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急诊室的门前徘徊着，捏着手心已经出了了不少的汗水了，浸透了我的掌心。
心却无法冷静下来，满脑子都是文初刚刚苍白的脸色，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
徘徊着，等待着，急躁着。
在我漫长的等待中，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我急忙跑上前，抓着医生宽大的白大褂，开口问道：“医生，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医生的脸色十分的严肃，让我的心莫名地揪紧：“病人患了脑癌，他的的脑子里面有一颗肿瘤，如果不及时切除的话，会越来越大，严重压迫病人的脑神经，危及生命。”
我的身子严重晃了一下，脑袋瞬间空白了，盯着医生半开半合的嘴唇，我竟然听不清他发出的音调。
“如果做了手术后他能够恢复吗？”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狠狠地咬着嘴唇几乎咬破了，才勉强恢复了几分理智开口问道。
医生沉吟了一下：“即使做手术，也是只有40％的成功率，把握不是百分百。”
我神情恍惚地点头，医生叹气从我身边离开，我在最后关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有些苍白地开口问道：“如果不做手术，他还可以活多久？”
“依照他现在的情况，恐怕只有三个月了。”
我犹如孤魂野鬼一般飘进了病房，手脚冰凉，脚步虚浮，刚刚医生的那番话还盘旋在我的脑海中。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和癌症扯上关系？
视线落在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睡颜温和干净的男人，我实在不敢想象他正在受着那般痛苦的折磨。
而他或许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是个谨慎的人，恐怕早就做了检查，医生的那番话恐怕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脑海中突然闪现过那次和他医院偶遇，我只懊恼着我的失明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想到这里我就想狠狠地打自己两拳，我怎么会这般粗心大意呢？
脚步艰难地移动到他的身旁，他的脸色苍白得犹如死灰一般，我腿软得几乎跌坐下去，我拉起他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手。
为什么这么天我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在心里懊恼着，默默地低垂着头，看着他安静的睡容，只觉得心酸不已。
窗外的风还在轻轻地飘着，带起了窗户两边的白色帘子，显得格外地缥缈。
突然，一直在沉睡中的人，缓慢地睁开双眼，那双温和的眼眸却没有任何焦距。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本来不想让我这些伤感的情绪感染到他，可是一出口的哽咽明显地泄露了我的情绪。
“给我倒一杯水吧！”男人刚醒过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我应了一声，便去给他倒水，扶着他起来，把水递到他的身前。
文初优雅地喝了半杯水，一时间空气中安静地可怕，男人放下杯子才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喉咙间似乎堵塞着异物一般，想要开口的语言都卡着。
“其实我也并没有像你想的那么伟大。”文初淡笑着，“我快要死了，我不想让你忘记我，所以才把眼角膜给了你。”
男人的手在半空着摸索着，似乎要抓住什么一般，我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冰凉的指尖轻轻地碰触着我的脸颊，随后渐渐滑到了眼睛上去。
“我是不是很自私？就算死了也要绑住你，让你愧疚？”
我剧烈地摇头，一直积压在眼角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湿了眼睛，也湿了他的手背。
男人表情微动，随后一声叹息从他的薄唇处溢出来，他的指尖温柔地移动着，轻轻擦拭掉我眼角的泪水。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不要说这些傻话，好吗？”我竭力冷静下来，可是语气中却阻止不了地哽咽。
心很痛很酸涩……
“我不想去拿这三个月去做赌注，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根本不会去做的。”文初摇摇头。
“可是只要手术成功了，你以后就会有无数的三个月……”我抓着他的手，努力想要说服他。
即使手术成功的几率不大，可是至少还是有一定的把握，我无法想象眼前的男人还剩下三个月的生命。
文初沉默下来，安静地坐着，气息平静。
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有争吵，两人都是比较理智的人，而且他很少会跟我有言语上的争吵，即使有分歧也只是以沉默以对。
可是这次我却无法妥协，这是关系到他的生命。
“文初，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了吗？”我抓着他的肩膀，神情激动而忧伤。
“我找不到要坚持的理由，我不可能把我剩下的日子交给一场没有把握的赌注。”文初轻声开口，可是却是透着无声的固执。
我有些颓然地放开了双手，深深的无奈笼罩了我的整颗心。
在生老病死的面前，我们显得如此地脆弱无助。
而我什么都帮不上忙，一点都帮不上。
茫然地徘徊在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停在红绿灯路口，看着车子来往，突然我脑子里面灵光乍现，我猛地往回跑……拼命地跑，气喘吁吁的。
