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想离婚吗？我考虑了很久，我同意了，这是离婚协议书。”
霍晟然将离婚协议书，放在床头柜上，那距离，慕雨萌触手可及。
慕雨萌眨了眨星眸，有些不敢相信的扯了扯嘴角，她有点后悔自己老是没事就拿离婚说事，现在霍晟然同意了，她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现在悔不当初，以后绝不会再将离婚这句话，随意说出来了。
“霍晟然，我提离婚只是因为我对你有误会，我好几天之前就想告诉你，咱俩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没有必要再离婚了。”
霍晟然在极力隐忍着，他费了那么大力气，好不容易等到慕雨萌的这句话，可是，他却不得不提离婚。
他恨不得马上把事实真相告诉她，但是，林书辛说了，绝不能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给她，他只能三缄其口。
霍晟然将离婚协议书往前推了推，将黑色水笔递给了慕雨萌，“签了吧，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财产全部都归你，女儿也归你。”
在协议书的最下角，“霍晟然”三个大字早就已经签好了。
那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慕雨萌的眼睛，一种干涩肿胀感充斥在她的黑眸里，一片水雾渐渐充盈，一直在眼眶中来回打转，“霍晟然，你竟然真的和我离婚？”
“对。”
霍晟然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只化成了这一个字。
慕雨萌闻言，那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终是不受控制，落了下来，“可是，我不想离婚了，怎么办？如果我不想离婚了，那你还和我离婚吗？”
不离婚！
霍晟然真的很想把这三个字喊出来，但是，一想到慕雨萌最喜欢的灵犀，他的亲生女儿灵犀，此时还在被林书辛折磨着，他多磨蹭考虑一刻，灵犀就会被多折磨一刻！
他根本没有时间耽误！
“签字吧，什么都别说了。”
那两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他怕一说出口，自己残存的理智会全部溃不成军。
慕雨萌看着“离婚协议书”那五个大字，就像一根针，扎入了她的心口，扎的她体无完肤。
“你竟然真的和我离婚？”
慕雨萌再次重复了一遍，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愤恨地擦掉泪水，恨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自己要在他的面前，懦弱到流眼泪？
他既然都舍得和自己离婚，为什么要对他还有留恋？
霍晟然很想冲上去，将她护在怀中，把她脸上的泪水，一一吻掉，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为了女儿，他不能！
如果带不回来灵犀，连他自己都不会原谅他，更何况慕雨萌！
“坐月子不能流眼泪，你别哭了，还是把字签了吧。”
霍晟然将笔再次送到慕雨萌的眼前，再次重复了一遍。
慕雨萌也不想这么没骨气，可是，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憋回去！”
慕雨萌自己对自己说。
霍晟然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我没跟你说话，我跟我自己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眼泪淌的更凶了，就像完全不受她大脑意识的掌控。
这就像离婚这件事，明明是她挑起的头，他应允了，她却反悔了。
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内，她到底该怎么办？
霍晟然最终还是没忍住，倾身上前，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理智全部溃不成军，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大声哭诉道：“霍晟然，我不想离婚，我不想离婚，我就是不想离婚！我不要和你离婚，你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话未落，那水汽朦胧的双眸期盼的看着他。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撒娇的口吻对他说过话，他蓦地觉得，真的很喜欢她说话的这种语气。
但是，他必须把心硬起来，为了女儿，他不能心软！
“雨萌，离婚吧。”
最终，他还是把这三个字说出口了，这三个字，不光刺痛了慕雨萌，也深深地刺痛了他自己。
慕雨萌的胳膊都随着那三个字的出现，跟着颤了颤，“霍晟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霍晟然很想骗她一句，说是，但是，他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口。
“霍晟然，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所以，为了那个小三，巴不得把我这个碍眼的，赶紧一脚踢掉，好给那个三儿让位置？”
慕雨萌颤抖着声音问道。
霍晟然很想骗她说是，但是，他就做不到对她说谎！
“霍晟然，你倒是说话啊！只要你说出到底为什么和我离婚，只要你能说出来，我立刻签字，行不行？”
慕雨萌觉得自己好卑微，但是，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平时在他面前有多么高傲，当她想挽回的时候，就有多卑微。
爱的越深，就越卑微。
“霍晟然，我知道我以前很任性，老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以后改，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再也不随便说离婚了，行不行？”
慕雨萌哽咽的声音，说的话也断断续续的，抱着霍晟然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真的已经让步很大了，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样做，这样说的！
霍晟然很想抱住她，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很想告诉她真相，他没有爱上任何人，而且他就想永远宠着她，就想让她在他身边任性到无法无天。
他想让她知道，他的女人，有任性的资本！
他说离婚只是为了他们的女儿！
但是，他不能说！
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林书辛的手里，由不得他去决定！
所以，哪怕他再想说出来，他也不能说！
不过，慕雨萌，你放心，只要灵犀一回来，我就立刻告诉你真相！
告诉你，我不是因为不爱你而和你离婚的！
雨萌，你等等我！
这些话，埋藏在霍晟然心底的最深处，现在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
百般折磨下的霍晟然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似千年寒霜，“慕雨萌，我现在必须和你离婚，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