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饶嗤笑出声,瞥了陆云惜一眼,“傻丫头,你还担心爸爸会被柳丽玩弄?”
陆云惜认真一想,也是,在陆正饶面前,谁能耍的出花样?十个柳丽都不够陆正饶玩的,但是她实在不喜欢柳丽。
不过她的存在,已经造成了爸爸的困扰,她想柳丽也不怎么喜欢看见她留在这里。
思考过后,陆云惜道,“我等爸爸结婚之后再走,不管怎么说,爸爸的婚礼,云惜一定要在场!”
陆正饶笑了一下,点头,“那好吧,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就好!”
陆云惜又和陆正饶说了陆霓裳的事情,当然隐去了她喜欢白华笙那一段,陆正饶倒是没有多做置评,只是说自己会看着霓裳一些。
回到自己的房间,萧逸已经躺在床上,手中翻看着陆云惜搁在床头的娱乐杂志,那是很旧的一期,关于陆云惜的报道几乎占据了整本杂志,可以算得上陆云惜的生平传记。
他身着白色衬衫,衬衫的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了精美的锁骨和精壮的胸膛,从陆云惜站在门口的角度看,这只妖,浑身上下五一不精致,特别是那张绝美妖治的脸,无时不刻不撩拨人的神经。
见陆云惜站在那里,萧逸睫毛下垂,接着再上撩,宛如一池春波荡漾涟漪,不得不承认,妖就是妖,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撩人无比。
陆云惜觉得自己在这种眼神中,如遭弱电击中,从脊椎麻到了头皮。
她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接着开了淋浴洗澡,萧逸放下书本,拇指摩擦下巴,难道受伤之后,魅力也大减?他以前对人类小女生做出这种媚眼动作的时候,那些小女生可是趋之若鹜的投怀送抱,怎么在陆云惜这里就行不通了?
陆云惜满脑子里都是云舒的事情,白华笙受伤很重,这个时候他不躲起来养伤,却在S市晃荡,他究竟想干嘛?
洗完澡出来,萧逸已经将衬衫的扣子解到了第四颗,白衬衫下蜜色的肌肤,线条流畅,他手中依旧拿着那本八卦杂志,瞟了陆云惜一眼道,“想什么呢?呆瓜一样!”
陆云惜在他身边躺下,看着天花板精致吊灯,低喃,“我在想,白华笙受伤那么重,怎么不在子虚镇养伤,反而和云舒小姨一起在S市,而云舒小姨,现在还没有融合我妈妈的残魄,为什么?”
萧逸笑了笑,“恭喜你小宝贝儿,开始懂得动脑思考了!”
陆云惜白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在说我以前就是没脑子是吧?”
萧逸摇头,他可不敢承认,随即转移话题道,“过几天S市有汉代的碧玺拍卖,这东西最是养魂,他大概是打了碧玺的主意,所以想入手碧玺之后,再为云舒炼魂!”
陆云惜翘起脑袋看着萧逸,“那么麻烦?你当时帮我融合陆云霞的魂魄,也没有耗费多少功夫啊!”
萧逸皮笑肉不笑,没有耗费多少功夫?他在她的魂魄里动了手脚,她不知道而已,正是他提前准备的太多,所以才有后来的情劫。
不过还好,一切都挺过去了,目前雨过天晴。
陆云惜仿佛想到什么,撇了撇嘴,“你一定是趁着我不注意,做了很多对我好的事情,萧逸,谢谢你!”
萧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感动了?没关系的小宝贝儿,现在扑上来报恩,还来得及!”
陆云惜抿唇一笑,捶打了萧逸一下,“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现在就已经很正经了,来来来,给你看看我不正经的样子!”萧逸说着就开始脱衣服,陆云惜大笑着跟他在床上翻滚打闹,两人打着打着就暧昧起来了,最后免不了一番云翻雨覆 。
*
S市的拍卖会,碧玺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件古玩,在拍卖会之前,碧玺的价格已经被炒作到了千万以上。
碧玺之所以这么引人注目,不是没有道理的,清朝年间被慈禧太后死后安放于唇内的玉石,就是碧玺,只不过那一块碧玺已经流传海外,而且那一块碧玺年代不够久远,那样的一块养魂玉,在当时被三千万的价格拍走。
所以对这块汉代的碧玺,所有行内人士议论饭饭,大家都在猜测,会有哪个富豪以什么价格入手呢?
