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马路上熙熙攘攘,有上学的孩子背着书包牵着奶奶的手,唱着新学的儿歌,也有夹着公文包,穿着西装,脚步匆匆的上班族,马达声,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坐在商店门口嗑着瓜子的老板娘,陆云惜看的清清楚楚。
倏然,前面一个孩子摔了一跤,陆云惜慌忙上前,想要扶起孩子,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孩子的身体,孩子大哭了起来,旁边的行人扶起了孩子,陆云惜则是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蹙起了眉头,可以肯定一件事情,这些人看不见她,她目前正以魂魄的形式,在外面游走。
烈日当空,她是怎么能在太阳下行走的呢?
她茫茫然四处观看,除了她一个灵魂,别的都是实体,活生生的人,她站在这里,无疑有些另类。
是了,鬼魂是不能生活在阳光下的。
她漫无目的往前走,走到一座独栋别墅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别墅处于闹区,气势恢宏,门口的两个石头貔貅颇具灵性,这别墅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让她忍不住进去一看。
可是非请莫入的道理她还懂,她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实在望不出所以然。
里面有阵阵沁人心脾的凉爽之意,迎面袭来,这让她躁动的灵魂,再也忍不住,往别墅里面走去。
她是魂魄状态,自然用不着敲门,穿墙而入,屋内的装设,富丽堂皇,连地面的大理石,都是天然的冰天玉。
她站在屋内,如同沙漠焦渴之人,站在一片绿洲之中,从灵魂深处延伸出舒爽的惬意。
二楼的卧室,有隐隐约约的响动,她顺着石阶上了二楼,听见了女子的呻吟声,还有男子的微喘。
她实在好奇这屋子的主人,于是穿墙而人。
屋内,一男一女交织而立,女人一只手撑着穿衣镜,镜子中映出了她姣好的容貌,男人搂着她的纤腰,从后面攻击着她,肉体的拍打声和女子似痛苦似欢乐的低吟声响彻一起。
陆云惜没有想到,进来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尴尬的想要离开,那背对着她的男子,倏然回过了身。
他似乎能够看见她一般,冰冷的脸上勾出了一抹玩味的冷笑,陆云惜心惊肉跳。
却见那男子蓦地伸手,食指和中指结印,一道白光朝着陆云惜的眼睛横扫而来。
陆云惜惨叫一声,眼睛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魂魄似乎受到了什么召唤,被磁石吸附着一般,朝着医院飞去。
她尖叫着醒来,额头上,鼻尖上,都是细密的冷汗。
眼睛还是火辣辣的疼痛,好在,她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了。
陆霓裳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手中拿着罗盘,停止了念咒,盯着陆云惜道,“云惜,大白天你也能睡的魂魄离体?”
陆霓裳身边站着萧逸,萧逸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在说,不让你身体离开,你就灵魂离开?
陆云惜回过神来,喘息,“我也不知道,我睡着睡着,就走出了医院,我看见……”
她蹙着眉头,想了一想,决定保留不说。
毕竟,只是一栋奇怪的别墅,还有一个奇怪的帅气男人。
她的眼睛好痛好痛,现在还如火灼一般。
陆云惜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陆霓裳问道,“看见什么?”
陆云惜摇头,“没事,看见一个孩子摔跤了,我想扶他,却根本扶不起来!”
陆霓裳笑了一笑,“你是魂魄,能在太阳底下出去,已经是稀奇了,想要扶起人家孩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陆云惜眼睛好受了很多,捧住陆霓裳的手,“霓裳你没事了?”
陆霓裳笑出声,“我有事,还能站在这里给你招魂?对了,这次的事情得多谢萧先生!”
她回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站在她身后的萧逸。
陆云惜的视线,这才转移到萧逸身上,她虔诚的,感激的点头,“谢谢你!”
萧逸双手环胸,邪肆的双眸望天,淡漠的“嗯”了一声。
陆云惜知道他这狂拽的脾气,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视线转回到陆霓裳身上,“霓裳,你怎么会失踪?”
陆霓裳凝重起来,“我觉得,猎人组有内奸!”
陆云惜脸色一变,“怎么会有内奸?冤魂祭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陆霓裳点点头,“我不敢肯定,所以也不敢上报组织,炼就冤魂祭身后的人,始终没有查出来,我怕打草惊蛇!”
陆云惜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小心一点!”
陆霓裳笑了笑,将一道折叠好的黄符交给陆云惜,“带着符睡觉,这样你就不会睡的离魂了!”
陆云惜应了,陆霓裳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陆云惜一人,和萧逸一妖,两人相顾无言,陆云惜先开口,“萧先生,这次的事情谢谢你,还有以后……”
她想说,以后会尽量不给萧逸找麻烦。
可是萧逸却接过了她的话题,“没有以后,陆云惜,我只会保护你到二十四岁,中间这五年,我只做我该做的,至于这一次……”
他语气一顿,略有所思,“就当做,我对你的补偿!”
陆云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那是她第一次,女人一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她抿唇不语,脸色有些难看,半响才低低的道,“我知道了!”
她的话音刚落,萧逸转身离去。
他气的脸色铁青,大口喘息,她知道了?她知道个屁!
她怎么不如普通的女人那般,求着他,抱着他,要他别离开,护着她一辈子?
萧逸闭上了眼睛,平复心中的怒气,耳边传来温衡温润的声音,“萧先生,您不舒服吗?”
萧逸睁开眼睛,瞥了温衡一眼,丝毫不留情面,“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