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蓉走在前头,我和郑子肖并肩跟在后面。
彭玉蓉走着走着忽然回头看我:“对了姑娘,咱们聊了这么久都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这感觉可真奇怪,彭玉蓉明明很清楚我是谁,可是现在我们却不得不互相装傻。
“阿姨,我叫丁音。”我纳纳地扯出个笑容说道,尽量让我露出如邻居家女孩的微笑。
最清楚的两个人在装傻,偏偏最不清楚的那个人想也没想就揭穿了我,毫不留情面的那种:“她不叫丁音。”
我和彭玉蓉忽然默契般地都闭上了嘴巴,齐齐地看向了郑子肖。
难道他想起我叫什么了?
在我和彭玉蓉的注视下,郑子肖显然没料到他这么随口一说会引起我们这么同步的反应。他顿了下,一脸无辜似的说:“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我:“……”
看来他对我身份证是假的这个事情偏见很深啊?
进了屋内,偌大的房子和我记忆中差不多一样,但有一些家具换了亦或者是摆放的位置有所移动。
这么大的一个屋子,实际上住的只有郑子肖和彭玉蓉俩母子。他父亲在军队那边,爷爷不在这边住的。
“来,在这里坐着大伙们聊聊天。”彭玉蓉把包包递给了佣人放去挂好,她就率先坐在了沙发上。坐下来后不忘招手呼唤我们坐下来,很是热情的样子。
其实我还是挺不想装作大家都不认识似地围在一起聊天,因为又尬又怕出穿帮。
但不情愿归不情愿,表面还是笑盈盈地点头,正准备迈开步伐坐到沙发上的时候,我的手臂却被人伸手一抓。
直接把我准备迈向沙发的步伐给拽了回来,我往后咚跌了一会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头顶响起了郑子肖淡淡的声音:“到了饭点我们会下来的,我先带她上去了。”
说完后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我上楼了。
身后响起彭玉蓉茫然又有点无奈的叫唤,“哎?子肖,子肖……!”
我的手腕被郑子肖紧紧地握住,可是虽然说是紧紧地抓住,却一点也不痛。像是恰到好处的力度,又像是……小心翼翼的力度。
因为被拉着上楼什么的看着真的太奇怪了,导致我每走一个台阶都跟不会走似的。无奈之下我就试着挣脱一下,“我自已走就可以了。”
他回头看我一眼,读不懂他眼神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松了手。
比起和郑子肖以及彭玉蓉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说实话我还是宁愿和郑子肖独处。因为顾及的不用那么多,毕竟当着彭玉蓉的面我还得掂量着对郑子肖说话的语气都得放低一份。
“干嘛?”
直到我们停在了郑子肖的房间门口时,我才抵抗着不肯进去。虽然是比起和彭玉蓉在一起更愿意和他独处,但那不意味着进他房间里独处啊?有什么话,去阳台说也行啊。
结果我发出这么一声狐疑的声音后,郑子肖扫了我一眼,“想那么多,进来。”
话毕就开了门率先走进去了。
我想什么了我?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说得好像我刚刚脑袋浮现不可描述的事情。
也许是被郑子肖说了这话冲了一下,我刚刚心里的芥蒂就消除了一半。
毕竟他妈还在楼下,难不成他还能干什么不成?
迈开脚踏了进去后,我发现这房间的布局,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除了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之外,所有的家具摆放简直是连1cm都没有移动过。
我进去后,却没看到郑子肖的踪影。因为房间很大,大到宛如一套小型居家室。这么走进去,里面还有一个书房和浴室。
我不知道他是去书房了还是去浴室了,但为了显出我从未来过这里的样子,所以我只能假装好奇地环顾四周。
“哒哒哒”
好一会后,一阵脚步声从书房门口响起。我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结果看到郑子肖捧着一个纸箱子走出来。
我看到他捧着这么一个箱子有点懵,什么东西这么大的箱子?
“咚”
他把东西放在我面前,然后抱着手臂杵在那里,用下巴朝我示意一下,“打开。”
我听了更狐疑了,什么玩意要我打开?
别是和网络视频上的,一打开就蹦出个恐怖的东西来吓唬我吧?
……闲到撑了他才会这么做。不对,不如说是,我脑洞大到填不满了,才会这么想。
没好气地对自已白了个眼,最后还是伸手打开了那纸箱子。
待我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我有点傻眼。
女士的沐浴露、洗发露、化妆品、衣服、甚至是内衣,种种看不过来的东西纳入了眼内。
让我傻眼的不是因为它们是女士。
而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我用过的。
我看到这些日用品的时候还有个奇怪的念头:我的东西怎么在这?
我平时用日用品化妆品都是固定的两三个牌子换着来用,所以当我看到这箱子里的日用品时我还以为他把我在B市的日用品给搬过来了。而衣服一看我才想起来,原来我之前一直找不到的衣服在这里。
为什么我这些东西会在这里?
仔细一想,我之前有在郑家住过几天,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我之前留在S市这边的。
那会儿说:我就去P市几天,忙完了我会回来的。
可是这么一‘忙’,时隔大半年才回到这里来。
在我晃神的时候,郑子肖的声音在边上响起,“这些东西,是你的吧。”
我打开纸箱的手一顿,赶紧从纸箱上挪开。“不是。”
郑子肖却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他伸手把箱子给合上并说:“这些东西是我之前在房间里发现的,我给收了起来。”
“……哦。”我尽量做出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样子。
“现在东西物归原主了,别再落下了。”他一说完,就把箱子再次往我面前推,好像让我收下似的。
我起初听了觉得莫名其妙,再分析的时候,我就有点站不住脚了,“都说不是我的了,给我干什么?”
我说着就伸手把箱子往他面前推。
可是这次一推,却被他握住了手,他嘴角微勾,好像我现在所有的不承认和反抗都像是一只任性的猫在抓挠而已,“别人说谎都知道打草稿,你撒个谎连换个洗发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