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缓缓收回手,说:“要不,你……自己脱一下,我看看你的伤……”
林森皱眉,看看自己的衬衫,问:“梦瑶,你是……要我脱衣服?”
林森犹豫着,但看到梦瑶渐渐沉下来的表情,便说:“好,你不要生气,我脱……”说着便要挣扎着坐起身来脱自己的衬衫。
梦瑶看到林森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咬了咬下唇,也不多话,伸手按住林森,让他重新躺回去。然后,梦瑶开始动手一粒一粒解林森的衣服扣子。林森一开始还不太自在,想要阻止,可又怕梦瑶再生气,只好一动不动地任梦瑶动作,完全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
梦瑶初时也是赌气,否则她一个姑娘家也不会这么毫不顾忌地去解一个大男人的衣扣。可是,梦瑶只解开几个扣子,林森身上一条条刺目的伤痕和狰狞的伤口渐渐暴露在她面前,她的手竟然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甚至根本无法继续……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伤?”梦瑶松开手,退后一步,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意。她不敢想想,过去的这短短几天里,林森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口,而且可以看出,是用不同的武器,不同程度的伤。
梦瑶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看向林森问:“绯月说金漪的人伤了你,是他们干的吗?我走之后,金家人找到你的地下城堡,偷袭你了?”
林森摇摇头,说:“不是,是在地面上交过手,不过真正伤我的不是金家的人……是……”
“是谁?你说啊……”梦瑶心急地催促林森。
“是红莲,也是母星的火御使。”
“火?”梦瑶低声重复着,又问:“你是说,火御使是敌人?”
林森却沉默了一瞬,说:“我们算是私人恩怨……让他痛快一些,出出气,我也能从他那得到一些我想要的信息……”
“你这不是明摆着任人欺负吗?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不顾自己的安危,任人欺凌?”梦瑶语带艰涩,眼里已经有了泪花,她不敢想象,当时林森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羞辱和痛苦,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消息,需要他如此?
可是林森没有回答,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半晌才说:“梦瑶,你担心我,我很开心,可是,我并不想你为我难过,更不想看到你的眼泪……”林森坐起来,他的手抚过梦瑶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咚咚咚……”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然后白垚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袋子纱布、药品。
“哎,你们怎么还是这样,梦瑶,你帮他检查了吗?”白垚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一边说:“让他把上衣脱了啊!”
梦瑶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说:“你脱掉衣服……躺下吧。”
林森却摇摇头,把衣服拉拢,然后说:“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好没好……”
梦瑶闻言,抬眸看向林森,他好看的脸显得有些暗淡,深邃的眼眸里有哀伤,也有请求。林森伸手过来,轻轻拉过梦瑶的手腕,抬高她的衣袖,露出她手臂上缠着纱布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不敢用一点力道,直到看到那白皙的藕臂上一道狰狞的伤疤,终于忍不住一只手悬停在半空攥紧了拳头……
“白垚……纱布和药水拿来……”林森一字一顿地说,仿佛在努力克制什么。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让白垚帮你……”看到这道伤口,梦瑶也觉得不舒服,尤其想到之前被林森误会这是自己轻生留下的,如今林森又是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真想快点藏起这个伤口……
“让我来……求你……让我来……”林森恳求道,他的眼睛里全是自责。
梦瑶的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想法,会不会林森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是自己用鲜血挽救了他的生命,而这道迟迟不肯愈合的伤口,正是治疗术留下来的。“你……是不是知道了?绯月告诉你的?她怎么肯?”
白垚端着药水和纱布走过来,正看到梦瑶手臂上的伤口,又看到林森那种表情,不免想歪,“梦瑶,你不会是跟他闹别扭,然后自己想不开……”
“闭嘴!”林森忽然大声喝止白垚,然后伸手夺过白垚手里的东西,说:“这里不用你了!”
白垚不乐意了,说:“喂,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再说你别忘了,我们还得去……”
“出去!”林森忽然冷声打断白垚,他的眼睛始终停在梦瑶的伤口上,并不看白垚一眼。
白垚还想说什么,委屈地看看梦瑶,梦瑶对他点点头,说:“我们俩还有些话要说,一会儿我来帮他处理伤口,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了,我去找你。”
白垚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林森,摔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梦瑶没有再避讳什么,直截了当地问:“绯月怎么可能主动告诉你?她恨不得杀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我是因为救你才受伤……”梦瑶说到这里,忽然看到林森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他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和比之先前更深的自责。
林森不可置信地说:“梦瑶,你刚刚说什么?告诉我……是你救了我?怎么救的?梦瑶,你告诉我……”
梦瑶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林森的试探,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可是她的话却给了他更多答案。
“绯月根本没有说……你,你在骗我自己说出来……”梦瑶猛然收回手,一种委屈,被欺骗的难过一股脑涌上心头,梦瑶转身就要离开。
可她的手刚碰到房门的把手,便被一个人从身后按在门板上,他的力量那么大,将她翻转过来面对他,紧接着便是细密柔软的吻,小心翼翼又充满深情。
梦瑶被这突如其来的缠绵弄得不知所措,想要抵挡,却又怕自己的力道加重林森的痛苦,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可是这么一个短暂的迟疑时间里,林森已经攻城略地,他的双唇封住她的呼吸,舌头探入梦瑶的口中,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令她节节败退,很快他便占领了完全的主动权。他浓而密的睫毛蝶翼一般扫过梦瑶的脸颊,却掩不住他双眸中无尽的眷恋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