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依然拦着顾思思,语气生硬中不失恭敬,“对不起,顾小姐,是翟先生吩咐的,我们也是按吩咐办事。”
顾思思妥协,说:“那你给你们翟先生打电话,告诉他,我要出去。”
保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的,顾小姐,请稍等。”
然后顾思思看着保镖给翟文灼打电话,保镖和翟文灼说明情况后,翟文灼让保镖把电话给顾思思。
“你想出去干什么?”翟文灼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竟让顾思思有几分陌生感。
“我就是想出去晒晒太阳,不想总在病房里待着。”
翟文灼似乎叹了口气,“今晚回去我给你转一个病房有阳台的医院,现在别出去了,好吗?”翟文灼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累。
这样的话和声音在别人听起来可能没什么,但现在顾思思不知道是怎么了,觉得心里特别难受,甚至有一种翟文灼是嫌她麻烦的感觉。
顾思思就是很敏感,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执拗,“不行,我现在就想出去。”
“思思,”翟文灼言语中的疲倦和忍耐在顾思思听来越来越明显了,“我真的很累,你别出去了好不好?”
“翟文灼,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觉得我出不出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翟文灼在片刻的沉默后,妥协了,“那你把电话给保镖。”
顾思思依言把电话给保镖,而且事实上,她现在也不想和翟文灼说话。
不知道翟文灼在电话里和保镖说了什么,反正保镖看向顾思思的眼神有些复杂。
保镖挂断电话后,对顾思思说:“刚才十分不好意思,顾小姐,现在您可以出去了。”说完,保镖向顾思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顾思思转身叫上母亲,“妈,我们走吧。”顾母不知道顾思思为什么生气,所以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跟上了顾思思的脚步。
走进电梯,顾思思看着病房门口依然看着他们的三个保镖,用力地按了电梯“1”的按钮。
“思思,你为什么生气?”
顾思思向后退了一步,靠向电梯壁,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我像是翟文灼养的一只鸟。”
顾母看得出顾思思真的很生气,她拍拍顾思思的肩膀,说:“你别这样想,小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肯定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他难道可以以为了我好为借口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顾思思觉得这样的逻辑,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如果为了一个人好,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如果这种方式会让对方不开心,那这到底是不是一种为了另一个人好的方式?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反正顾思思觉得这样做,不对。
但是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顾思思看到楼梯间一闪而过的保镖穿着黑色西装的背影,她知道了,翟文灼觉得他这样做,就是在对她好,不管她喜不喜欢翟文灼这样对她。
顾思思没说话,也没有和母亲说有保镖跟着她们的事。
之后,顾思思和母亲走向医院的草坪。虽然是冬天,但阳光很和煦,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这让顾思思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顾思思和母亲绕着草坪慢走了几圈,然后顾思思不止一次地发现两个保镖跟在他们后面,路人看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都敬而远之,而且顺着他们的目光可以看到顾思思和她母亲,于是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四个人。
顾思思本就心思敏感,这样被别人看着,她心里更不舒服了,于是她和母亲说:“妈,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顾母看顾思思心情不太好,也就依她了,草坪周围有几个长椅,于是顾思思和母亲向其中一个长椅走过去。
但顾思思还没走近那个长椅,一个保镖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长椅边,而且边跑边脱自己的外套。
顾思思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保镖已经把外套放到了长椅上,然后走过来对她说:“顾小姐,请您和阿姨坐到我的外套上,不然座椅太凉。”
“拿走,我不用!”顾思思指着外套说。
“对不起,顾小姐,我们只是奉翟先生的命令照顾您,请您不要为难我,您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们没办法交代。”保镖不卑不亢地说。
他越是这样,顾思思就越是生气,她指着外套又说:“拿走!”
保镖为难地看着顾思思,犹豫着要不要拿外套。
顾母看事情成了这样,连忙出来打圆场,说:“思思,人家小伙子也是一片好心,你别这样。”
顾思思瞪了保镖一眼,碍于母亲在这里,而且已经有人在往她们这边看,所以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顾母把保镖的外套从长椅上拿起来,然后对保镖说:“小伙子,你真不用这样,快穿上,多冷啊这天气……”
“谢谢。”保镖公事公办地说,然后接过外套,看着顾思思的背影,他也叹了口气。
毕竟保镖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接受保护甚至是讨厌别人保护的人。
现在顾思思一点晒太阳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气冲冲地走回去,两个保镖依然跟在身后,不过离她比之前还远了一些。
进电梯的时候,顾思思刚要关电梯门,那两个保镖忽然快步走了过来,顾思思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索性就站在电梯里等着他们。
然后那两个保镖也走进了电梯,大概是觉得反正顾思思也知道他们跟踪保护,他们索性就跟的近一点,不然爬楼梯也很累。
电梯里的其他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来医院人的心情都不好,有一个戴眼镜男不耐地对一直盯着两个保镖的顾思思说:“小姐,麻烦你关电梯门,好吗?我有急事。”
话音刚落,两个保镖凌厉的眼刀就向他“飞”了过去。
那个男人立刻识相地闭嘴。
顾思思觉得更是尴尬和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