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奴婢会想办法的,一定会努力去查,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也不会放过!”
采心哪里忍心看她如此神色,当即便心头一痛,暗自下了决定,准备一入夜就往宫中各处查探,就算不能一举查到毒药的线索,只是知道夏景烨在做什么,在和什么人联络也好!
哪怕什么都查不到,能让看着自己出去查探,有所指望也好啊!
可绮云听了她这话却忽然神色又是一变,略一沉吟后便摇了摇头,“不,你现在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奴婢的身手连素儿都要逊色一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采心爽朗一笑,不愿气氛一直沉重。
但绮云担心的却并非是她的身手,“如今夏成轩在北城能登基为帝,虽然有先皇密旨这个由头,但是,也一定得有人拥护才行,而光是靠萧楚玉他们,还不足以能拥护一个新帝,只怕,其中还有白岩国的势力,夏景烨自然也会查探到这些,加上北城被占,他应该已经想到夏成轩是和多木联合了,所以,此去亲征,一定会再带上一个筹码以要挟多木!”
“带谁?”采心疑惑。
绮云看了她一会儿才悄声说,“你难道忘了自己原本是怎么进来这重华宫的?”
采心一怔,随即便恍然大悟,“他要带雪莹一起去?”
绮云点点头,“可现在璟瑟宫是什么情况我们都知晓,若是他一时兴起派人去看雪妃的情况,发现人早已经不在里面,会如何?若万一你刚好被撞上,他一定会怀疑你的身份,加上他也本就知晓雪妃给他下毒是我计划的一步,便也不难想到雪妃其实是我的人。”
“如果……在细细一查,发现我其实不是含幽……”采心经绮云一说,自己也就明白了后果。
宫女入宫,必定是会将档案都登记在册的,而她虽然在扮做含幽的时候从素儿口中得知了一些含幽的脾性,可毕竟她只是假扮的,总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到时候,她的身份自然会穿帮!
想到这些,采心恨不得现在就带着绮云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她又知晓,绮云是一定要跟在夏景烨身边,设法在战场上帮助夏成轩的……
不禁叹息一声,“也不知素儿什么时候才回来,按说,连夏景烨都收到了北边的消息,她也不会晚太多才对!”
听她提起素儿,绮云也又是轻轻皱眉,不由得望向了窗外,“应该快了吧……或许,今晚她就会来。”
然而,这一夜菁华宫中却并没有人来,绮云和采心在寝殿等了许久,直到绮云不知何时在软榻上睡着了采心才小心翼翼的将她给抱去了床榻上,让她好好安睡。
但在这之前,却有一道人影潜入了夏景烨所在的定安宫……
彼时夏景烨正在看玉阳关的地图,为了要在战场上赢过夏成轩,他也下了不少功夫决议认真做好一切部署,决不能出丝毫差错。
那人来时,他的身边只有刘全一人,刘全一见那人便立即悄悄退了下去,俨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皇上。”
待刘全走后,那人才对着夏景烨跪地行礼,轻声唤了一句。
夏景烨早就听见有人来,也料定会是此人,此时头也不回的继续看着那地图,问:“朕命你去刺杀夏成轩,为何还是让他给跑去了北城?”
此人正是苏闻。
但,当初夏景烨放出去传递消息的信鸽早已经被采心用银针打了下来,事后还顺便给绮云做了鸽子汤喝,苏闻又哪里能得到消息。
是以,此时猛地听见夏景烨这么发问,即便早已练得冷血无情,却也不禁微微一愣,疑惑道:
“皇上何时命属下刺杀夏成轩?”
“你没有收到消息?”夏景烨眉头一皱,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他,但却并没有怀疑他的意思,因为苏闻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忠心可鉴。
“没有。”苏闻也老实回答,不过,却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苏闻是个办事情雷厉风行的,也十分懂得夏景烨的心思,既然已经错过了命令,那便只有以后设法补救,或是找出消息没有收到的原因,这些事情不必夏景烨说他也会一查到底。
不过,那都是后事,今日他来是有其他事情要禀告……
他刚准备开口,便听夏景烨问:“那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
苏闻虽然是夏景烨的心腹,但因为曾经帮他做了太多私事,而鲜少为旁人所知,若没有要事也一般不会亲自现身,免得引人注意,反而牵扯出一堆陈年旧事来。
“有两件事情,其一,被流放至白地的那个人于五日前失踪……”
“什么?”
不等苏闻将两件事情都说出来,夏景烨便先诧异开口,而后沉声质问:“不是一直有人暗中看守着夏景辉么?怎么会忽然失踪?”
当年夏景辉刺杀先帝被他捉住,他登基之后便下旨将其押往白地流放,没有他的旨意终身不得离开白地!
其实按照他的意思,是定要在流放的路上将夏景辉解决了的,还是苏闻提议,说若是夏景辉出事他必会引人怀疑,所以这些年来他才只派人暗中守着夏景辉,而一直没有动手,原本他还打算等他将政权稳稳握在手中之后再对夏景辉下手,可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人居然失踪了!
这要他如何能不气恼!
见他发问,苏闻只好先将余下的话压下,交代道:“属下得知消息后已经派人前往白地细查,但从消息上所述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有武功极为高强,但看不出套路与身份的人将我们值守的人快速击毙之后,将人带离了白地。”
“武功极为高强,但又看不出套路?”夏景烨疑惑,即便是快速击毙也应当留下一些线索才对啊!
“是的,现场连兵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致命伤是一击贯穿心口的一个血窟窿,仿佛是被箭矢所伤,但除了那血窟窿之外,什么异常之处都没有。”苏闻继续解释。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不带丝毫欺负,说起这样的情形来面色也没有丝毫变化,一看便是早已经习惯了杀戮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