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袁霖的问话我怔了怔,不由得伸手摸了下头,火辣辣的痛感传了过来。是刚刚那会打架弄伤的,李洁给我包了扎,虽然止了血,但是绷带扎在额头上非常显眼,而且还会渗血。
“不小心碰的。”我捂着额头说道。
我看到车内后视镜的袁霖瞥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相信,但也没有追问到底的兴趣。
其实袁霖会过问我的情况,已经是我意料之外了。这算不算是在关心我呢?也许是关心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不知为何,当对上我的“家人”时,我感觉很紧张,像是涉世未深的初中生一般,拘束得不像一个能独立谈下合同的职业女性。
有几次我想张口问话,内心却担心袁霖不搭理我,亦或者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那样的反应,想想就难受。
在我决定放弃追问,好好当一个安静的空气时,袁霖便开了口:“想问什么就问。”
邵君听到袁霖这么说,便侧过头来看看我。
一时间两个人都看向我,过于捏扭只会让人不舒服,酝酿了一下我才问了个一路上想着的事情:“你们认识?”
问题落下后,邵君和袁霖对视了一眼。片刻的对视之间,仿佛已经进行了一番沟通。
“嗯,怎么?”邵君回答了我的问题。
说起来,当时也是邵君看见了我的那块玉也说过似曾相识……等等,这样的话,那邵君曾经见过我?不可能,那块玉我要么是一两岁的时候戴过,要么是现在。邵君会在我一两岁的时候见过我吗?就算见过,他那儿也才八岁不到,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深刻。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块玉除了被我所戴过,也被别人戴过,而邵君正好认识那个人。
这么联系在一起,戴过那块玉的人,很可能就是袁霖了。视线又转回到了袁霖的身上,他给我的第一印象顶多是二十五六岁,可是再仔细端详,他眼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鱼尾纹。
最后得出个判断,袁霖至少有三十二岁了。
“没有,我就随口问问。”而且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微妙,并不像是普通的朋友,更像是……
为了某种事情而不得不牵连在一块的感觉。
因为邵君和袁霖给我的感觉大同小异,两人都宛如蛇蝎的化身,冷冰而无情。这样相同性格的两人,比起朋友,更像是利益伙伴。
虽然我这么形容我的‘哥哥’很不道德,但除了这样描述,我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草草结了话题,我就侧头看着窗外发呆。车子开出了S市界内,到了C市。
爸爸吗?既然同父同母的哥哥,那么这些年来他是不是都未再娶过?是因为什么呢,妈妈去世了二十年,他是因为惦记挂念着妈妈,还是因为工作太忙而无暇管顾?看着袁霖的穿着和那股气质,我便再清楚不过,绝绝对对不是个普通的家庭。
其实早就在从那块玉里清楚得很,不该那么简单。那一会我见了我的爸爸,该说什么?我很想您,我一直都很想见您?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一霎那我还以为到目的地了,使我紧张了一通。定晴一看,是停在了市中心的某个区位里,袁霖下了车,估计是去办事了。
袁霖出去后,我才敢吭声问邵君:“他讨厌我吗?”
虽然袁霖只字未跟我说过半句不喜欢我的话,但是他脸上是摆明着地不愿意搭理我。
“没有,他对谁都这样。不过对于你……过头了些。”邵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
对我过头了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格外讨厌我的意思吗!?
我正咂舌着百思不得其解,邵君继续说:“太像了。”
太像了?我头顶仿佛能冒出一个问号。
“和你母亲,太像了。”邵君声音平淡,或许是因为事不关己吧,所以比起我那波澜无比的心情,他显得很镇静,“所以他才会那么反常。”
反常……吗?我愣愣地看着邵君,说起来,当时在探望室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袁霖一直在盯着我,那视线甚至有些渗人。我那会读不懂他眼神是什么意思,单纯以为是在打量我。难道说,当时袁霖是通过我,而去看另一个人吗?
二十年前袁霖是十来岁,是已经记事懂事的年纪。妈妈的去世,一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不知怎的,我觉得有些揪心。即使是现在冷如冰霜的袁霖,在那年时光里,一定哭得很厉害吧。“你什么时候认识袁霖的了?”
虽然袁霖在血缘关系上是我的哥哥,但我很难一下子去称呼他哥哥,即使我愿意,袁霖也不愿意认我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妹妹吗?
邵君蹙蹙眉想了下,“十岁那会,但只是略有所知,没有太了解。”
听着邵君那疏远的语气,甚至有些不大愿意提起,仿佛是很没意义的废话似的。正因为邵君这样的反应,我更加确定他和袁霖不是常人所认为的朋友关系。但如果说是利益关系,又是串着怎么样的利益呢?
且先把这问题抛在脑后,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了解另一个事情。由于刚刚袁霖在一边,我才不敢问的事情:“我的……袁霖的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当我准备问‘我的爸爸’的时候,下意识就改了口。
这种反应性的改口,连我自已都有些怔住。邵君余光瞅我一眼,然后说:“接触不多,不了解。但是让人来接你出来的人,是他。”
那算是还在意我的意思吗?
“那……袁霖呢?”他是抗拒,还是同意?再者,我爸爸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就知道的啊,是有谁把事情透露出去吗?郑子肖先前有去找过我爸的线索,现在又有个邵君作为牵线者,是和他们有关吗?
邵君张了张嘴准备作答,这时候袁霖却在外面回来了,邵君合上了嘴巴,给了我个眼神,让我自已体会去。
袁霖伸手系着安全带,在他系安全带的期间里,他说:“爸刚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