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还是要哄一哄的。
于是凤慕涟眨巴眨巴眼睛,仰头看着他说道:“弘焕,我知道你一直想听到这句话,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说给你听,我心悦你,心里也只有你。”
裴弘焕的双眼一下就被火苗点燃了,单手抚过凤慕涟的脸颊,声音低沉:“这话可是你说的,倘或再有人对你心怀不轨,我可容不下他。”
其实这不是裴弘焕第一次听到凤慕涟说这样的话,可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的是,凤慕涟是清醒的在说这些话。
现在的裴弘焕别说生气了,他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太子殿下眸色一深,满脑子都只有扑倒自己家的太子妃,但到底太子殿下理智尚存,没有做出这么前卫的事情来。
虽然凤慕涟目前还没有达到他说什么就能一下就懂的地步,可是在这个瞬间,凤慕涟好像知道了裴弘焕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也在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凤慕涟眼前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裴弘焕会在这个时候把她带出来,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凤慕涟伸手捧着裴弘焕的脸,鼻子一努一努的,裴弘焕脖子往后缩了一下,他要不离得远一点,都差点要以为凤慕涟这是在勾引他。
“做什么?”裴弘焕问道。
凤慕涟叹了口气说道:“这么久了,我都没有闻到太子殿下,原来还把京城的醋一直带在身上,看来鼻子是真的不好使了。”
这明显的打趣让裴弘焕的脸都红了一下,却强行克制住,一本正经的说道:“什么醋?本宫何时带醋在身上。”
凤慕涟眨巴眨巴眼睛说道:“那我闻到的酸味是哪里来的?这味道得是好几缸老陈醋了,想不到太子殿下原来这么喜欢吃醋啊!”
她得意的小表情让裴弘焕伸手在她鼻梁上一捏说道:“偏就是你,让本宫无可奈何,只能束手就擒。”
凤慕涟眉头一挑:“那感情好,太子殿下既然被我吃死了,那以后我就咬紧不放了,太子殿下是我一个人的唐僧肉,谁碰我都觉得是在抢!”
裴弘焕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句话该我说才是。”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裴一跟雪雁只能一躲再躲,尽量不让自己出声,而那些暗卫则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不看怕失职,万一这回再冲出来一堆杀手怎么办?看吧,又怕太子殿下用眼神削死他们,这让暗卫们感到进退两难。
凤慕涟和裴弘焕两个人黏黏糊糊的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才赶往下一个城镇。
阜云的知府听说今天下午太子殿下一行人就会到阜云,他们绕过了本该去的路线,转而从中上游的水坝开始查看,接到消息的阜云知府就从下午开始一直等着,只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裴弘焕他们来。
“这可怎么办,太子殿下他们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了吧!”阜云知府廖方墉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白须师爷说道:“应当不会啊,以太子殿下他们的脚程,到我们阜云这条路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除非太子殿下他们又想着隐瞒身份,暗中潜入进来。”
廖方墉闻言一愣说道:“不……不会吧,我们阜云有什么好查的,本官为官清廉,从未判过冤假错案啊!”
师爷抚须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
廖方墉一听差点想掐死师爷:“什么叫你不清楚,老爷我可是从做知县就一直带着你,要是老爷出了事,你以为你跑得过吗?”
师爷连忙道:“老爷,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学生的意思是,会不会是阜云的知县们做了什么,您可别忘了祝陵镇那个知府就是被知县给连累了,不仅官品降级,还罚了半年俸禄,要求在两年内把祝陵镇恢复原样呢!”
廖方墉没想到这里去,被师爷一提醒,登时也紧张了起来,蹭了蹭手心的汗说道:“不……不会吧?本官平时看着他们挺老实的呀!”
廖方墉觉得在自己的治理下,阜云虽然不是云梦泽那般繁华,但百姓也都能吃饱穿暖,尽管每年都有大灾,但应该不会出现赖东那种人吧!
