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假
爱夏2019-08-13 11:063,191

  环儿只略认得几个字,根本分辩不出这画上的诗是否为薛玉凝所作,但比试开始那会儿,的确见苏秋漓频繁往薛玉凝的方向看,这会儿说起来,倒也理直气壮,“我没有胡说,而是实实在在瞧见的……”

  苏秋漓身份摆在那里,环儿到底不敢攀咬的太紧,只将后面的话,化为深深的欲言又止。

  两个女先生互相看了一眼,皆在对方眸中看到了难色,薛玉凝既认为自己不比苏清言差,自是有些本事的,那幅夕阳精致图画的美轮美奂,只是美则美矣,却并没有什么感情,而苏秋漓那一幅,既有古朴阁楼傲立于江边,更有舟船翩然于江上,夕阳下那对展翅飞翔的大雁更是栩栩如生,当然,最寓意深远的是旁边提的几句诗: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反观薛玉凝的诗,无论对仗还是意境,都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要说苏秋漓抄袭薛玉凝的诗,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这样的实话若是说出来,必定狠狠得罪了薛玉凝,而就她们得到的小道消息,薛玉凝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太子妃,万万得罪不起。

  可若不秉公而论,就会得罪苏秋漓,且不说苏秋漓身为未来的宸王妃,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主儿,就是她追究起来,坚持另请高人来评判,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到时候她们不仅保不住博学的名声,还会因偏私受到处罚。

  怎么办?

  举棋不定间,有内监尖细的声音传入耳中,“太子殿下驾到!”

  听到这话,两位女先生如临大赦,激动的只差没哭出声来,各位贵女亦匆忙整理衣衫首饰,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只希望在南宫麟面前留个好印象。

  虽然太子妃早有内定,但侧妃庶妃加起来总还有不少名额,只要进了太子府,以后总有进宫封妃的资格。

  很快,南宫麟便出现在视线中,在其身后,跟着几位身份贵重的宗室子弟,众人连忙屈膝,一一请安。

  “都起来吧。”南宫麟温柔的目光从诸女身上扫过,待看向苏秋漓时,不由多停驻了几秒,方才恋恋不舍地移开,如常笑道:“听说各位小姐在此比试才艺,本宫没有扰到你们吧?”

  “回禀太子殿下,才艺比试已经结束,只是……”其中一位女先生上前道:“几位小姐才艺过人,实在难分伯仲,奴婢们才疏学浅,不敢妄下断言,还请太子殿下过目。”

  “哦?”南宫麟养在柳皇后膝下,三岁便开始读书习字,学问自是不差,听得此言,含笑道:“拿来给本宫瞧瞧。”

  “是。”柳依依是南宫麟的表妹,又是东道主,只一边把两幅画作呈到南宫麟面前,一边将环儿攀咬苏秋漓抄袭的症结给南宫麟说了。

  南宫麟面色一沉,倒也没有立刻恼怒,只淡淡道:“竟有这等事?”

  “是啊,臣女也觉得是无稽之谈。”柳依依不动声色地看了苏秋漓一眼,含笑道:“漓妹妹虽说耽误了许多学习时光,但她天资聪颖,总不会差的。”

  虽未明确说什么,但话里话外却暗指了苏秋漓学问不好。

  南宫麟看了柳依依一眼,又把目光转到薛玉凝身上,“宁亲王郡主,你怎么说?”

  他虽然觉得这件事古怪的很,可在公共场合下,必须一视同仁,否则必会引得各方不满,触发不必要的矛盾。

  薛玉凝知道南宫麟会问及自己,心里早就斟酌好了用词,柔声道:“回禀太子殿下,大表姐向来率真不拘,不过是瞧着凝儿的画作好玩罢了,实在谈不上抄袭作弊这般严重。”

  一番话看似为苏秋漓开脱,实际上却是变相坐实了对方抄袭的罪名,不可谓不阴毒。

  南宫麟微微沉吟,似是做好了打算,最终才看向苏秋漓,“苏大小姐,你可有话要说?”

  至始至终,苏秋漓都好整以暇地闲瞅着,仿佛一切跟自己无关,直到这会儿,方才抬眸看着南宫麟的眼睛,语气不卑不亢,“臣女自幼养在曾祖母膝下,曾祖母时时教导臣女要品行端正,臣女未有一日敢忘。”

  如此一言,既否认了作弊,又夸赞了苏老太君教导有方,可谓一举两得。

  南宫麟微微点头算是认同,随后道:“画作呢?”