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座无空席,放眼望去,整个会场里都是全国的知名人物,难怪这几天的媒体,总是报道某某现身C市机场,陆云惜这个不怎么关注财经新闻的人,都知道这几天C市是富豪云集,街道上开始单双号现行,每个路口警察林立。
陆云惜作为陆氏财团的大小姐,自然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拍卖会,她进会场的时候,旁边闪光灯亮个不停,不少媒体认出了她这位轰动一时的明星,想要近距离采访,都被保镖拦了下去。
她今日穿着秋香色纪梵希套装,脖子上的丝巾,给整个套装增添了几分媚色,再加上她五官精致身段窈窕,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美人。
会场已经提前安排好座次,陆云惜找了自己的名字坐下,陆陆续续身边坐满了人,毫不意外,她在前方的座次上,看见了白华笙。
白华笙西装笔挺,冷魅的脸上毫无表情,他身边坐着浅粉色长裙的云舒,云舒小鸟依人,看什么都怯生生的。
不知道云舒低头对他说了句什么,白华笙脸上露出一抹柔色,大概是安慰了云舒几句,云舒的表情才放松下来。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开始几件都是没什么噱头的古代瓷器,大概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碧玺上面,所以有好几件都流标了。
终于,碧玺在主持人的慷慨激昂中闪亮登场,不少人盯着碧玺,跃跃欲试,甚至有些人站了起来,眸光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之色,再看看白华笙,依旧是一脸淡漠。
陆云惜不知道,自己来拍卖会目的是什么,她也没有想好,要不要跟白华笙竞标,但是她实在不想白华笙那么得意,但是也不想云舒小姨因为没有养魂玉所以无法融合妈妈的残魄。
她的心情是矛盾的,正在她天人交战的时候,拍卖会开始了,五千万起拍,价格很快的被竞拍到了一亿。
但是这些电视上常见的富豪们,并没有出手,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而白华笙也一样,低头和云舒说着什么,仿佛对竞标的结果根本不在乎。
眼看着碧玺被竞拍到了一亿二千万,几个散户再也没有加价的力气,陆云惜忍不住,举了牌子,主持人兴奋的喊道,“一亿三千万,陆小姐出一亿三千……”
大概陆云惜是中途杀出的黑马,所以不少人回头看着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陆云惜在众人的审视目光下,镇定自若。
很多散户退场,一位房地产的大鳄开始竞拍,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两个亿。
全场哗然!
从始至终,白华笙都没有出过价,陆云惜可不认为,白华笙没钱出价,这人坑蒙拐骗,不知道是多少富豪的幕僚风水大师,他的钱应该不比在座的富豪少多少。
竞标依旧继续,那位将价格拍到两个亿的富豪名唤胡生,此人跟陆正饶实力差不多,都是从祖上继承了不菲的财产,接着将公司壮大。
只不过陆正饶四十多岁看上去像二十多岁,而这个胡生,四十多岁看上去像六十多岁,他秃顶肥肚,整个人油光闪亮。
陆云惜咬咬牙,又将价格抬到了两亿五千万,这东西是玄门至宝,在这些富豪的手中,却只能被收藏被炫耀。
陆云惜再一次成为全场焦点,闪光灯对着她闪个不停。
那胡生发了狠,一次性将价格抬到了三个亿。
这一次连主持人说话都不利索了,疯了才会花三个亿买这么一小块碧玺。
陆云惜蹙眉,再也没有举牌子竞拍的勇气。
她虽然不缺那个钱,但是却缺少花那个钱的胆量。
正在主持人一锤定音的时候,后排在保镖护送下的神秘人登场了,他举牌,声音清朗,“五亿——”
所有人肃然起敬,无数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后排,甚至有些人看不见神秘人,站了起来,有人失笑,“陆总裁——”
陆云惜这个时候才回头,撞入她眼帘的,是陆正饶儒雅的笑意,他看着女儿,愉快的打了招呼。
陆云惜抿唇一笑,转身,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再也没有人敢加价,一块石头被炒作到了五个亿,这已经是疯子的做派,不少人都将陆正饶当做疯子加傻子,但是陆云惜知道,爸爸的心思或许跟她一样。
