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这些不过是前人留下的传说故事,多有演绎杜撰的成分,您看父亲就没有短寿啊,我记得父亲今年应该六十有三,虽然这几年身体不爽利,时有小恙,但总体看来也还康健……”金漪拿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家主的寿命来例证金渊的说法不实,可是他却从金渊的脸上看到一抹嘲弄的笑容,因而没有继续说下去……
“难道父亲的身体不太好?”金漪有些担心地问。
“这些年,你见你的父亲可有什么变化?”金渊不答反问。
“父亲素来保养得当,加上有神力护体,这些年容貌上倒是一点不见衰老的迹象,只是近些年小恙不断,也越发少的走出后宅主持家事了,所以都是有劳叔父奔波操劳……”金漪说得委婉,但提到近些年父亲称病无法主持金家大事,皆是金渊出面,眼光却紧紧盯着金渊,要知道也就是因为如此,金渊才在金家做到今天如日中天的地位,连他们这些家主的子女都要完全听从他的安排调遣,实在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嫌。
金渊对于金漪那样略带挑衅的眼神却是付之一笑,语气缓和地说:“你也不用这般明褒暗贬地说些违心之言,我对金家的权力之争完全没有兴趣,我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兑现当初的一个约定罢了。”
“叔父此言是何意?金漪愿闻其详。”金漪的脸上多了几分肃然,丝毫不肯松懈地追问。
“你且莫急,今日便是要告诉你一切才带你来此的。”金渊说着转向那口棺椁,伸手一推,便将上面的盖子完全推到一边,露出整个尸体来。金渊盯着那未有半分腐败迹象的尸身道:“三日后,你便要继承元素之力,成为新一任的家主,我便将以我的全部力量,甚至生命护佑你,但你也要继承和兑现当初你的祖先与金元素守护兽的约定——以你全部的能力,甚至生命供养和守护金元素灵塔,直至女神归来。”
金漪闻言心生疑问,正要开口,却被金渊止住,金渊继续道:“你的父亲早在十五年前便已肉身死去,只因当初尚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选,为了继续履行与先祖的约定,守护兽与你的父亲重新达成协议,便是协助你的父亲寻到合适的继承人,在此期间,守护兽会用自己的术法帮助你的父亲维持生命。守护兽的力量不宜在强光下进行,所以每每施法,都需要同时布下暗黑结界,方能进行。但是,由于经历这十几年的漫长时间,你父亲的身体也不堪重负,越发不中用了,每次施法的时间也不宜太久,所以,近些年寻找继承人的任务越发棘手起来。幸好你是这一代的金家子女中相当优秀的一个,你父亲很早就中意你,只是你幼时已经十分显眼,不免遭到有心之人的算计,险些丢了性命。你父亲察觉后,为了保护你,也只能表面冷落你,暗中却派人对你更多关注和保护。”
“难怪每次见父亲,都感觉光线异常昏暗,我还以为是因为父亲患上了眼疾之故,想不到是因为术法的限制,我竟然完全未察觉那是术法幻化出的父亲……只是,这守护兽是?”金漪还是第一次听说守护兽,难免心中疑惑。
“守护兽是来自卡俄斯星球的一种神兽,是卡俄斯的女神殿下亲手喂养驯化的专门负责守护各个元素灵塔的守卫神兽。他们直接听命于女神殿下,而且皆拥有强大的神力,但每个守护兽所擅长的法术却不尽相同。与金家先祖结成契约的是金元素的守护兽卡拉,他擅长运用金元素之力,铸造、冶金、以及统御,在卡俄斯,金家也是历代君主所在的家族,他们统治着整个星球。”金渊说着摘下了他常年戴着的墨镜,这是他的古怪之处,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会戴着一副墨镜,但因为他的身份,无人敢置喙多言半句。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见怪不怪,只当那是他的个人癖好。如今,金渊取下墨镜,金漪才看到,金渊的眼睛完全是金色的,而瞳孔也不似人类的圆形瞳孔,是更类似与野兽的缝状瞳孔。
守护兽?会吗?叔父竟然就是守护兽?
不等金漪发问,金渊已经重新戴上墨镜,对金漪说:“每一位金家家主身边都会有一个忠实的仆人,他们皆是守护兽的分身,真正的守护兽是不能离开他们守护的灵塔的,除非灵塔被毁或者守护兽死去……”
“叔父,如果您所言都是实情,那前几日甚至这十几年来我见过的父亲……都不是真实而活生生的?”金漪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从不知道父亲已经离世许久了,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如同突闻噩耗,即便他与父亲并不亲近,毕竟是血肉至亲,怎么会不难过?
金渊沉默,他能理解这种感觉,即便只是因为约定而不得不留在家主身边,这么多年相伴下来也是会有感情的,更何况他与家主早就以兄弟相称真心相待几十年。但是,金家人寿命短暂是必然的宿命,没有星辰之光的照耀和女神的祝福,恐怕他们永远都无法摆脱这样的厄运。这也是金家人世世代代追寻“星辰”线索的重要原因之一,除了要护送先祖的遗体回归故土,更是要解除套在这个家族身上的宿命诅咒。
“等到继承仪式结束,你将获得守护兽赐福的神力,到时候你的力量会更强大,但是作为家主,你除了要完成祖先的遗愿,护送他的肉身重返卡俄斯,还有便是要寻找‘星辰之泪’,让星辰之光重新照耀卡俄斯圣城,这也是解除金家短命诅咒的唯一办法。你可记住了?”金渊看住金漪,他其实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他的资历比他的父亲和手足都要优秀许多,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和头脑,睿智而不急躁,有勇有谋,或许他真的可以带自己重返那个遥远的星球,即便那里早已变成地狱,他依然想要回归故土,不愿埋骨他乡。只是他对那个女孩用情太深,连他都能感受到那份感情的真挚热烈,这未必是好事。很可能因为那个女孩,将一切唾手可得的胜利付之一炬,还得搭上他自己一生的荣耀。
不出所料,金漪对于继承神力并没有太多关注,反而目光迥然地看着金渊,低沉的嗓音问出的却是:“叔父,若继承家主之位,我必然要担负起家主的责任,不过我希望您能如实地告诉我,仪式上,守护兽真的会吃掉新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