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说的这番话,也更是让其他人即便有心有不满也不敢说埋怨什么,毕竟,她都说了既然夏成轩下这个决定一定是因为发现了姜歆身上的长处,如果她们敢反驳什么,那就是在说皇帝识人不清,判断有误!
这道理可是连吴灵玉和李佳茹都了解的,所以,其他人自然也就都收敛起眼中的诧异,便是有满腹的话也只得在私下嚼嚼舌根了!
“皇后一心为了后宫之事操劳,又如此体贴,朕心里也倍感欣慰。”夏成轩闻言,看着绮云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笑着夸赞了她一句,随后便转头吩咐常明宣旨。
旨意一出,姜歆便是真正的婕妤了,若再往嫔位晋级便需要举行册封仪式才行,但世妇之列却没有这样的规矩。
所以,眼下姜歆只是听常明宣旨过后便直起身来跪地领旨,随后又对着主位叩拜谢恩,便算是了结了此事。
待她经夏成轩和绮云的示意起身过后,其他人也才纷纷为她道喜,出了早就对她不满的甘乔和一向不爱走热闹的林婉霜外,以沈柔为首,到最低等的李佳茹,无一不是对她表示祝贺,姜歆自然也是一一应着,脸上的笑容温润而从容,不见得有多么高兴,但也并不显得骄纵轻慢,既没有林婉霜身上那种孤傲到仿佛所有事情都不值一顾的地步,也不似甘乔那般得了些甜头便视旁人若无物,一点头一回眸间尽是坦然自若与谦逊合宜。
自信从容比之绮云虽差一些,温婉娴雅比之沈柔虽少一些,但却带着自己独有的风华,真真是仿若山间一缕清爽的微风,一切都拿捏得那么恰到好处,便是让人想要挑剔也无从下手。
“你近来操持公务也十分辛苦,偏偏朕又没有时间陪伴你,所以便命人做了个小玩意供你打发时间,已经派人送到你寝殿里了。”
待姜歆对其他人一一道过谢,场中安静下来后,夏成轩才又微微侧身,对着绮云说道。
绮云原本正因为姜歆的反应和风度而觉得欣慰,觉得她确实是可以培养的好胚子,不了他会忽然和自己自己说话,甚至都没有仔细去听他说了什么,反应了片刻后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才回想起他话里的意思,便赶紧也对他低头浅浅屈膝行了一礼,轻声道:“臣妾谢过皇上,不过,臣妾其实也不累,而且还有清如她们陪着臣妾,皇上也就不必挂碍了。”
“嗯……不错。”夏成轩听她说完,沉吟着点了点头,随后才接着说:“欣婕妤也颇有才情,你若是愿意,让她和陈婕妤一起陪着你也许会热闹一些。”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自然又不禁纷纷侧目,皆以为他是在帮姜歆说话,希望绮云能多提点提点姜歆,给她更多机会提升自己。
就连绮云都略有些迟疑,多看了他一眼后才慌忙收敛起自己游走的神思,将头垂得更低了几分,随后轻声应道:“是,臣妾明白了。”
“好,那既然没有其他事情朕就先走了,等晚些时候若得空了再来看你。”夏成轩点了点头说道。
于是绮云自然又带领一众妃嫔行礼送目送他出了门。
等他走了有一会儿后,之前一直没作声的甘乔才忽然又忽然又是一笑,一面大大咧咧的重新做回自己的座位,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扫视着绮云的神色。
绮云此时也正重新做回主位上,察觉到她的动静,也转眼看着她,问:“华妃,你笑什么?”
“臣妾是笑,娘娘又多了一个人陪了。”甘乔忙收起眼中的嘲弄,故作乖巧的回答。
可这话里的揶揄之意还是十分明显,而绮云却也不似以往那般,每每对她十分纵容,而是眼神微微沉了沉,侧着头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她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便绝不会开口回应什么,也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
虽然顾虑到现在的场合,绮云并没有拿出身上十足的气势来故意威慑甘乔什么,她自认为还不是时候,也没必要因为甘乔的一句话就那么严肃的去计较,但,若只一味的忍让,丝毫没有自己的脾性,恐怕也是不合时宜的。
毕竟现在宫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心终究复杂,如果自己表现得太温和,总让甘乔这样的人在自己面前有恃无恐的,根本不讲究礼仪尊卑的话,若将来有一天忽然发生点什么事情,她再想要来管束她们也就难了。
所以,她才会用这样带着沉着而严肃的眼神盯着甘乔,嘴角虽然仍带着一抹笑意,但却渐渐的没有了温度,一看便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模样!
“娘娘这么看着我,难道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刚刚皇上不是亲指了欣婕妤和陈婕妤一起陪您么!臣妾不过是感慨一声罢了!”甘乔被她盯得心里略有些发毛似的,脸上露出几分怯色来,终于忍不住颇有些无辜的又开口解释。
于是绮云这才笑了笑,不咸不淡的说:“你们现在不都在陪本宫么?本宫还以为,你说的是静妃的身子快大好了呢!”
既然甘乔与她瞎扯,不肯说出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那么她自然也可以信口应付一句。
说起来,静妃南月也已经病了好几日,从甘乔她们入宫的第三天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天,方才绮云提起她的时候也难免想起那日太医所言,说南月虽然身子羸弱,但体内已经没有毒性,只需要好好将养身子便可复原。
而且昨日采心也又去了璟瑟宫,瞧见她已经可以自己进食了,想来再过段时间也可来问安,先与其他人熟悉熟悉,等身子彻底好了便也可以给她安排侍寝之事。
她毕竟是如今宫中仅有的二妃之一,如果一直不承宠也是说不过去的。
“南月身子骨本来就弱,恐怕还得将养一段时间呢,娘娘您倒是成天惦记她,那采女官都走到北庭了,也只看顾着看她,根本没打算来我昭华宫瞧一眼似的。”甘乔解释,说着,却又将话头转向了采心。
如此三番两次的得罪在场的人,真不知她是真的犯糊涂,太直爽,还是压根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而且,原本绮云还以为她今日早来是有意想要拉拢自己,可现在看她说话的态度,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