拍卖会结束,接着是酒会,陆正饶没有参加,低调的来,低调的走,陆云惜倒是无聊,留下来参加了酒会,最后又是有钱人相互结识吹捧的晚宴,陆云惜这才离开了。
司机从地下室泊车,陆云惜拢了拢披肩站在那里,晚风有些凉,从喷水的喷泉刮过,带了丝丝潮意。
陆云惜看见喷泉的地方,有一位年纪很大的鬼魂,她目光呆滞,坐在那里,仿佛在等着什么。
这种鬼一般都没有什么攻击力,只是夙愿未了,所以在这里苦苦等候。
陆云惜不愿意多管闲事,她融合了陆云霞魂魄之后,性格变得薄凉起来,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变成鬼魂,有未了心愿的鬼魂也多如牛毛,她根本管不过来。
司机终于将车开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司机走下车,礼貌的打开车门,照顾陆云惜上车。
关好车门,司机刚刚将车开出会所,在出会所的道路上,跟另外一辆炫酷的银色法拉利交汇在一起,两人谁都不肯让。
陆云惜打开车窗,那边的车窗刚好降下,陆云惜看见了正在开车的白华笙,还有坐在副驾驶的云舒。
云舒拉了拉白华笙,示意白华笙让,白华笙鄙夷的看了陆云惜一眼,接着不耐烦的倒车。
陆云惜很生气,他有什么资格鄙视自己?竞拍他连出价都不敢,明明他呆在C市的目的就是碧玺。
她拉开车门,下车用力的摔上车门,怒视着正在缓慢倒车的白华笙,一字一顿,愤怒无比,“白先生今天空手而归,难怪看谁都这么不顺眼!”
白华笙停下车,瞟了陆云惜一眼,“算不上空手而归,凭白得了五个亿,我要多谢陆先生和陆小姐慷慨!”
陆云惜脸色一变,“碧玺是你的?”
白华笙冷笑不已,用眼睛的余光睨着陆云惜道,“对啊,我这边类似碧玺的好东西,还有不少,陆小姐感兴趣吗?我可以打折卖给陆小姐!”
陆云惜咬唇忍耐,在心里将白华笙骂了个狗血淋头,目视着白华笙嚣张离开,跑车长啸一声。
她脸色难看的回到车内,吩咐司机赶往陆氏财团。
陆正饶果然在公司里面,自从柳丽住进陆家之后,似乎陆正饶就很少回家,再加上柳丽一家,陆宅几乎成了柳丽的天下。
陆云惜觉得,白华笙配不上云舒,而柳丽则是配不上爸爸,她哀怨的盯着陆正饶,逗的陆正饶直乐,他拿文件打了她脑袋一下,“你都抢走了人家几个亿的碧玺,大小姐还不高兴?”
陆云惜揉揉自己的头发,撇嘴,“碧玺是白华笙的,我们都上当了!”
陆正饶微微一愣,大概也没有想到,白华笙会将碧玺拿过来拍卖,他将文件丢在一边,声音很淡,“别多想了,我竞拍这块碧玺,当然也不是为了给白华笙添堵!”
陆云惜有些奇怪,“那爸爸是为什么?”
陆正饶剑眉一皱,“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情!”
他看了看腕表的时间,“不早了,你还没有吃过晚饭吧,我让助理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云惜摇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转身往办公室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着陆正饶嫣然一笑,“爸爸,要是我问你要那块碧玺,你会不会给我?”
陆正饶正在看文件,听见陆云惜的话,抬起头一笑,“你说呢?”
陆云惜撇嘴,这么回答就是不肯喽,还说什么她抢走了人家几个亿,明明是他才对。
陆云惜兴致缺缺的往外面走,离开了陆氏财团,她给陆霓裳打了电话,两人约了吃饭的地点,接着吩咐司机将自己往目的地载去。
到达一家高级会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陆云惜坐在雅座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陆霓裳。
中途她的手袋动了一下,她料想是萧逸醒了,不动声色的将手袋摁了一下,里面那蛇妖老实了。
陆霓裳来的很快,因为这个地方,离她上班的位置很近,这个时间她正在加班,刚刚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
她放下自己的斜挎包,坐在陆云惜的对面,招呼服务员要了柠檬水,接着气喘吁吁,“累死我了,我终于明白三流和猎人组的区别了!”
陆云惜微微一笑,“区别就是加班?”
