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轻轻咳嗽一声应道。
不管我和郑子肖有没发生什么事情,当着人家妈妈面前被发现了躺在人家床上,说不尴尬都是假的。
彭玉蓉嗯了一声,然后捧着保温壶走到郑子肖面前,把保温壶放在桌子上,交代着他说:“温着,记得吃,对身体好。”
“嗯,我知道了。”郑子肖礼貌地点点头应道。
彭玉蓉似乎也习惯于郑子肖这种礼貌疏远的态度,至少没有最初的一脸悲伤了,估计是因为最近郑子肖身体的好转,所以她才一点一点地放下心来,觉得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方便出来说说话?”彭玉蓉把汤放好在郑子肖面前后,就转头询问我。
我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了郑子肖,却发现郑子肖没在看我,而是盯着那盅汤。更具体来说是他在发呆,可能是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嗯,方便。”见郑子肖没反应,我赶紧转过头对彭玉蓉说。
彭玉蓉点点头,便先我一步走了出去。我也紧跟着她的步伐,一块出去了。
跟着彭玉蓉出去后,她出声吩咐守在门口的两位保镖去另一边呆着,估计是有话想跟我聊,而不想被别人听到吧。
待保镖们走后,彭玉蓉出声说:“有没有觉得子肖情况不对劲?”
她的反应和姚小莉有些许相似,估计是因为郑子肖静得令人觉得奇怪吧。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不好的事,虽然是静了些,但总比狂躁要好啊,至少能保证身体状况没出毛病。
“怎么了吗?”彭玉蓉肯定是知道郑子肖情况不对劲的,而她想听的也肯定不是我说‘是啊’这样的回答,或许她那句话里,也是话中有话,不过是为了引出话题罢了。
“最近些时间,你还有什么事没?”彭玉蓉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正想摇头,顿了一会后又点头,我想起了我还要回C市见我外公。
彭玉蓉轻哼一声,但看不出喜怒哀乐,“和你家里事有关的?”
我微微蹙眉,听彭玉蓉的语气,估计她对我家里的事情有一二的了解了。至于她是通过什么办法知道的,我数不过来,也猜不到。
但对于她的问题,我还是点头表示她说对了。
“真没想到你生父会是袁雄国……看来你这些年受的苦,都是为你享福所磨的难。”彭玉蓉轻笑一阵说着,还是听不出她语气是贬是褒。“你家里的事情,能尽快解决完就解决完吧,多些陪在子肖身边,他最近情况虽然看起来稳定,但我觉得是不大妙。”
话毕后她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你也不想出什么岔子吧?”
彭玉蓉还是彭玉蓉,说话方式总是令我感到不舒服。但事出有因,我没有可反驳的地方,“嗯,我知道。”
彭玉蓉见我这么顺从,倒也露出满意的神色,朝我努努下巴,“行,进去吧。”
我转身推开门进去了,而彭玉蓉也没跟进来,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当我进去的时候发现郑子肖又拿着书在那看了,我瞄了一眼书的封面,好像是一些著名的文学书。
郑子肖要是看一些军事科学方面的,我还不觉得稀奇。他会看一些文学类书,才叫做奇怪。
按照郑子肖的性子,他觉得卖弄文字那些玩意很无聊,能三言两语说清楚的事情,非要转弯抹角让人绞尽脑汁去琢磨。
“怎么喜欢上看这类书了?”一时间嘴快,我就问了他这么一句。
我觉得这问题还是有些白痴的,喜欢就是喜欢,感兴趣就是感兴趣,没必要刨根到底吧?
但我没想到的是,郑子肖竟然回答了。“先前看到一段文字觉得有些意思,看着看着就看下去了。”
“什么文字?”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时间像手中的流沙,紧握不住,而握得越紧,时间就会流得越快。”郑子肖缓缓说道,“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是很老的了,大概是我初中时期就听过了。但确实很有道理,之所以会把时间紧紧握在手中,不就是因为害怕失去吗?像我们日常生活中,你不经意的小石头,感觉满大街随处可见。可是当你想找一块小石头的时候,找遍了大街都没找着一枚。
时间它本身流逝得就很快,而看重它的人,会觉得流得更快而已。
我觉得这句话除了人生理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郑子肖不会是因为这么句话就喜欢上文学了吧?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郑子肖又说:“所以我在想,既然握得越紧,为何不将它直接锁在盒子里,让它怎么也走不了?”
我听了无奈一笑,“时间怎么锁住?”
他竟然会有把时间锁住的念头,莫名地有些天真啊?在我觉得有些好笑的时候,他嘴角微勾,眼眸深处泛着丝丝精光,“没有特指时间。”
我起初没体会过来,当我体会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我自已的错觉,我总感觉郑子肖在指我。越是想要抓住我,我却跑得越快。与其这样,为何不直接把我囚禁起来?我愣愣地看着郑子肖,但这时候他嘴角已没了笑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应该是我多虑了吧……虽然郑子肖为人霸道狂躁了些,但是很多时候,他本身也是不怎么喜欢强迫人的。以前我们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存在强迫这么一个说词。
心下安慰着自已是我多虑了的时候,郑子肖又出声说:“其实我这些天反反复复睡到同一个梦。”
他一次又一次反常的样子让我比起最初更加在意,与其说是郑子肖变得安静了,不如说他性格大变了。我不由得问他:“什么梦?”
他说:“我梦到你和我说分手,离开了我。”
他话落下的时候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是在观察着我的反应。我心下冷不防地一顿,静了片刻后我就问:“然后呢?”
梦?还是说他恢复了些许记忆,但是他把记忆和梦分不清了?
郑子肖歪了歪脑袋,似乎因为我的话而陷入了思考。想了好一会后,他就说:“然后我把你的脚给打断了,把你关了起来,一辈子都留在了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