终于跑回了文初的病房，我扶着门框，喘着气，文初朝着我这个方向看过来，他的表情依然平静。
我疾步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子，拉住他的双手，极快地开口，仿佛怕我下一刻就会反悔一般：“如果你能够活下来，我们就在一起……”
文初原本温和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嘴角勾着，不像笑也不像怒。
“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我想了很多，五年前如果没有那个误会，或许我们现在早就成家了。”我轻声开口，侧着身子缓缓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文初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后他才缓缓伸出手搂住我，可是我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
直到文初睡了以后，我才起身离开。
打了车回了顾家，脑子里面乱糟糟的，闪过很多念头。
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才做的决定，欠下的债总该要还的。
如果我的存在可以让他有放手一搏的念头，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就值得了。
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黑色的长发丝铺开散落在白色的大床上。
我听到了浴室传来了水声，一声声传入我的耳朵，可是我却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只觉得特别地累。
浴室的门打开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我感觉身前一暗，抬头一看，只见顾迟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出现了。
眼睛有些酸涩，我却努力睁大着眼睛，仿佛要把这个人刻在脑海里面一般。
“舍得回来了？”男人把我给拽起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他发丝还在滴着水，随着他的动作有一些水滴滴落到我的身上，冰凉凉的，直透心底。
我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的安静气氛，我怕开口了便会彻底打破。
“哑巴了？”男人捏着我的下巴，力气加大，逼得我与他直视，他的黑眸灼灼，透着火热的色彩。
我咽了一口气，才缓慢地开口：“顾迟，放我走吧！我已经答应了要陪着他！”
我的话语一落，下巴便传来了近乎脱臼的疼痛，他黑色的瞳孔中闪出了犹如刀锋般凌厉冷硬的寒光。
“苏清绒，你再说一遍！”
“我已经答应了他，你这样把我捆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你要孩子可以去找代孕……”我怒瞪着他，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选择和他对抗。
我的话语才落，就感觉到身子一痛，我被男人狠狠地摔到了床上，脑前一阵昏暗。
我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男人高大的身子便覆了下来，给我一种强硬的压迫感。
“你……”我的话语全部被他的唇给封住了，火热的吻纠缠着，唇舌交织出暧昧的弧度，我反抗着，拼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可是男人去毫无反应，反而加剧了他的肆掠。
“你还要走吗？还要跟那个男人走吗？”他揪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扬起头，与他带有威胁性的双眸对视上。
我喉咙滑动了一下，心里有一丝的犹豫，可是想到文初苍白的脸色，我故意别开脸不去看文初，固执地点头。
感觉头皮一痛，男人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他高大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下一刻犹如野兽般的吻便在我的唇瓣上肆虐，又痛又麻。
我剧烈地反抗，可是双手却被男人别住了往压在了腰身的两侧，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我看你怎么走？你要带着我的孩子和那个野男人过一辈子吗？他还会要你这个破鞋吗？”他冷笑着，却带着深深的嘲讽和鄙夷。
他的眼神深深地刺伤了我，我一抹一阵酸涩。
“放开我，这些都不需要你管……”我大喊着，可是眼角却涌出了一些泪水，不争气地拼命往外涌出去。
“苏清绒，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可以离开吗？”他不屑地冷嘲着，高高在上地盯着被他紧紧钳制着的我。
此刻我就犹如鱼肉，任由他宰割。
“想要离开，那是幻想！”他像一个恶魔般吐出了一句阴冷而邪魅的话语，却让我浑身一抖。
突然，我身上的外套被他硬生生地扯掉了，他随手扔在了地上，他的视线落到我的身上，气息多了一丝粗重。
“苏清绒，你还是很合我的口味，够美！”顾迟突然别有深意地开口，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外套里面只是穿着一件背心，黑色紧身背心凸显出诱人的曲线。
她就像猎人般审视着他的猎物。
“顾迟，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挣扎地更加剧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