陆霓裳摇头,“区别就是思想觉悟,在猎人组,谁敢让我加班,我敢骂谁的祖宗,可是在三流,谁敢阻止我加班,我就骂谁的祖宗十八代!”
陆云惜挑眉,“这么说,三流挺不错的,着重培养员工的思想觉悟!”
陆霓裳冷哼一声,“哪儿啊,三流里面,一个Case我们组长级别的亲自出手,起码可以拿这个数!”
陆霓裳伸手比出三根手指。
陆云惜诧异,“三万?这么高?”
陆霓裳点点头,“厉害了吧?一个月随随便便接一个Case,加上基本工资和组员的业绩提成,都比猎人组的工资高了好多倍!”
陆云惜抿唇一笑,“恭喜你啊,新工作适应这么快!”
陆霓裳无奈的叹息一声,“没什么好恭喜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说实话,三流,不,现在应该叫做苦海,苦海有时候确实太过分了,接的Case我实在看不下去,都是他们别的组在跟进,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陆云惜见她说的神神秘秘的样子,蹙眉,“什么事?”
陆霓裳环视四周了一眼,接着凑近陆云惜,“前段时间,B市的天然气爆炸一案,你知道吧?是宏兴集团的高管,一家四口,全部死了!”
陆云惜放下茶杯,“跟苦海有关系?”
陆霓裳点点头,“嗯,是雇主找了我们,开出天价,雇主指明了要他们一家四口都死,太狠了,究竟什么仇什么怨,杀一个还不行吗?还要人家四口统统灭门!”
她又给自己点了冰激凌和一堆高热量的东西,接着大口朵颐,陆云惜觉得奇怪,她以前可是从来不敢这么吃的,怕胖。
好不容易喂饱了肚子,陆霓裳抬头看着陆云惜,“你怎么不觉得愤懑啊?”
陆云惜看着陆霓裳,“在你的心里我就是愤青吗?”
陆霓裳笑了笑,“那倒不是,若是以前的你,肯定要劝劝我,离开那个沼泽,现在你没劝,我倒是觉得你怪怪的!”
陆云惜但笑不语,“猎人组那边怎样?姜齐没有跟你联系吗?”
陆霓裳从冰激凌中抬起头,神色诧异,“你怎么知道姜齐会跟我联系?”
陆云惜冷哼,“那个人有野心,却偏偏能力不足,你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苦海?就算去了,怕是他也想要你做他的间谍!”
陆霓裳点点头,“还真叫你猜对了,不过我不会帮他的,他那个人,满肚子私心,我还是在苦海比较自在!”
陆云惜点的牛排已经端了上来,她一边优雅的切牛排,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你在猎人组那么久,有没有看见过他们口中,所谓的天道玉碟?”
陆霓裳摇头,“没有,那种东西连组长都只能远远的观摩,我怎么可能会见到?”
陆云惜不说话,只是切牛排的动作,慢条斯理。
陆霓裳看着她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会对天道玉碟感兴趣起来了?”
陆云惜满目愁色,“我想知道,爸爸的结局究竟是怎样,还有萧逸,萧逸在天道中的记载,情劫究竟是不是他的最后一劫,还有温衡,你记得温衡吧?”
陆霓裳点点头,“温衡怎么了?”
陆云惜放下刀叉,紧蹙眉头,“他在混沌中救了我,可是自己却被压在了操作室的巨石下面,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死是生!”
陆霓裳脸色肃然,“我觉得,凶多吉少,姜齐带着人从西边出了混沌,路上遇见的魔物,不计其数,虽然勉强出了混沌,可是他的组员,折损的还有五个了,而凌道姑,则是死在了混沌里面!”
陆云惜一愣,她没有想到,猎人组出混沌的道路,居然这么坎坷,毕竟她出混沌,可是一只猎物都没有遇上。
陆霓裳叹息一声,“听说是三流的人搞鬼,将所有魔物都往西方引了过去,所以姜齐能够留着一条命出来,已经是万幸!”
陆云惜不说话,陆霓裳继续吃着甜品,“上一次的混沌之行,猎人组和三流皆损失惨重,折损的都是双方的骨干,而没有去过混沌的玄术师,良莠不齐,所以猎人组和苦海才能相安无事,大家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短时间内不会交火,但是以后……”
陆霓裳摇了摇头,剩下的话,意味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