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甘乔愣了愣。
“你之前的意思是不是……本宫可能知道了静妃有吃百花糕的习惯,所以特意将汤婆子的锦囊浸了若草水,再趁昨天你们落水之后,将自己的披风和汤婆子给静妃用,如此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静妃中毒?”绮云笑着却反问。
甘乔眨了眨眼,很快便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那么本宫问你,本宫是如何知道你和静妃会去后湖嬉冰,会双双落水,又是如何知道,你会让静妃一直跪在你寝殿里,不给她机会回来换干净的衣物的?”
此言一出,甘乔又是一愣,像是忽然忘记了思考一般,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绮云又说:“就算本宫有心要害静妃,也不必通过这样迂回的方式,毕竟,这其中无法意料的变数太多,若你昨日让静妃先换了衣裳,那么本宫就算准备好了汤婆子和披风,也根本没有机会顺理成章的给她用,不是么?你又能否回答本宫,昨日你们落水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
“当然是意外!”
或许是因为绮云前面的话有些出乎甘乔的意料,她反应了一会儿后才回答,答完,又恍然大悟般脱口问道:“娘娘的意思是我要害静妃?”
“相比我而言,你如果存心想要借这个机会来陷害本宫不是更容易么?”绮云依旧神色轻松的笑着,说罢不等甘乔反驳,就紧跟着分析道:“若说知道静妃有吃百花糕的习惯的人,你和你的婢女与静妃都来自白岩国,反而比本宫更容易知道这件事情。即便在白岩国的时候你没有留意到她的这个习惯,那在来朝阳城的这一路上你也多少能察觉,再加上你比本宫更容易掌控嬉冰时的情况,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让自己落水,再利用静妃的善良来救你,达成让她也落水的目的,再之后,故意不让她换衣裳,等本宫看不过眼了,自然会将自己的汤婆子给她,毕竟本宫是一宫之主,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如此一来,你不但能够陷害本宫,挑唆本宫和静妃,甚至本宫和皇上的关系,更可以借由静妃遭罪而让自己产生快意,毕竟你原来在白岩国就总是以欺负静妃为乐趣,所以……你觉得,本宫的说法和你的说法,到底哪一个更合理一些呢?”
“我……”
甘乔听了绮云说的话后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可一时间却又似乎找不到强有力的可以反驳这些话的理由,只得又住了嘴,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绮云。
“皇后娘娘明鉴,我家主子虽然性子是急躁了一些,也不太懂中原的规矩,但若要说毒害别人的心思却是万万没有的,平日和静妃相处也不过是爱逗逗她罢了,哪里会真的想要毒害她,若不然,静妃在白岩国就早已经被害,又怎会等到现在才出事!”
就在甘乔愣神的工夫,一旁的姜草看着情况不对,赶忙跪在地上替她辩解。
“本宫只不过是猜测一下而已,你家主子之前不也是因为猜测是本宫要害静妃,所以就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将宫里的女官和太医给扣下了么?”
绮云眼神微微一冷,但却不动声色,依旧以轻松随意的语气说着,仿佛之前那些足以让甘乔被审问细查的话都不过只是一番玩笑。
毕竟,她的目的只是想要不动干戈的将采心接走,既不影响自己的清白,也不让采心受罪,也没打算过要让甘乔或昭华宫的人受罚。
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但谁让甘乔是白岩国的公主,而且,又还刚刚入宫,再加上,她所说的也不过都只是推测,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
相比之下,将藏在凤仪宫里帮着甘乔暗中在她锦囊上做手脚的人才是绮云真正想要拔出来的对象。
“可是凤仪宫里都是娘娘的人,我不过才刚刚来两天,怎么可能就买通了凤仪宫的人在娘娘的锦囊上面动手脚!”
没想到,绮云绮云不打算继续追查,甘乔却反而还委屈上了,满脸怨愤不甘的质问着她。
“本宫说了,只不过是猜测,本宫来此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带走本宫的人,至于你怎么想,本宫并不在意,也无意继续追究你的事情,怎么,你偏要本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么?”绮云的语气终于沉了下来,脸上就也没了笑色,落在甘乔脸上的眼神颇有几分霸道与威慑之意。
“娘娘是不想查还是不敢查?”甘乔却道。
此言一出,绮云不由得挑了挑眉,俨然是诧异万分,一旁夏成轩也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训斥道:
“华妃,你怎能这样对皇后说话!”
原本甘乔的表情还只是有些不甘心,此刻听得夏成轩这么训自己,当即不禁就红了眼眶,却又倔强得不肯落泪,看了夏成轩一会儿后,索性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再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地方,瞪着一双大眼睛分辨道:
“皇上!臣妾是觉得委屈!皇后娘娘说了那么多猜测,可是说不查就不查了,那最后别人岂不是都会认为事情是臣妾安排人做的,可是臣妾分明没有!而且既然都已经查到了汤婆子上,为什么不继续往下查!”
这般不管不顾的姿态,倒是确实是符合她的性子,而且,也让人不禁有些动摇,猜测她是或许是真的受了委屈。
就连原本已经因为她几次三番的挑衅而觉得恼火的绮云也不由的平静了些许,开始仔细思考起这件事情来。
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要害她的人,和要害南月的人不是同一个人,而甘乔,也只不过是出于仗义,发现白岩国的人被害了,所以才站出来帮了静妃一把?
绮云在心里想着,神色不自觉间也显得凝重了几分。
夏成轩本不欲继续理会甘乔,但事情查到这里至少证明了有人要害绮云,相比之下,他其实不是很关心南月到底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被暗害才中毒,倒是对绮云身边的人存了疑心。
站在这个角度,他其实是希望能将事情查清楚的……
在看绮云这幅神色,略迟疑了片刻后,他还是问道:“皇后,这件事情毕竟是凤仪宫的事,你以为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