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沉浸在对夏成轩的担忧之中,情绪本就没有克制,所以此时也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懵懂的神态来。
“虽然和她认识不久,但,心里还是蛮遗憾的,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这些年被夏景烨关在东山,孤寂太久,从前所结交的那些朋友,这些年感情也起了变化,这次虽然回了北城,但却也并没有怎么联络,所以,反而是对孟月莹有些认真。”
顾羽惜看着她,也不知是故意不去在意她眼中的疑惑,还是真的因为真情流露,所以才这样看似有些自我陶醉的继续说着。
但她的声音很安静平缓,所以,反而是让绮云原本有些烦乱的心渐渐跟着平静了下来,开始认真听着她的话。
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顾羽惜忽然又坦然的冲她笑了笑,这才转眼,叹息道:“所以,今日才会在得知她离开之后,那么匆忙的去找她,可是她已经走了,我就算心中再不舍,再挂念也是没有用的……”
说到此处,顾羽惜不禁又轻轻一叹,缓和了片刻情绪才接着说:“所以啊,我现在看得很开,我并不是真的不担心萧楚玉,只是我知道,担心也是没有用的,所以反而就相对来说冷静许多,也就更能分析将当下的情形分析得清楚一些,知道他们此行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
“原来,你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还是在宽慰我……”绮云听完很快便恍然大悟,只是,心中却也因此而充斥了许多的情绪,沉默了片刻,才忍不住如此感慨了一声。
顾羽惜也不隐瞒,坦坦荡荡的浅笑着点了头,“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呢,若是让你一直这么忧心着,皇上回来岂不是要找我麻烦!”
说着,她甚至露出几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让绮云瞧着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你呀……还真是和萧楚玉很像!”绮云平复片刻后忍着笑意说。
“我和他才不一样,他是真的傻,我明明比他聪明许多!”顾羽惜却故意不认,可即便她说话时的语气神态看似十分嫌弃,可眉眼里却分明含着宠溺的笑意。
一看,便是打心眼里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样子,也是对于这份感情十足信任,才会有的底气。
说完,忽然又看着绮云眼神晶亮晶亮的,好奇道:“不过,我倒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你已经有了身孕?”
绮云微微一怔,不了她的思路竟然如此活跃,心中更是觉得她和萧楚玉像极了,但也没怎么耽搁,很快便点了点头,提起腹中的孩子,还忍不住抬手又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我可以摸摸吗?”
谁知顾羽惜紧跟着便是这么一句,一边说着,还忍不住就凑了过去,满脸都是雀跃与期望。
本就是自己人,绮云自然放心,何况,她还露出这样孩子气的神态来,便也就不推拒,笑着点头将自己的手从小腹上移开,顺手拉了拉披风的边缘,将微微隆起的小腹展露在她面前。
见状,顾羽惜的表情更是好奇了,看着绮云的小腹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仿佛不知该如何下手才是最好的,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才缓缓将指尖轻轻的落在了绮云的小腹上。
“我是我父母最小的女儿,所以,我还从没见过妇人怀孕的样子。”此刻的顾羽惜单纯极了,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善良而可爱。
“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骨肉,到时候,便也就不再这么好奇了。”绮云温和开口。
虽然今日一开始接触时,她对顾羽惜便有些许好感,但此刻,因为顾羽惜之前的那番劝慰,她心中才好感倍增。
她从前一直自诩是个不需要旁人安慰的人,所以,平日里但凡是果儿和采心给她的安危,都反而更让她觉得心中歉疚,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好,才引得她们担忧,也就总是在她们安慰的时候更加的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绪。
可今日顾羽惜给她的安慰,却丝毫没有让她心中生出负担来,那些情绪反而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被化解,如今也才能够这样放松的与顾羽惜说着话。
所以此刻她心里对顾羽惜又是感激,又是喜欢,加上提起了腹中的孩子,她也的神色也才不由得越发轻柔。
不料,顾羽惜听了她这话却脸色微微一红,不再如刚刚那般坦然开朗,也不答话,只是满含欣喜的继续看着绮云的小腹,将掌心也落了下去。
既然绮云已经同意自己这么做,那么她也就不必再拘着,自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倒是绮云,看着一直都有话直说的人忽然闷着了,而且脸色还有些害羞,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话而觉得不好意思,忙笑着说:“大家都是女子,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看,你和萧楚玉也果然是天生一对,等大局已定,你们二人的事情便是新朝的第一桩喜事。”
绮云这个人想来都是以心换心的,虽只短短一日,顾羽惜也没表现得对她有多好,但一来,萧楚玉这些日子本就功不可没,二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就是需要时间来沉淀与累积的,若顾羽惜一开始便对她太好,她反而觉得不够真实,倒是现在这样的脾性更对她胃口。
何况萧楚玉也将顾羽惜放在心中多年,旁人的建议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其实根本就无足轻重,所以,这一桩婚事,早就在绮云的考虑之中了,只不过如今见着顾羽惜和萧楚玉相处时的模样,也感受到了顾羽惜待人接物的态度,使得她对此人更放心了几分罢了。
“谁说要嫁给他了!他那么傻,我倒是怕他把我的孩子也影响得傻了!”谁知顾羽惜却噘着嘴脱口说道,瞧那模样,竟也是当真羞得有些厉害。
绮云倒是也理解这样的嘴硬,她原来也这样过,所以,见状只是浅笑不言,本想着等顾羽惜缓和一下情绪再接着说些这类女子之间才能说的私话,却没想到顾羽惜竟比她想象中平复得还要快,说完那句话后没多久,就忽然将视线从她的小腹上移开,略带懵懂的望着她问:“听说你这孩子能保住实属不易,如今也日日都过得很辛苦,食难下咽,睡得也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