师爷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情谁能够保证呢,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爷先前不也见过那个赖东吗?您那会还说他是个清廉的好官呢,谁知道出了这种事情。”
嘴角颤了一下,廖方墉说道:“师爷,你可真是会说话。”
师爷一下就戳到了廖方墉最怕的地方,在这一瞬间廖方墉想了很多,甚至把脑子里能想到的嫌疑人都过了一遍。
就在阜云知府以为凤慕涟他们是不是又遭难,或者是又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准备派人去找的时候,裴弘焕和凤慕涟才姗姗来迟。
廖方墉终于把一颗悬在空中给的心给放了下来,连忙笑着迎了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所有安排欢迎的人全都派出去找裴弘焕和凤慕涟了,现在他们衙门门口是一片荒凉。
裴弘焕和凤慕涟到阜云衙门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种场面。
看着空无一人的衙门门口,凤慕涟挽着裴弘焕的手,点点头说道:“看来这个廖方墉才是最聪明的啊,知道你不喜欢那些欢迎的东西,就连门口都没放一个人。”
裴弘焕倒没有说什么,因为廖方墉带着师爷和府衙里最后两个衙役跑了出来,跑出来的时候,因为跑得着急,廖方墉的乌纱帽还差点飘起来,吓得廖方墉一边扶着乌纱帽一边跑了过来。
廖方墉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人,长得又有点胖胖的,就显得手短,艰难地扶着帽子,跑起来身上的肥肉都跟着一起颤动,显得十分滑稽。
凤慕涟看着他朝着他们奔过来的样子差点笑出声,幸而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礼。偷偷看了裴弘焕一眼,见他还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不禁感慨其忍耐力非同一般。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廖方墉跑到裴弘焕面前行了一礼道。
“廖大人不必客气。”裴弘焕平静开口道。
廖方墉其实慌张的很,偌大一个阜云衙门,连一个迎接太子的人都没有,这对太子殿下来说实在是太怠慢了,他怕太子殿下一生气,自己头顶这乌纱帽就戴不稳了。
廖方墉连忙道:“是是是,下官下次一定注意,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入内休息。”
跟在廖方墉身后的两个衙役本来按照身份是见不到裴弘焕的,但是廖方墉一下子实在是找不到别的人,就只能把他们带了出来,但是幸好这两个也没有给他丢脸。
廖方墉招呼裴弘焕和凤慕涟进去的时候,刚好就看见了在后面马车里卸行李的雪雁和裴一,忙对两个衙役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帮帮人家姑娘,小姑娘提那么重的行李。”
雪雁一手提着一个包袱从马车上跳下来,凤慕涟刚想说不用,结果就看见两个衙役一溜小跑到了雪雁面前,并对雪雁说道:“姑娘,这行李我们来拿吧!”
这两个行李是他们带的最大的,里面还有一口锅,以及一些配料,一直都是雪雁在保管。
雪雁看着两个衙役没有立刻丢手,而是问:“你们两个可以吗?”
两个衙役瞬间就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尤其还是在一个姑娘面前,更何况连一个姑娘都行,他们为什么不行?
就在他们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行的时候,凤慕涟已经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少年人还是太年轻了,容易冲动行事。
雪雁看他们这么保证就以为他们是真的行,于是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还是一人手里一个,
两个衙役正想着自己把行李轻松一拎,然后往背上一甩的流畅姿势,结果蹲下身子的时候,他们发现事情好像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以他们两个人的体格,要把这两个东西提起来竟然这么不容易,两个衙役咬牙切齿的把行李扛在了肩上,他们甚至听到了铁器敲击在一起的声音。
其中一个衙役哭丧着脸说道:“姑娘,你为什么要背个石头在包袱里呢?”
雪雁哭笑不得的从他手里接过包袱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姑娘随性的一伸手就从衙役手里接过了重担,然后轻松地提在了手里,这动作看的衙役目瞪口呆,这不是他们想好的动作吗?出现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是什么鬼?
两个衙役被雪雁这种行为惊呆了,异口同声道:“姑娘,你别是个武林高手吧!”
雪雁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腼腆的一笑,说道:“做太子妃的丫鬟,要是没点真本事怎么能行呢?”
两个衙役被这句话吓得抱在了一起,想不到京城中高手如云,这样的高人,竟然才只是太子妃的丫鬟,那他们要是去了京城,怕是连讨饭都讨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