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留下来了。
我跟着助理到了一个候厅室内,里面空无一人,虽然说是侯厅室,却更像是为某人特地准备的,仅此让某人使用。
我还想向助理了解一下关于郑子肖的近况的,不是关心他,只是想多了解点做自已的防患。可是由于担心问太多引起助理的怀疑,我只好闭上嘴巴不问了。
助理带我到了侯厅室里时接了个电话,他连连应着:“是的,我已经带她到侯厅室了……嗯是的,您放心。”
末了挂电话后,助理无意似地嘟囔了一句:“奇怪了,就没见过他这么紧张。”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落入到我耳内。
助理放下手机后抬头看我,脸上挂着满面笑容地说:“小姐,麻烦您再等一下哈,郑先生很快就来了。”
我只能装不耐烦的样子。
约莫五分钟后,门被推开了。当我看到进来的是郑子肖时,心还是没由得一紧,像是胆怯了一般。
郑子肖进来的时候和助理对视了一眼,助理赶紧识相地推门出去了。
看着郑子肖进来,我有些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刚刚和助理在一个空间里的时候我还觉得好好的,至少没有这么压抑。现在郑子肖一进来,感觉这气氛完全就变了。
郑子肖伸手松了松领带,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坐在了我边上,“坐吧。”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我都在这站着好几分钟了。在他的提醒下,我还是坐了下来。
不过是坐得离他比较远的一个位置。
郑子肖看见我坐得那么远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没拿这个事来说。他盯着我好一会问:“你是哪里人?”
“B市的。”我利索应道。
“叫什么名字?”郑子肖又问。
这回我顿了会,因为我险些惯性地就说我真名了。
“丁音。”
即使是说‘丁音’时我都有些后悔,早知道说些什么丁小洛啊都好,毕竟丁音这个名字,和我的原名还是有点像。我怕郑子肖听见这名字会联想起什么,那就不好了。
郑子肖听了却狐疑地皱了皱眉头,轻念一下我的名字:“丁音?……丁音?”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重复念我的名字两遍,但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征兆就是了。我决定先发制人,轻咳嗽了一声问他:“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身份证拿出来。”郑子肖非但没答我问题,而是直接向我要身份证。
我一听眼睛都直了,对上他那狐疑的视线,敢情他还怀疑我骗他了?
虽然,事实是骗了他。
但是不对啊,一般来说谁会怀疑别人的名字?我语噎,多想说我没带身份证出来。可是想想,这年代还有谁出远门不带身份证的,如果我现在说我没带身份证,只是让人更加怀疑而已吧?
我决定改口:“大哥,你查户口呢?我留下来就很不错了,你还要身份证了?”
可是我这番质问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郑子肖像没听到似的,重复了一遍:“身份证。”
我:“……”
最后还是咬咬牙,拿出了身份证。
反正我有身份证,我还怕了你了?
身份证给了他之后,郑子肖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忽地的,他捏的力度更重了。
我看他这反应彻底把我吓出魂来了,我的姑爷爷,难道你还能看出这身份证不对劲?
“你二十二岁?”郑子肖把身份证捏得紧紧的,他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眸流露着丝丝失望。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个丁音的身份证比我实际年龄要小两岁。我实际年龄是二十四岁,这个丁音才二十二岁。
我皱皱眉说:“是啊,不然呢?”
郑子肖看着我好片刻,忽地轻声念道:“不可能。”
我:“……”
你真的失忆了吗?我怎么觉得你记得很清楚?先是怀疑我的名字,现在又一口咬定我不是二十二岁,还是说我长得特别显老?
我像是被他气笑了似的一把夺回身份证,毫不客气地骂他:“神经病,这还有骗你的?我懒得跟你……”
“我是不是认识你?”郑子肖打断了我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问。
他盯得很紧,好像我此刻所有的反应都会被他纳入眼内。好像只要我露出一丝破绽,他都会灵敏地捕捉到。
可是他话刚落,忽地就改了口:“不,我认识你。”
这次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纸包不住火,究竟我还是露出了一丝破绽。
早在他问我‘我是不是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没由得一害怕。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神盯得太紧了,所以我才会这么不安。现在又听见他改口如此地肯定认识我的时候,我有些把持不住了。
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视线都有些不知放何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却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逼迫我回过头看他。
我看见了他脸色上闪过一丝兴奋与欣喜,但也有狐疑与不确定,“你为什么躲我?既然听不懂,那就好好看着我说话。”
“你有病啊,我为什么要看着你说话,你放开我。”我有些急眼了,不由得伸手拉开了他。
但郑子肖就没有过多执着,我这么一拉,他也就松开了。
其实从这个小举动里还是可以看出,他仍是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如果他真的百分百决定,我是绝对拉不开他的。
因为捕捉到这个小细节,我也就借题发挥,把我内心的慌乱转化为表面的愤怒,“我是被你那个助理叫来的,我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OK?这世界这么大,碰上一两人长得相似的人很正常,懂吗?”
郑子肖愣在原地,或许是我的愤怒过于真实,也或许是我厌恶似地擦着我被他拉过的手臂让他愣了神。
他有些不确定的、甚至是失望地问了一句:“我们真的不认识?”
看着郑子肖这个模样,莫名地我有些语噎。
因为我脑海响起了助理的话,他找了十几个相似的女性,而我是唯一一个短发的。
这感觉很奇怪,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