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试探?试探什么?看我们能不能忍得了她么?”小燊脱口问。
问完之后却也忽然一愣,恍然大悟道:“他这是想试探我们对白岩国的态度啊!真是野心不小!”
绮云看她很快反应过来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神色倒是依旧淡然,不似她那般气恼。
“白岩国的人想做什么?”果儿在一旁却还似懂非懂,看绮云和小燊已经彼此意会,忍不住开口问道。
“从皇上去北城之前多木就希望能和我们联盟,后来皇上被人围困于通城,也曾联络过多木,要他带兵攻打北城,这才分散了夏朝的兵力,让皇上得以伺机北上,与萧家军汇合,后来,皇上以密旨称帝,多木也以白岩国举国之力表示支持,在之后我们和夏景烨对战的过程中,多木也没少出力……如今,皇上终于正式登基,成了新周天子,而我们中原又一向地大物博,人力兵力,物资财力都远远超过白岩国,虽然如今皇上还未彻底掌握政权,但这不过是时日的问题……而以多木的远见和心机,自然也会担心到那时候皇上会不会出尔反尔,不再信守盟约,要知道,我们的萧家军就是特意为了对抗白岩国的军队而训练的,再加上皇上的能力,只要假以时日,新周想要吞并白岩国并不是什么难事。”绮云轻声说着,细细的将前因后果都做了一番解释。
倒不是因为一定希望果儿能明白,而是在说这些的过程中,她自己也能梳理一下,让思绪更加清晰,而不至于只凭一时的感觉便下了定论。
“可既然他担心自己的国家被我们新周吞并,又为什么还要送一个这么让人讨厌的人进宫?他就不怕惹恼了皇上和您,到时候真的被吞并么?”果儿还是有些不理解。
闻言,绮云转头看向小燊,小燊接触到她的视线后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转头对果儿解释说:“就是因为他担心将来的局面,所以现在才要试探我们,他要看看我们到底能忍受甘乔多少,会怎么对待甘乔,如果一个这么没有礼貌脾气暴躁的人都能在重华宫里好好活下去,那就说明皇上和娘娘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忌惮白岩国,所以才不敢当真重罚甘乔,但如果甘乔在这里过得不好,那他也就能得到应该防备着我们不再和他们联盟的信号。而且,他这么做也不仅仅是试探,也是在警告提醒我们,让我们别忘了曾经他给我们的帮助,让我们好好思量过后再来拿主意!”
“不错,除此之外,他也是想通过我们对待甘乔的方式,来窥探我们的底线,如果我们对甘乔一味的忍让,那也就说明我们现在根基不稳,不敢得罪白岩国,但如果我们行事有度,并没因为甘乔的身份而一味去纵容她,那也就代表我们并不会去依附白岩国。”
小燊说完之后绮云又补充道,话音刚落,便见小燊十分认同的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可一旁果儿却还懵懵懂懂的,想是一下子听她们说了太多,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果儿原本也不是擅长去思考这些谋略的人,所以绮云也并不在意她到底有没有听懂,倒是因为小燊说的这些话,这些反应,而更看重小燊几分,觉得她的谋略其实也是不输男子的,只可惜,过几个月她就要嫁入相府,不能常伴自己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了,不然,即便是完全将宫里的事物都交给小燊处理,自己毫不过问她也是放心的。
“那娘娘您打算怎么对付甘乔?”一旁,素儿倒是听明白了绮云和果儿的话,思忖片刻后,出于对绮云的关心而有此一问。
毕竟甘乔是要住在这后宫里的,皇上如何待她暂且不说,她与皇后娘娘的接触反而更多,而且,这宫中大小事务都是过了皇后的眼的,若哪里让她觉得不适,她难免也会算在皇后身上……
只一想到刚刚小燊说的那些在官驿离的情况,素儿便觉得到时候只怕这宫里要乌烟瘴气起来,就算绮云真心待她,她也会自己想法子给绮云找麻烦的!
“面都还没见过,何谈对付?”绮云却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似乎并不因为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而感到忧虑,只不过,眉间却还是多少添了几分沉重。
虽然她早知以多木霸道刚勇而又不乏思虑的性情,必定会设法图谋在两国之间占据主导位置,也对他的试探早有预料,但却没想到,他会直接派来这么一个角色,难道,他就真的不怕甘乔惹恼了他们,反而破坏了两国联盟?
还是说……多木其实也在考验他们的意志?想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能被自己掌控的?
“奴婢是担心,万一甘乔入宫之后对您不敬,与其他妃嫔之间也相处不和睦。”素儿不知此时绮云心中所虑,听了她的话后又解释了一句。
“无妨,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只要我们按照规矩来行事,即便多木真的要袒护,或借此而生事也是站不住理的,我们只需要将我们应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不失礼数的等她们入宫便可,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算不上有意苛责。反之,若我一开始就想着要对付她,这才是着了多木的道。”绮云闻言,抽回神思淡淡说道。
不管多木是什么心思,她都不会先自乱了阵脚,也不会当真让一个女子搅乱了后宫的清静。
末了,忽然又问小燊,“那你觉得南月公主这个人如何?”
“南月公主人如其名,特别安静,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轻声细语,而且特别讲礼貌,跟那个甘乔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而且在甘乔面前也总是让着她,可能……跟甘乔的名声比较大有关吧?”小燊一边想一边说,后来又皱了皱眉头,“不过我对甘乔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就一直在跟她怄气,倒是没太多留意南月。”
“那你觉得南月和甘乔的关系如何?”绮云想了想又问。
“……这个嘛……一开始感觉甘乔也是瞧不上南月的,不过,后来我跟官驿那边的人都打过招呼,要走的时候却撞见甘乔的贴身婢女亲自去给南月送东西,好像还是南月的私人用品……也就是贴身之物,倒是感觉两人的关系又挺亲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