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前。
“老祖，这河怎么是黑的？”
他从未见过还有黑的河，这倒是头一次。
河还有黑色的？
难道是他见识不够吗？
“原来又来到这里了！”
喃喃一声，也感慨颇深。
解释道：“此河名为黑水河，是著名的黑河，你身为天道宗宗主，居然没听过？”
萧然一愣，这倒是新奇。
黑水河距离天道宗不远。
可是，这与他预想的却不一样。
“黑水河？什么鬼？”
闻言，他连忙摇摇头，从未听过。
不，应该说从来不知道。
“老祖，这黑水河，还有来历？”
他一愣，好奇地问道。
“自然有！”
萧然点点头，思绪飘远。
脸色一变，往日的种种仿佛就在眼前。
曾经，黑水河里的水还不是黑水。
但是，突然有一天河水里冤魂无数。
有一天一条蛟龙路过此地，就留了下来，渡了这些蛟龙。
后来，这条蛟龙成为黑水河的龙王。
然后有一个人路过，指点了它一番。
往日的种种，都如浮云过去了。
“黑水河龙王？”
太昊一愣，连忙问一声，“老祖，不知道这个黑水河龙王是谁？您认识？”
看萧然这表情，肯定是认识的。
难不成，这里有还有一段故事吗？
亦或者，有旧？
“三千六百万年前，我曾有幸见过一面，指点了他一番！”
淡淡的声音，说出了当年的事情。
三千六百万年前，一个古老的时代。
太昊还是第一次听萧然说起时间。
一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三千六百万年前遇到黑水河龙王，然后还指点了一下他？
“老祖他，居然活了这么久？老怪物吗？”
一个人，能活这么久？
可是，为什么还是构窍境？
并且，还如此年轻？
听起来很懵。
“三千六百万年后，黑水河依旧在，他是否还在呢？”
喃喃的声音，幽幽响起。
黑水河，勾起了一段记忆。
但是，太昊不在意。
“……”
他现在不敢说话了。
总觉得刚刚的信息有点多。
黑水河，在滚滚翻腾着。
波涛汹涌，滚滚如海河。
看得太昊一阵发愣，这河底还隐藏着什么吗？
“下去！”
许久，沉默不语的萧然说了一声。
太昊：“……”
什么？
下去？
他瞪大眼球，难以置信。
一脸懵圈，道：“咳咳，老祖，咱们还是走吧？这黑水看着怪寒碜的！”
不，应该说他是感到一丝怪异了。
这里头，还不知道有什么呢，就下去？
下个鬼啊？
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
黑水河，他都不知道的玩意。
“我说，下去！”
萧然又重复了一遍。
下去，是下黑水河。
“老，老祖，我，我是个旱鸭子啊！”
太昊一懵，连忙道。
一个旱鸭子，下水还不能死吗？
这个，是不是太过了？
“旱鸭子？”
萧然一愣一愣的，这也行？
旱鸭子不能下水，这就算过了？
可是，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行！一个宗主怎么能是旱鸭子呢？”
当即就拒绝了。
摆摆手，不听他的解释。
太昊：“……”
这都不行？
满面一黑，顿时黑线无数。
旱鸭子，也有下水的一天吗？
旱鸭子下水，太昊还是第一次。
刺骨的水，寒意入骨髓。
他身体一哆嗦，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看着缓缓下沉的身体，慌了，“老祖，老祖救命啊！”
不会游泳？
太昊很尴尬。
在萧然鄙夷的眼神下，一脸惊慌失措。
“去！”
手指一点，一道真气从指尖飞出，落在太昊身上，就形成一个防水的护罩。
与此同时，萧然也跳入其中。
这就是黑水河。
汹涌的河水，翻腾的水波打在身上，也溅起一些浪花来。
“你先给我学会游泳再说！”
看到太昊那副表情，萧然连忙说道。
暗想：一个宗主不会水？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万一与人争斗时不幸跌落水中，是不是还要专门有人救？
如果没有，是不是还会被淹死？
可能，天下间第一个被水淹死的人就会出现了。
人灵一体的修炼者，若是被水淹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老祖，不学行不行啊？”
太昊一脸苦涩，懵圈无比。
学游泳？
想他乃天道宗宗主，居然还要学习游泳？
真是……
“你说呢？”
眼神一瞪，萧然没好气道。
反倒是太昊，面皮一抽，忙点点头。
既然老祖都说了，那就学吧！
现在，他也只有学习游泳了。
不然，整个人可能还要面临更大的磨炼。
为了不受苦，还是早点学吧。
虽然很艰难，但也不是不行。
萧然也不指点，伸手一抓，一根枯木就落在黑水河中。
他再往上一冲，一个潇洒的翻身落在枯木上。
平缓站定，目光平淡。
黑水悠悠，芳华而来，青衣素人，不染尘埃。
一点一动，如是美意。
云如风海，吹动衣袖。
