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我觉得心有点儿难受。
上次邵君摔跤的时候让我出去,我还可以理解,虽然只是摔跤,但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伤势。可是这次的情况还能和上次相提并论吗?
一幅即使死也不用我管,只盼着我立马从房间里滚出去的样子。
这段时间里的相处,虽然我和邵君谈不上成为好朋友,却也多多少少地能和朋友沾边。
虽然他曾帮过袁霖,可是现在这一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也是真的。
哪怕他没把我当朋友,哪怕我们不是朋友,从某种意义上,他是我的恩人。
此时被恩人用这一副表情看我,多少还是有点难受的。
我沉住了气,最终还是没有跟他对持。我压不住邵君,我只能搬出刘一欣来压他,“是,不关我的事。但你这幅样子打算给谁看?明天就是阿姨的生日,哦不,今天就是阿姨的生日,你打算给她‘惊喜’是吗?非要半死不活地给阿姨看让她难受伤心才高兴是吗!”
我说话重了些,可如果不搁这么重,我怕压不住邵君。
邵君脸上的冷戾有丝丝松动。
大概是我搬出来的刘一欣真的让他动摇了。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刚刚冷着脸吼了他,等说完后我放软了些口气,“我包扎完我就会走的,我就给你包扎伤口而已,其它什么东西我都不看也不会干涉。想我赶紧离开,你就配合着点。”
之后也不管邵君同不同意,拿起棉花就给他沾涂了起来。
估计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对他生效了,虽然邵君还是没有给我好脸色,但还算是配合我。一动不动地任我消毒以及包扎伤口。
我以为就手臂受伤而已,可是抬起手臂一看,发现他右腹的衣服已经被血给染透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我快速地包扎着并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邵君眉头紧蹙着,但还是摇摇头。
我有些犹豫,可是又执不过来,他要不愿意去,我总不能硬扛着他去。而且还不知道他这受伤的原因是什么,既然他回到这里来,证明着他还是觉得现在呆在这里最安全最适合的。否则的话当时受伤的时候为什么不是先去医院,而是回这里来?
一通包扎完毕后没多久,绷带就有些血溢出来染红了。但染红的情况不算严重,勉强算成功止血了。
看着现在的邵君,他此时恐怕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只能先把被子搬到地板上,让他躺在被子上。
看他口干舌燥的样子我觉得挺可怜的,应该很口渴,但是现在不能给他喝水。
因为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喝水会加速血液循环,导致流血更多。
我就这么半蹲在邵君身边守着他,他不肯去医院,我只能先在这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果有什么不测,就算他不去,我也得把医生叫来这里看着他。
邵君缓了差不多半小时,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已有所减缓。我还是很想劝他去一下医院的,可是现在我还能守在他旁边就很不错了,唯恐我一会开口了引起了他的注意,直接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虽然说,他意识逐渐清醒之后也要把我赶出去。
他不冷不淡地看我一眼,“你该出去了。”
比起刚刚的态度,他现在已经客气了很多,但整体而言还是很冷漠。
我轻叹一口气,虽然还是放不下心,但还是不得不先出去,免得真的把这厮给惹火了。
“行吧,有事叫我。”虽然是这么说,我觉得邵君即使真是有事,他也不会叫我的。
我索性坐在房间门口了,象征性地合上门,但还是拿了一文件抵在那里,免得它什么时候关了门我都不晓得。
在门口呆了好一会,拿手机出来看一下时间已经是两点了。期间我有开门偷看一下邵君的情况,他好像躺在被子上休息了。看他现在情况比较稳定,我也放心了。
想起这屋子里的血迹,我也就去打扫一通。还有屋内刺鼻的味道,我都开窗通通气了。
打扫完屋子后我再看时间,竟然三点了。我松动了一下酸累的肩膀,在我以为可以透口气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我回来这里的目的。
说好的文件呢?
我忙从桌子上打开了包包,发现手机有七八通未接电话,都是陈小沫的。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手机放包包里,压根没听到陈小沫的电话。加上邵君的事情,一时间又忘记工作的事情了。
再登录微信,陈小沫已经发了很多信息在催促,最显眼的一条信息就是:【丁姐,运营部门那边的领导生气了,他一直在等你文件的……】
看消息还是两点发来的。
我感到一阵头疼。
当时陈小沫给我打电话是十一点多,现在都三点了。如果领导只是通知一声还好,但如果一直在等我文件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想不生气都难啊……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我才回了一条信息:【刚刚忙不过来,现在发过去。】
总而言之先把文件发过去吧,之后有什么事再好好地赔礼道歉了。
开了笔记本找了文件,前后看了一遍后就往运营部门发了邮箱,最后忙完时是凌晨03:28分。合上了笔记本后,我又轻手轻脚地走回到邵君的房间,轻轻地打开门看一下他的情况,发现他此时正微蜷着身子在那,看起来有些痛苦。
会不会是太痛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他的伤势,但是又担心他醒来生气。一顿犹豫后,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进去之前,我隐隐骂自已一句热脸贴冷屁股。
最后的结局和我想象的一样,我去查看邵君的伤势,他醒了之后立马赶我出去了。
这一次他比刚刚还要生气,大概是觉得怎么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似得跟他作对。他竟然直接撑着站起来,推着我出了房间门,“咚”地一下关上了门。
虽然我被关在门外觉得很郁闷,但是看他还能撑着站起来,应该不大要紧。
我还真的是找罪受,谁又乐意一再一地去热脸贴冷屁股呢?我可以生气,但我不能真的跟伤患置气啊。
所以最后气归气,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里,以防邵君有什么不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