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绒,你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代孕的工具罢了,只是因为我不能有孩子,迟才会让你留下来的!”她的一双圆眸,紧紧地瞪着我,明明至亲之人,应该相亲相爱,可是我们如今却反目……
代孕的工具吗?
我心平静得竟然激不起太大的波澜,只是唇角苦涩的弧度加深了。
狭窄阴暗的楼梯过道,一阵阴凉的风自楼梯口吹了上来,我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轻颤。
“即使他这么爱你,同样为了孩子,放弃你,不是吗?”我冷嘲着。
“你……”子嫣恼羞成怒地瞪大眸子,明丽的眼眸中映出我平淡的身影,她快步走向前,来势汹汹,她伸出双手,我的身子不由得往后退,踩在了楼梯的临界点,我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楼梯扶手。
而子嫣纤细的身子却直直地往前倒去,我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拉住了她的一截衣袖,她的整个人却沿着一级级的阶梯滚落下去。
“子嫣……”我脸色苍白地朝着楼梯口大喊,急步地走下楼梯,子嫣却已经晕倒在楼梯口,地板上流淌着一滩血迹,是从她的额角不断溢出来的。
我跑向前,抱住她的身子,着急地摇晃了一下,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反应,完全昏死过去的状态。
急诊室的长廊处,我坐在椅子上,视线却紧紧地盯着急诊室的门口,心里却不断地祈祷着。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缩回身子,或许这一刻躺在医院里面的人就是我了。
突然,安静的长廊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我下意识地站起身子,目光迎向前方。
顾迟一身正装,表情严肃,眉头紧锁着,他迈着修长的步伐,快速地走到我的身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已经紧紧拽着我的手腕,借着外力把我拉到他的面前,他的视线紧盯着我,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子嫣究竟怎么了?”
“她刚刚从楼梯上掉下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才稍微平静了情绪。
“是谁做的?”他施加在我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两人的身子又贴近了几分,可是此刻不是亲近,反而是透着一阵危险。
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在楼梯口的几幕,我的眼神开始闪烁,可是顾迟并没有太大的耐心,特别是对我。
“是你做的吗?”狭长的眸子挑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呼出的气息冰冷而阴森,让我整个身子都狠狠地瑟缩了一下。
我急忙开口否认:“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一瞬间,男人已经提起我的下巴,我的所有表情都清晰地掌握在他的视线下,他紧紧地盯着我,却像是在审视着一个犯人一般。
“不是你,那么子嫣好端端地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难道还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
我摇头,子嫣只不过是想把我推下去罢了,可是最终摔下去的却是她。
恐怕我说出来顾迟也不会相信的。
“顾迟,难道就凭你的两三句猜测,就可以给我定罪吗?”这段日子,我委曲求全,不过是为了让这个男人可以看到我的真心,只是压抑得太久,也是会累的。
很多时候,不是一昧的退让便可以安全无忧的,我不去算计,别人却算计我。
“当时在场的只有你和子嫣两人,不是你,还能是谁?”他阴厉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我,言语间满是嘲讽和轻蔑。
我努力压下心里翻涌起来的怒火,竭力保持平静的头脑,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道:“顾迟,如果你能够找得出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要不然这个罪名我承担不起。”
我突然用力狠狠地甩掉顾迟钳制着的手,表情坚决而不容忽视,我毫不示弱地和顾迟阴鸷的视线对视,男人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压在他沉沉的黑眸中。
“苏清绒,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顾迟冷嘲着。
我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并没有开口回应他,重新坐了下来,双手紧紧抱着身子,走廊强烈的冷气让我的整个身子都在打哆嗦。
顾迟健硕修长的身子立在一旁,他阴冷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我,审视着我。
我努力忍受着心中的不适,逼着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急诊室的方向去。
我和顾迟似乎拉开了一场沉默的拉锯战,我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完结,只有等到子嫣醒了以后,事情才会有一个交代。
只是子嫣会老实交代刚刚发生的一切吗?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却是不大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身子已经冷得僵硬了,在我们紧张的等待中,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和医护人员纷纷出来了,走到顾迟的身边,医生摘下了口罩,态度恭敬地看向顾迟:“顾先生,蒋小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撞击到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顾迟挥挥手,医生就带着医护人员退了下去。
病房中,男人坐在病床前,他紧紧地抓着子嫣的手,神情凝重。
我站在不远处,可是却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够这般在乎我,该有多好。
只是感情终究不是一般的事情,怎么可以轻易转移呢?