枯木上，萧然神色如一，不动分毫。
水中，太昊则开始学习游泳。
一开始，他还真不会，要不是萧然帮忙，估计都要沉下去。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
甚至是五个时辰后。
太昊终于摸到窍门，学成了游泳。
从此以后，倒是不怕被淹死了。
“老祖，现在咱们要做什么？”
游泳他也学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太昊望向萧然，也是一脸的希冀。
“下去！”
萧然只说了两个字，却让太昊懵住。
下去？
下哪里去？
河底吗？
他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萧然瞬间跳进河里，沉了下去。
一咬牙，他也只能跟上去。
暗想：老祖说过，他曾指点过黑水河龙王，难道这条黑水河下面还有一位龙王？
而老祖这是，去见老朋友的节奏？
他只是顺带下去的？
黑水河很深，没人知道多深。
水压溃人，若是实力低下的，将会很难受。
萧然沉得最快，在水中也如履平地，走如常态。
太昊就做不到这样了。
一股莫名的压力从水中传来，将他身体死死溃压住。
一颗心脏都莫名其妙的感受到巨大压力。
他心情一凛，连忙道：“老祖，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咕隆灌了几口水。
萧然：“……”
这就是所谓的作吗？
他暗道一句。
太昊若不作，也不会受罪了。
半个时辰后。
砰！
“终于到底了吗？”
萧然目光朝四周，一片黑暗。
这里，已经是黑水河最底部了。
原本就因为水是黑的，又是水底，光线就更加照不进来。
手掌一招，太昊身上的照妖镜就出现。
淡淡的光芒散落开，将四周照亮。
太昊：“……”
照妖镜就这么飞走了？
他有种感觉，总觉得照妖镜不像他的。
不过一想到老祖的身份，一个曾经在天道宗没有出现的时候就存在的人物，认识照妖镜也正常。
等四周都被照亮后，他才恍然看见这水底的情况。
一片狼藉。
各种断石碎碗，残桌破杯，到处都是。
看得太昊一阵愕然，懵了。
这里不是黑水河底吗？
怎么可能有桌、碗、杯这些东西？
还有，怎么是断的？
如此深的地方，谁又能生活？
水生物吗？
暗暗摇头，偷偷看了一眼萧然的表情，发现这位老祖不卑不亢，原本古井不波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道波动。
他眉头一紧，不再说话。
暗道：老祖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看萧然的表情，一股莫名的悲情忽然涌上。
“老，老祖，你没事吧？”
小心翼翼询问一下，他也是给怕的。
万一老祖发火，让他在这水底呆上十天半个月，那还不得疯？
有真气形成的护罩，现在不仅能防水，还能说话了。
虽然声音的传播受阻，却也不是不能传播。
萧然自然听到了。
没事吧？
他确实没事。
摇摇头，道：“无碍！”
只是看到这杯盘狼藉的河底，有些感慨。
三千六百万年过去了，当年那位被他指点过的黑水河龙王，又去哪了呢？
寿命终结，寿元燃尽？
还是遭了暗算？
亦或是搬走了？
这里的冤魂已经被清空，搬离此地也是正常。
但是从这河底的痕迹来看，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正常的搬走。
而是，遭遇了不测。
“幽幽岁月，你们都作了古吗？”
曾经大发宏愿，誓要清空这黑水河无尽冤魂的黑水河龙王，早已不见了踪影。
留下的，只是满地的狼藉之地。
一路走去，碎裂的东西更多。
甚至还有残缺、断裂的兵器。
以及一些珍贵无比的夜明珠。
整个黑水河底部，都像是被翻了三翻。
这里没有鱼虾之类的水生物，有的只有那让人寂寥到爆炸的平静。
“老祖，快看这里！”
突然，太昊叫了一声。
引起了萧然的注意。
发现了什么？
他冲过去已瞧，居然是一块匾额。
上书：黑水河龙宫！
“匾额都被人掀翻在地，难道这黑水河龙宫被人打劫了不成？”
眼下这种场景，还真跟被打劫了没多大区别。
看得太昊眉头紧锁。
什么样的人，敢来打劫黑水河龙宫？
怕是不要命了吧？
“咦？这是？”
萧然漫无目的地看着，想寻找点线索。
但是找了半天，才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刀！
一把刀！
准确的说，是一把通用佩刀。
这种刀，一般人不用。
用它的，是士兵。
而且，萧然很清楚，这种刀当年就是他亲自打造和刻画出来的。
这是中央帝国军队的佩刀。
每一把刀上都会刻上一个字——帝！
帝国军队的佩刀，居然在这里？
还完好无损？
这说明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