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看到果儿如此神色,采心不禁也收起了此前那有意撮合的心态,诧异开口问,绮云也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果儿被她们这么看着,皱着眉头抿唇纠结了许久,才说:“奴婢还有话没问他呢!怎么能只凭着这簪子,就决定自己要不要嫁!”
“可你们两厢情愿,即便有什么事情要当面说,却也不影响什么呀。”采心半是好奇半是不解的说。
“不行,这件事情如果不弄清楚,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这个簪子……只不过是因为莫尘说了让我到时候自己还给他,免得他怪莫尘没把事情办好而已!”果儿却丝毫不为采心的话所动摇,反而说着说着,看上去竟比方才还要固执。
采心见状,不禁下意识的看了看绮云,见绮云也是沉吟着,一脸的不解,这才又问:
“这……到底有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可话说到了这里,果儿却并不愿再说,只是看向绮云,说:“小姐……那个匣子……”
绮云与她对视一眼,虽心中有话,却也还是伸手将木匣子递回给了她,只见她接过匣子对着绮云行了一礼,又满怀歉意的看了采心一眼,这才紧紧捏着那匣子转身离去。
“这丫头……”
看她走了,采心不禁叹息一声,又怕绮云一番热情被她拒绝而心生失落,正想要宽慰两句,却听绮云轻声说:“由她去吧,我倒是希望,她能一直都有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而不是单单只因为动了情,便不顾其他,那样的话,将来若有什么变故,只怕受苦的还是她。”
“您自是一向看得通透的,可是听方才您与她说话时的意思,那青华也是您放心的人,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才对呀。”采心虽理解绮云所言,但却又不明白她的顾虑是在何处。
谁知绮云闻言反而自嘲似的笑了笑,说:“我认为可以托付又如何,一来,这毕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二来,当初我不也曾经看走眼过么?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过一个旁观者,又怎知最适合果儿的人到底是不是青华……只不过,如今见青华有这份心,倒是也不免有些慰藉罢了。”
这番话里,说的那曾经看走眼的事情,自然是指夏景烨了。
如此神色与这样的语气,让采心听得不禁也感慨万分,加上她也本身并不了解青华这个人,所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您说得也对,反正,果儿那般机灵可爱,将来若想要寻一个好人家,也是不愁的。”默了一会,采心才如此说了一句,而后忽然想起,自己方才之所以从耳房中过来,便是听闻了院子里的婢女来通传说陆远之带着府医门过来了,原本是怕需要人手帮忙,却不料恰好撞见了莫尘和果儿在寝殿门口说话。
于是又说:“对了,奴婢方才过来时,听闻世子已经带着府医过来了,只是刚刚却并没有见到人,不如奴婢这就为您梳洗,而后再派人去通传世子一声?”
“好。”
绮云听罢并不迟疑便点了头。
果儿和青华的事情本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何况,如今北边的战局虽然是夏成轩更有胜算,但夏景烨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知道,所以,也还是要做更周全一些的筹备才行。
而为了能提升和夏景烨周旋之时的胜算,夏成轩体内的毒就必须尽快解除。
于是采心这便去外面要了水,不多时便重新回到寝殿为绮云洗漱,这些日子绮云日日躺在床上养伤,只偶尔会坐起身来,也无需见客,所以也就不爱再侍弄妆容,只将长发都松松束在脑后便罢,这梳妆的时间也就省去了不少。
采心去要水的时候也命人去寻了陆远之等人,又派人去将一直温着的药膳取来,陆远之算着时间,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再去寝殿,绮云也刚好收拾妥当,还吃了几口药膳。
只不过,这膳食虽然做得香浓,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这样的情形这几日不时便会出现,一开始采心和果儿都以为是她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想吃,后来见她勉强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如此几次之后,几人便都明白过来,她这情形其实是在害喜。
于是膳食方面自是做得更加精细,更是时常备着些可口的果脯和点心,既然正餐吃不下多少,那有胃口的时候随时能让她吃点东西也是好的,不然这一大一小的营养如何能跟得上,何况她还伤势未愈。
绮云也深知这些道理,所以刚刚吃药膳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勉力克制着想要呕吐的冲动,采心也有了经验,早早在一旁备下了果脯,方便她随时可以放入口中。
陆远之穿过月门,便见绮云正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吃着东西,边上还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痰盂。
“还是吃不下东西?”见状他先是一愣,而后还未走到她近前,便忍不住问出口来。
看她这幅模样,他脑中便浮现出了上次自己劝她先用膳,再告诉她玉阳关消息时的情形,那时她勉力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后来忙着祭天大典,这几日更是不在南阳王府,便也就没能再多观察一下她的情况,却不想如今竟还是这般食难下咽。
此时绮云正在努力的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哪里能回答他什么,一旁采心忙说:“最近一直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若实在不合口就别吃了,前段时间我本来已经命人去寻访了几个擅长做私房菜的厨子,只是这几日忙着寻药,也没及时去过问此事,一会我便安排下来,将小厨房的人都换了。”陆远之听了采心的话立即说道。
单单只是看着绮云这幅模样,他就已经心疼得不行,哪里还忍心让她继续吃这样的东西!
他说完,绮云也终于将食物咽下,还喝了一口泡了青梅的水,而后才振作着说:“没关系,不日就要动身了,别折腾了。”
不过短短一句话,她也极力的维持平和的口吻了,可说出口后,还是显得气虚得很。
“总归也还是要过十来日的,别说是十来日,即便只有一日,换人来做也是值得的!何必强忍着!”陆远之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却是严肃得很,一副不容绮云再反驳推辞的模样,或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太绝对了,默了片刻后,才又闻言劝说:“何况到时候去朝阳一路上的伙食难免会遇到需要将就的时候,若是现在不好好养养身子,等上了路,还是这样吃不下东西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