  “在奴婢这儿,请太子殿下过目。”女先生忙捧了画上前。

  南宫麟的学问在女先生之上,女先生能分辩的,他如何看不出,只抬手选了苏秋漓的作品,淡淡道:“这幅甚好。”

  南宫麟并未看到署名,如今这般说来,众人心服口服,薛玉凝气的发颤,面上却温柔笑道:“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当年臣女随父王经过沁水湖,那里的晚景实在让人沉醉。”

  薛玉凝记忆力很好,只远远看一眼,就把诗背了下来,这下,众人不免又疑惑起来。

  诗的确是好诗,但也极有可能是薛玉凝之前的旧作,被苏秋漓拿了来用,毕竟苏秋漓连学堂都没上过,怎么可能会有这般惊人文采?

  只怕……

  苏秋漓明白众人心中所想,也不生气,只淡淡笑道:“太子殿下,由于比试时间有限,臣女没来得及把这首诗写完整,只有一半呢。”

  “哦?”南宫麟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下文。

  算起来,他也跟苏秋漓打过数次交道了,知道以对方的聪慧,必不会做出公然作弊这等丑事,如今,只看她如何扭转局面,让薛玉凝难堪罢了。

  至于薛玉凝……南宫麟联想都不愿多想,那等愚蠢善妒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成为自己的正妃?

  苏秋漓笑意盈盈的目光仿佛不经意般往南宫麟身上扫过,见其不动声色,方才看向薛玉凝,“凝儿,咱们不妨各自起笔,把后半段诗写下来,如此也能解了这般误会。”

  “这……”诗不是薛玉凝写的,哪里接的下去,但事到如今,由不得她推辞,只得僵硬道:妹妹说的是。”

  苏秋漓有办法给自己解围,南宫麟自没有拦着的道理,忙让人端了笔墨过来,苏秋漓含笑环顾四周,淡然起笔,“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对仗工整,且跟前文衔接自然,反观薛玉凝那边,虽然也勉强写出几句,但显然是虎头蛇尾。

  这本在意料之中,王勃的才学,几百年来少有人能与其比肩,自然更不是薛玉凝一个闺阁少女能企及的。

  孰是孰非,显而易见。

  “切,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真是不知羞耻!”不知哪个贵女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其他人虽没有说话,却也或多或少露出不屑之色。

  南宫麟冰冷的目光从薛玉凝有些惨白的美丽脸庞上扫过,到底没有发作,只扬声道:“环儿污蔑主子,罪不可赦,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扔出去!”

  今日是南宫麟生辰,见血恐生不祥之事,否则以环儿信口雌黄,污蔑苏秋漓的罪行,便是直接拉出去杖毙了。

  嫉妒心作祟的薛玉凝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在南宫宸生辰聚会上生事,无论针对的是谁,都无异于打南宫麟的脸面。

  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

  “太子殿下饶命!表小姐饶命,奴婢只是一时没看清楚,并非故意污蔑啊……”环儿剧烈挣扎着,不停朝苏秋漓磕头。

  苏秋漓心里冷笑不止,明明把她推向死路的是薛玉凝,如今却朝自己求饶,众目睽睽之下,若自己不出手相救,难免会被道德绑架,说心思冷硬。

  虽然她并不在乎虚名,但被人利用总归很不爽,不是么?

  “表小姐……”环儿见苏秋漓有所动摇,越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拽住她的裙子,痛哭流涕,“您素日里最是慈悲心肠,求求您给奴婢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哼,死到临头还想踩自己一脚,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仆。

  心思微转,苏秋漓看向南宫麟道:“太子殿下,此事既与臣女有关,可否听臣女一言?”

  苏秋漓的面子,南宫麟自然要给,只是微微蹙眉,“苏大小姐,这种随意攀污主子的贱仆死不足惜,不值得你为她求情。”

  “太子殿下说的是。”苏秋漓不动声色地看了面色阴沉的薛玉凝一眼,继续道:“环儿心性不佳,只是她自己的事情,跟凝儿妹妹万万没有关系,殿下若这般将她罚没出去,必定会有损妹妹的清誉,还是罢了。”

  没有关系?

  一个卑贱的丫鬟,若无主子示意,如何敢这般口出狂言?

  只怕是鬼都不信。

  原本只要处置了环儿,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别人就算不屑,也不好再表现出来,可要轻轻揭过,众人一看见环儿,就想起她心思恶毒的主子,如此,薛玉凝就算想尽可能地置身事外,也是不能了。

继续阅读:第一百五十九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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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王妃有点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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