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要翻名册嘛,而且,虽然现在念昕是更可疑一些,但毕竟这个印章是从她们两个人的住处找到的,既然还没有更切实的证据证明是念昕的,那查一查念晴也没什么吧……而且,臣妾看着这丫头也乖巧,不像是会介意的样子。”甘乔解释着,还看着念晴,满脸理所当然的问:“是不是?”
念晴察觉她正在问自己,慌忙就这么跪着侧了侧身子低着头对她说:“回华妃娘娘,奴婢不敢有什么微词。”
“娘娘您看!这丫头可大胆着呢!”见念晴这么一说,她立刻又笑着去和绮云说话,眉眼里竟然还带着几分得意,好像是因为我念晴的表现应了她之前的话,所以才会如此,就连语气都比说起念昕时要欢快许多。
若此时念晴不是跪在地上的,恐怕她这幅神色倒是要让人以为她正和绮云一起逗趣呢。
而绮云呢,虽然对念晴也没有太多偏袒之情,但毕竟这段时间是将念晴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的,知道她也是个细致的,能吃苦耐劳,从不嘴碎的人,也因为念昕对她的污蔑而为她感到几分委屈。
尤其是见她这么忍气吞声的,即便这样被无端端的冤枉也如此老实本分,虽之前隐约有些焦急,几次都明明想哭,但却始终忍着,一点也不像念昕那样容不得人,也没有半分骄躁,绮云自然也就对她又多了些好感。
所以刚刚绮云才下意识就没打算查她,已经算是把对她的怀疑打消了。
不过,现在既然看她这么心甘情愿被查,而甘乔的问话,也正好可以让绮云没有什么疑虑,不必担心让她感到难堪,绮云便也就点了点头,“也好,若她当真是无辜被污蔑,那么再查证一下也正好可以洗清她的冤屈,来日她在宫里也可抬起头来,免得被人谈论,那采心,你就先去吧,素儿也从旁协助,念昕和念晴既然都是凤仪宫的人,那她们的名册你也是看得的。”
“是。”
采心和素儿得了令,立刻应声退下,去了后面的小院,如今采心已经搬去小燊所住的院子里了,两人同为女官,原本也应该是一起住在这里的,何况,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有许多需要交涉的地方,离得近一些也就方便许多。
谁知刚刚进了院子还没走到厢房,就看见小燊气冲冲的从厢房方向迎面走了过来,临近了,还没等素儿和采心问她怎么这幅神色,就听她问:“你们怎么回来了?”
“回来查宫女的名册,你怎么了?”采心应完后问她。
她冷哼一声,竖起眉头张口就愤愤不平道:“听张嬷嬷说娘娘他们在正院查事,居然有人说我形迹可疑,我出去看看是谁说的!”说完,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她们:“对了,你们不是也在帮着查么,是在查什么?查出什么了么?”
采心和素儿一听,神色顿时了然,以小燊的性子听见别人告发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不过,眼下的形势毕竟还不清晰,尤其是发现了若草这件事情更是让她们担心绮云,所以不过只短短一瞬间就都收起了笑意。
想起在正殿发生的事情,采心也难免神色有些严肃,叹了口气才对小燊说:“娘娘身边被人放了若草,是一种对孕妇有极大危害的草药,现在正在查这个人,而且,现在的线索扑朔迷离,那个人可能还和白岩国的另一个王爷有关,恐怕是来者不善。”
虽然一开始的起因是甘乔将她关在了璟瑟宫里,但,经过这一番审问,采心也和绮云一样,对甘乔有所改观,认为她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出自恶意,而是因为她确实是个简单的人,对看不过去的事情理所当然便站出来主持公道。
就像在正殿里,她几次三番的主动站出来问话也好,提出自己的想法也好,都是不假思索的,立场也劝都是凭着真心,并没有什么好恶之分,也没有因为绮云是皇后就故意针对,她看的只是证据而已。
“那娘娘身体没事吧?”
小燊听罢,立刻疑了一句,原本满是怒气的脸色也转为了担忧和惊疑。
“好在发现得早,还没有对娘娘的身子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不过,凤仪宫里竟然混入了不该有的东西,确实还是让人担心,这不,这一次娘娘和皇上都是拿定主意要追根究底的。”采心宽慰着,虽然也担忧,但对绮云和夏成轩的能力还是十分信任,再加上还有她们和青华青竹,莫尘等人从旁协助,想要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统统处理掉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她被甘乔关起来,受了委屈的事情她也早就已经不在意,原本她愿意跟着姜草回去璟瑟宫就是为了避免闹出更大的事情来,让绮云的声誉受损,现在虽然事情还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但看着甘乔的样子,想来也是不在怀疑绮云了,所以她才能对此事放下心来。
“娘娘没事就好,至于在背后捣鬼的人……就算是把整个重华宫翻一遍,也一定是要找出来的,绝对不能再给那些人害娘娘的机会!”小燊听了采心的话,也十分认同要追根究底,如此说了一句之后,才又恍惚想起来采心她们还有正事,忙开口催道:“那你们就快去查名册,我去前面看看,万一又有什么事也能做个参谋。”
“好。”采心浅笑着点了点头,末了,忽然想起她一向看不惯甘乔,便又提醒了一句:“华妃这会儿也在呢,你若是不喜,就别把她说的话当回事,一定而过便是。”
“我知道,放心吧,谁让她是妃子我是女官呢,我会让着她的,不跟她一般见识!”小燊大大咧咧的来了一句。
说得虽有几分张狂,但以她的性情和经历来说却也是有十足的底气的,莫说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甘乔,便是夏成轩,绮云,这样运筹帷幄的人,真要论起来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个小辈,毕竟她可是有着几千年的经历,见识了太多普通人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的事物,心境也早已随着那些岁月而蜕变。
虽然表面仍显得任性,但实则见山还是山罢了,除了和陆远之相关的事情之外,她鲜少会再真的把什么放在心上。
若一定要惦记点什么,大概也就是绮云的安康和顺遂了,而这,也是因陆远之才起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