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绮云见她既然愿意说，也就自然不会去打断，甚至还想要能从她口中多探听一些与白岩国有关的事情，以防万一需要谋划什么。
至于念晴和念昕，则依旧跪在地上，听着主子们闲聊，愣是不敢妄自动弹一下，倒是小燊，毕竟身为女官，又即将嫁入相府，身份不同于其他宫女，加上原本生性也活泼，所以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话。
甘乔虽对小燊这个人不太了解，但看绮云对她的态度，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几人交谈之间气氛竟也格外热络，全然不似在审查案子，就连夏成轩在一旁坐着都隐隐有种被绮云忽略的感觉。
不过，见她开心自在，他心里也就跟着高兴。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采心和素儿才终于从后院回来，见了绮云，却是双双有些迟疑。
“查出什么了？”绮云看她们的神色便觉得有些不妙，不过，面上却还是十分收敛，没表现出什么太大的情绪来，以免让她们二人太过紧张。
二人闻言，双双一愣，随后采心看了看素儿，才脸色有些凝重的将手里的名册捧着上前交给绮云，说：“名册有几页被人撕毁，恰恰没有找到她们二人的信息。”
“被撕毁？是之前就被撕毁了还是最近才被撕毁的？”绮云一时有些诧异，不觉皱着眉头，神色也沉着了些许，不似之前和甘乔闲谈时那般轻松随意。
“下官从燊女官处取来名册和账册时特意检查过，并未发现有撕毁的痕迹，想来，应是这两日才被人动了手脚。”采心应道。
她心中也是十分自责，只怪她对自己和小燊的武力太过自信，没有防患于未然，想着即便有人动了手脚她也一定能够及时察觉，而且也没想到会有人去撕毁名册，再加上……这两日因为绮云的事情，也让她疏于公务，更多的时间都在正殿陪着绮云了，所以才给了贼人可趁之机，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信息撕毁。
只是如此一来，也更加能够确定，白岩国尔东王派来的奸细一定是在念晴和念昕二人之中。
“马上去问问在后院当值的人，看看这两日都有什么人出入过。”绮云心头虽然也是一沉，但看采心已经这样内疚，便也不忍多说什么，只是很快想到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便面色还算平和的吩咐了下去。
采心和素儿一听，立刻双双打起了精神，皆是一副想要将功补过的模样，当即便应声退下，出了门下了台阶去审问一众还候在院子里的宫人。
凤仪宫总共有四个大小院落，正院及东西两侧偏院是皇后起居游玩，以及宫人下房所在，而女官则因为要操办许多宫中机要事务，起居和办公之处便被安排在鲜少有人进出的后院，并且院中也有专人侍候值守，虽然凤仪宫上下有大小宫人数十，但能进出后院的，算上采心她们几个和在后院当值的也不过十人。
所以想要知道这几日都有什么人去过后院只要问询一下在后院当差的人便可。
很快，二人便又回到正殿，脸色却又都有些许古怪，沉默片刻后，采心才如实说：“回禀娘娘，后院这两日当值的人都说，只看到念晴出入过，而且还进过下官的房间……不过，当时是下官让念晴去将账册取来正殿的。”
毕竟是自己让人去的，采心觉得自然是要解释清楚情况才好，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因为这个而让念晴蒙冤，那么她必定会过意不去。
最重要的是，如在场所有人一样，她也不认为念晴是会在暗中做手脚的那个人。
“本宫是见过你在寝殿整理账册。”绮云听罢，缓缓点了点头，只是眉心却还是微微有些皱褶，说罢，沉默片刻后，才终于看向了念晴，问：“你可有方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念晴闻言，微微瑟缩了一下，抬头眼巴巴的望着她，紧抿的嘴唇和眼中的怯然与不甘很轻易的就将她此时的心情传达了出来，只是，不多时却又低下了头，仿佛有些无奈的说：“奴婢没有。”
这耿直中甚至带着几分倔强的模样，实在是叫绮云看得不忍心。
不禁叹了口气，说：“你刚刚也听见了，只有你进出过后院，而且还去过采心的房间，现在你是最有嫌疑的人，你若是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本宫也只好将你送往静安宫了。”
此言一出，念晴顿时又抬头望着绮云，一双澄澈的眼眸之中满是无助和惶恐，似乎在经过了剧烈的内心挣扎之后，才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娘的事情！”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既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又还这样让本宫来相信你，那岂本宫岂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决断？”绮云耐心解释着，从她的言辞中不难看出，即便现在已经有人作证只有念晴去过后院，可她心中还是相信念晴的清白的。
只是，碍于没有办法可以证明念晴的清白，所以不得不秉公处理此事。
“皇上以为如何？”说罢，她想了想，忽然也实在不忍心，转头看向夏成轩。
她心里对念晴这个丫头颇有几分信任与好感，夏成轩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查出来这么一个结果，而且，夏成轩私心里也认为从一开始就漏洞百出，居心不良的念昕更有可能是尔东王派来的奸细，但毕竟眼下的证据都是倾向于念晴是奸细，为了以防万一，同时让真正的奸细放松警惕，他也只好说：“既然已经有了人证便也只能先行将她扣押，不过，此事疑点颇多，或许还有其他可查之处，所以倒是也不必直接送去静安宫，不如就先将她关在下房之中，等查出更多证据之后再做定论。”
他说着，还特意看了念昕一眼。
绮云看着他的神色，琢磨了片刻他说的这番话，恍然明白了这样安排的用意，也觉得颇为可行，便点头说：“也好，毕竟念晴一直都很是老实规矩，万一这些证据都只是巧合，若草的事情确实与她无关，那直接送去静安宫未免有些冤枉，那就暂时将她扣押在下房之中吧……素儿，你去安排。”
说完，她便直接对掌管宫物的素儿吩咐。
“娘娘，那念昕呢，她不是也有嫌疑么？”甘乔听完，忍不住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