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为她们……”听了绮云的话,夏成轩又叹了口气,连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看着绮云满脸的欲言又止。
“那你是在因为什么而犯愁?”绮云闻言,收起笑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忽然想起,上一次他这么欲言又止,还是因为得知白岩国要送人入宫的时候……
“是又有其他国家要送人入宫来联姻?”她脑中灵光一现,试探着问。
问完,只见夏成轩神色一愣,明显带着几分被识破的意外,与她四目对视片刻后,连忙说:“我还没有同意。”
“这次又是哪一国?”绮云却直接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淖古国和高国。”夏成轩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无力,刚刚绮云问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已经从其他地方探知了此事,所以才一下子慌了手脚,原本他还在考虑该怎么说……
可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那他也就只好将情况一并说出,便又继续解释说:“他们倒是没有直接说要联姻,只是送来国书说听闻我登基的喜讯,特意献上几名美人道贺,与人一起来的还有其他贺礼……不过,想来应该是得知了白岩国公主即将入宫的消息,又知道之前我在作战时多次受到白岩国的帮助,怕我们和白岩国的关系越来越好,所以才会有此一举。”
毕竟,当初夏景烨和夏成乾登基的时候那两国都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派了使臣带着贺礼前来道贺罢了。
“虽然政权更迭,但近百年来,我们中原一直都是保持着中立的,此前确实未曾与任何一个国家有这样的往来……”绮云听罢,也轻轻叹了一句。
如今天下除了新周和白岩国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小国,以及西南方的高国和西北方的淖古国这两个大国,若细看天下版图,便会发现新周其实犹如一枚绿叶自东北往西南斜卧于各国中间,将南北分割开来,若白岩国想要南下攻地,便必须经过新周,同样高国想要攻打白岩国也必定要从新周借道。
所以自古以来中原帝国的立场就是各国都十分敏感的事情,而这,也成为了他们被其他各国谨慎对待的原因,虽然边界难免出现一些滋扰民生的情况,但各国的国主都是不愿意大动干戈的,也就只有白岩国,因为每年冬季国中物资太过短缺,又人人都勇猛善战,性情豪迈难以管束的关系,这才时常和北城开战,当然,从白岩国的处境来看,觊觎中原的土地也是理所当然的。
从多木这一次的态度来看,他们的联盟关系也未必能维持多久,但其他国家却并不知道这些,只知新周的皇帝是白岩国拥立的,而且两国又有了联姻之谊,自然难免会担心他们和白岩国一起谋划吞并自己的国家,那么送上美人和贺礼来讨夏成轩欢心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却不知此举反而让夏成轩不快。
“可他们送礼也就行了,怎么都学着多木送人过来?”听了绮云的话,夏成轩默了片刻后忽然说,模样看上去竟带着几分憋屈。
原本绮云的心思也难免有些发沉,知道他是觉得往宫里添太多人不好,怕她不开心,又一直希望能与她在宫里双宿双栖,不受任何人打扰,所以才会这么烦闷,若是没有她在,这些事情他定然是半分也不会苦恼的,反正他又不是没有利用女子做过戏,于他而言不过是身边多了几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正想着该如何宽慰他,可听了他这话后,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他们对你的认知还是那个喜欢美色不务正业的闲散王爷,所以,此举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你,怎么还有心情开完笑?”夏成轩一阵气结,险些没有反应过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绮云却挑了挑眉,故意做出在憋笑的神情,说:“我觉得可能真的是这个原因啊,说不定,多木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原来你府上姬妾如云,那时候大臣们不也都是想尽办法往你府上送人么?”
“可现在我身边有你了,我不想再去应付那些人!”夏成轩气呼呼的说,眉头皱得都快打成了结!
“我知道,所以,又有什么关系呢?”绮云神色正经了些,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容。
看她似乎并不在意此事,夏成轩脸色又是一变,更加恼火的问:“你知道还说没关系?”
“我是说,因为我知道你不想再去应付其他人,所以我才觉得没关系呀。”绮云说着,不禁轻轻摇头叹了一声,看着他那着急的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心里原本因为想到高国和淖古国也要送人入宫而生出的那些许沉闷也都早就消失殆尽,握着他的手抚了抚他的手背后,才由衷的开口轻声说:“其实,反正以后宫里总会有其他人的,你又何必介意多那么几个?你心里有我我是明白的,同样我的心意我想你也是明白的,我从始至终,都不在意你身边有多少人,我只在意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何况如今的境况我也心中有数,又怎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那些女子终究和我们选秀收入宫中的人不一样,个个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国家……若她们入宫……我也难免要多顾虑一些,我是怕到那时候你会觉得被冷落……何况,一个甘乔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若再多来几个,岂不是真的就没办法护你清静了……”
夏成轩听了绮云的话心里倍感动容,知道她的这份体谅和信任实在难得,可却也正因如此反而更添了几分歉疚和顾虑。
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那些女人既然能被选来送入宫中,便都不会是省油的灯,所以他既担心被那些人缠着难以事事都顾全绮云,也担心那些人不安分,有意来找绮云的麻烦,扰了她的日子。
可绮云听了他的话后却依然很是轻松的笑了笑,甚至带着几分骄傲的说:“你忘了?我可是自幼就生在宫里,什么样的手段我没见过,而且原来我父皇的那些妃子可都是厉害角色,我又怎么会被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给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