转回林森身上,道:“林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也知道,红莲就是小孩子心性,如果梦瑶受了伤,我可以帮她……”
“不必了,你们走吧……”林森开口打断绯月的话,声音疏离且冰冷,好像多一秒都不想再见到绯月和红莲。
绯月还想再说,一旁的白垚却道:“你们还是走吧,昨天梦瑶从这里跳下了天池,到现在也没见人影,林森现在多伤心你们知道吗?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跳下去了?我靠!这热水湖我都不敢……”红莲忍不住大声,却再度被绯月用眼神制止。
“原来是这样……那生还的几率……”绯月带着惋惜地说。
“不用你们在这里乱说,她不会有事的,她会回来的……”林森突然冲绯月大叫,“滚开,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一个也不想!”
“林森,我可以帮你……”绯月忽然大声说,见林森抬眸看向自己,绯月更多了几分勇气,她一步一步走到林森面前,说:“林森,你想要下去寻找梦瑶吗?我可以帮你……”说着,她的手圈住林森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一旁的红莲早已气得满脸通红,白垚见状也是不住地摇头,嘴里嘀咕着:“真不要脸……”可看到红莲丢过来的杀人眼神,又只好收声,看向别处。
林森没有推开绯月,他叹了口气,说:“你真的可以带我到水下?”
“当然了,你忘了我是水御使啊,你以前都叫我水精灵的,任何形式的水我都可以控制的……”绯月从林森的怀里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
“只是……”
“只是什么?”林森接了绯月的话,他很清楚绯月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同意帮助自己。
“只是我现在身体还是很虚弱的,我需要休息,等我养足了精神……”绯月柔柔地说。
“好,那你先去养精神,我就在这里等你……”林森毫无预兆地一把推开绯月,幸好红莲从背后接住她。
绯月脸上的怒气和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还是靠过来,对林森说:“那好吧,我现在就试试,看看能不能下水……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带不了这么多人下去……”
白垚赶紧抢着说:“我是必须和林森在一起的,如果就林森自己下去,你们人多暗算他可怎么好,要去就得带着我,否则林森也不会跟你们下去的。对不对?”末了白垚还冲林森挤挤眼睛,见到林森点头同意,才松了口气。
绯月看了看白垚,又看了看林森,只好妥协,对红莲说:“要不然你先留下……”
“不行,绝对不行!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交给这个见死不救的家伙?绯月,我们干嘛多管闲事?让他们自己想辙去,他都这么不待见你了,你还不明白吗?他根本就不……”
“啪”的一声,绯月抬手打了红莲一下,成功止住了他后面的话,绯月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红莲捂着自己的挨打的左脸,眼睛红光一闪又渐渐褪去,他看了看林森,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绯月,终于还是妥协地点点头说:“好,我不管你,但我也不会让你独自跟他们下去,我自己下去!”
“你疯了!你的术法在水下根本连一层都发挥不出来,到了水下,你跟普通人几乎没有区别……”绯月大叫。
可是红莲却无动于衷,他红色的眼眸定定看着林森,林森也回看他,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反复撞击,却没有人肯退让一份。此时,绯月究竟说了什么已经没人在意了,他们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女人,可是不管是绯月还是梦瑶,恐怕都无法体会这两个人心中的复杂和焦虑吧?
“一起吧!我和红莲正好帮你护法……”林森终于淡淡开口,他率先别开视线,也成功让绯月闭嘴。
绯月顺从地点点头,算是同意四个人一起下水。
林森、红莲、白垚,三人站成一个正三角,绯月在中央,林森事先简单指导了白垚,教他几个简单的手势和一串咒语,看着他演练了几次,虽然效果不是特别理想,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将就,至少有他和红莲在,两人的力量加起来帮绯月提供能量完成法术应该不难,林森本就对白垚不报期望,白垚即使没有能力,只是站个位也足够了。
四个人准备妥当,绯月便开始施法,绯月的力量缺口很大,但是有了三人这个护持法术,便如一个循环往复为绯月提供能量的能量源,三人手势起伏,口中生诀,一股强大的能量便汇聚到绯月身上,绯月借以发动结界,一个正方体的蓝色水结界便慢慢成型,直至将四个人完全包裹其中。四个人的身体随着方形水结界慢慢悬浮起来,然后平移落入水汽缭绕的湖水中……
入水之后的水结界仍需要绯月维持,所以负责提供能量的三人一刻都不能怠慢,始终维持着护持法阵。随着时间的推移,水结界就如一个方形的玻璃箱子向水底慢慢下潜。周围的水中因为温度过高充斥着很多气泡,远处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像白色长龙一样,活跃和移动的沸水旋涡……
水结界下潜了许久,依然不见湖底,护法的三人几乎要支撑不住,可是如果此时水结界破裂,这几人尤其是白垚和红莲就非常危险!四人中,除了林森依然面色不改地看着下方,其余人多少都生了退意,可是林森不说话,几人只好咬牙坚持……
又下潜了一段距离,终于看到水下有微弱的亮光反射上来,几人便听到林森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