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孟雪柔对翟文灼别的不太了解,但对他的“惩罚机制”还算了解。
如果翟文灼已经知道合同是她派人换的,那她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翟文灼的惩罚。
孟雪柔害怕了一会,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去办公室见翟文灼,但去之前她还特意补了妆。
反正事情已经做了,造成的后果已经无法挽回,那她与其提心吊胆的去见翟文灼,最后被骂的狗血淋头,还不如打扮漂漂亮亮的,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翟文灼面前。
孟雪柔敲门的时候,翟文灼正站在窗户前俯瞰着这个城市。
他心里想的全是顾思思,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知道在新公司适应不适应,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开心。
不知道她……想不想他。
听到敲门声,他回过神,想到会是孟雪柔来找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进来。”
孟雪柔看到翟文灼背对着她,也不恼,声音温柔地说:“文灼,你找我什么事?”
“孟雪柔,之前你对顾思思做的那些事,我没有追究责任,那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
孟雪柔闻言心里一惊,看来翟文灼可能已经知道合同是她派人换的了。
她知道翟文灼很有手段,但她不相信他这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于是她抱着侥幸心理说:“以前是我不对,我这段时间都没来公司,就是怕管不住自己。文灼,你就不要再……”
“孟雪柔!”翟文灼猛地转过身,分贝也提高了几分,“有些事我不说,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被我找到证据,我会让孟叔叔把你关起来,我说到做到!”
“文灼,我……”孟雪柔刚要辩解,翟文灼指着门口说:“滚出去。”
孟雪柔瞬间红了眼眶,以前翟文灼最多会当她不存在,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态度这么不好。
她觉得这都是顾思思的出现导致的,于是她从翟文灼办公室跑出来后,就给她舅舅打了一个电话。
孟雪柔舅舅赵廷皓也是公司董事,但股份很少,所以依附于孟家,对孟家言听计从。所以当孟雪柔提出让他煽动其他董事把顾思思推出来抵挡责任时,他很快就答应了。
赵廷皓别的不会,煽动人心这种事倒是技术纯熟。
他把孟雪柔告诉他的翟文灼和顾思思的事添油加醋地和董事们描述了一遍。还拿出翟文灼对这件事的态度作证他的猜测,因为本应该追究顾思思责任的翟文灼,却偏袒她,所以这说明他们的关系并不正常。
如果董事们一起要求处罚顾思思,甚至要求向顾思思追究法律责任,说不定翟文灼会为了平息这件事,让出一些股份给董事们。
大部分董事都觉得这个主意切实可行,如果成功,他们还会得到一些股份,就算失败,翟文灼不过会妥协处罚顾思思,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于是,一份由全体董事签字的处罚顾思思的请求书上交到了翟文灼那里。
翟文灼很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于是他没有答应董事们的要求,也没有给他们股份,只是对请求书置之不理。
赵廷皓等了几天,翟文灼也没有任何反应,他想让所有董事再集体给翟文灼写请求书。
可董事们我不傻,翟文灼的手腕有多硬,他们有的人见识过,有的人甚至直接领教过。这次虽然是翟文灼有些理亏,不过既然翟文灼没有理会那份请求书,他们也不敢再写第二次。
谁也不知道翟文灼到底会使出什么手段,所以这次几乎没有人在请求书上签字。
赵廷皓奔波了几天也没有效果,无计可施的他只好向孟雪柔道歉。
但孟雪柔那边显然对结果不满意,她把赵廷皓约到咖啡馆里,当面说服他。
“有一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翟文灼打算收购在公司股份少于百分之三的董事的股份,你有多少股份你心里应该清楚。”孟雪柔坚信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所以她决定给赵廷皓施加压力。
果然,听到这件事的赵廷皓立刻就慌了神,说:“雪柔,舅舅在翟氏只有百分之二点七的股份,你可得帮帮舅舅……”
“舅舅,我当然不会见死不救,我爸在翟氏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今年我生日的时候,他给了我百分之三。”孟雪柔故意说的轻描淡写,给赵廷皓很容易就会得到股份的错觉:“我是一个女孩,我对这种东西没那么感兴趣,再说如果我嫁给文灼,那这点股份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舅舅你只要让顾思思离开公司,我可以把我的股份都给你。”
翟氏经营的很好,就算赵廷皓只有百分之二点七的股份,那他每天都会有几十万进账。如果翟文灼收购了股份,对赵廷皓来说,无异于杀鸡取卵。
赵廷皓思考了一分钟,咬牙答应了孟雪柔给他股份的条件,同意继续煽动其他董事给翟文灼施加压力,让翟文灼惩罚或者开除顾思思。
孟雪柔不会善罢甘休是在翟文灼意料之中的事,他能猜到孟雪柔会用什么卑劣的手段,他也已经想好应对办法。
而且翟文灼知道,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不仅对顾思思是否留在公司起决定性作用,还是他进一步控制董事会、拉拢人心的大好时机。
如果他这次妥协了,让这帮董事尝到这样做的甜头,那以后他就会任他们摆布。长此以往,翟氏肯定会大乱,易主只会是时间问题。
翟文灼忽然觉得很累,他一直都在学各种东西,从学校的知识、钢琴、绘画到后来的公司经营之道,从小到大,他没有休息过一天,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
他揉着太阳穴,在脑海里寻找可以让他精神放松的东西。
然后,顾思思皱眉、高兴、委屈、害怕……各个样子都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一刻,翟文灼特别想见顾思思,想抱抱她,对她说一些话。
说什么都行,只要是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