等了一天,确定子嫣没事以后,我也就放心了,视线在顾迟的身上停留了几眼,我便退了出去,打了车回了别墅。
累了一天,我只是草草地吃了一个饭,便倒头在床上睡着了,熟睡中,却有一股很大的力道硬生生地把我从床上揪了起来。
我睁开迷糊的双眸,顾迟恼怒的神情便清晰地落入我的视线中,我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不由得低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你做了那样的事情,竟然还能睡得那么安稳,苏清绒,你简直是蛇蝎心肠!”我还处在一个迷蒙的状态,却遭到男人如此的呵斥。
我的睡意瞬间完全消散了,我抬起眼眸,看向他:“顾迟,你究竟在说什么?不要平白无故地污蔑我?”
“污蔑?”男人冷笑着,他一把用力,我的身子重力不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你对子嫣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还需要我一项项给你指出来吗?”
“子嫣?”我眼眸中的迷惑渐渐散去,头脑也清晰过来了,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子嫣醒了?”
“你当然希望她永远不要醒过来,这样你就可以掩藏你所做的一切事情了。”顾迟冷嘲着,深邃漆黑的眼眸,带着几分狠厉的味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道:“她说什么了?”
柔和的灯光渲染出一种浪漫的气氛,只是我们的对话却与温馨浪漫完全不沾边。
“你以为她向你那么丑恶吗?是有人看到了你把子嫣亲手推下去的,我问了她很久,她才承认了,要不是我查了出来,她恐怕还在承受着委屈。”顾迟紧抿着薄唇,吐出的冰冷气息却让我寒心。
“顾迟,你担心子嫣,我可以理解,可是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的身上!”我压低着声音,可是怒气已经隐隐呈现了。
顾迟突然快步向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掐紧我的下巴,把我的整个身子转向他,他冰冷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鼻尖。
“难道你觉得子嫣会为了冤枉你,主动摔下去?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猝不及防,我的身子就被顾迟狠狠地摔到床上了,我急忙护住腹部,整个身子跌倒在床上,即使大床柔软无比,我却依然觉得一阵酸痛。
看着男人灼灼的视线,没有一丝温情,咄咄逼人,完全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足以看出在他的心中,谁重谁轻。
就在我们僵持着的时候,房门打开,顾夫人依然穿着整齐,优雅,不过神情不太好。
“大半夜的,你们在闹什么?要让佣人们看笑话吗?”
“妈,你应该问问你选的人,做了什么事情?”他指着我,语气冰冷,犹如一个审判官一般,已经给我定罪了。
我感觉一阵冰冷直窜四肢,张了几次唇瓣,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怎么回事?”顾夫人看向我,语气有几分审视的味道。
“子嫣摔下楼梯了,在医院里面住着。”简单的一句话,顾夫人似乎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
她叹息了一阵:“身子没事吧?”
“应该没事了。”
“子嫣出事和清绒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能把这一切都推到清绒的身上吗?”顾夫人带着几分严厉,看向顾迟。
顾迟冷笑着,眸色渐深:“妈,你到现在还要护着她吗?她如此狠辣,怎么配待在我的身边?”
男人最后的一句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像是循环播放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又像是魔咒一般。
我突然觉得头疼,更加痛的是来自心脏的位置,隐隐抽痛,原来我努力了这么久,便换来了这样一句话。
不配吗?
一句话便把我所做的一切都打回了原地。
“迟儿,清绒才是你应该护着的人,你却心心念念着子嫣,你让清绒情何以堪?”顾夫人平静的声音中也不由得有几分怒气。
可是顾迟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眸色的冷嘲越深,突然他走到了我的身前,我的身子瞬间绷紧。
“你不就是要一个孙子吗?我可以给你,不过我要这个女人离开这里!”残酷无情的话语从他的薄唇溢出来,可是我却大半天才清晰地反应过来,他究竟说了什么。
原来他这么急切地要摆脱我,宁愿随便找一个女人生个孩子给顾夫人交代,也不愿意让我留在他的身边。
这般残酷无情……
“荒唐,孩子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的!”顾夫人呵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荒唐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这个家,还有这个儿媳妇都是我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