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彭玉蓉打电话,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啊!关键是我不知道打过去和她聊什么,虽然和彭玉蓉融洽相处是很好的一件事情,但是一下子要和她成为一幅亲密婆媳画面什么的,真的难以接受啊。
难道是我心理素质太差了,抗压能力太低下?
所以,这通电话是打还是不打得好?我得想想话题……
脑补一:
我:阿姨下午好,吃午饭了吗?然后对方
彭玉蓉:嗯。
【话题终结】
脑补二:
我:阿姨,今天天气很好,有出去哪里散步吗?
彭玉蓉:没有。
【话题终结】
脑补三:
我:阿姨,您平时会在家干什么?我知道几部好看的电影,不如我推荐给您看吧?
彭玉蓉:不喜欢看电影。
【话题终结】
不管怎么想绕到最后都是凄惨得落得话题终结的结局,话题到用方恨少这句话真不假!想和别人聊天首先得了解这个人吧,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其实我并不了解彭玉蓉,就连她最简单基础的喜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我绞尽脑汁努力去想话题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想出个框架来,洗手间的门就被敲响,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洗手间是包厢里配备的,会在我用洗手间时敲门除了郑子肖没有第二个人了。还没来得及问他干什么,他就在门口里说:“我们该走了。”
我听了有点懵,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这才过去十分钟呢,他们这么快就聊完了吗?
哎等等,我想个话题竟然要花十分钟?
我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抬头看他,没去问他怎么聊那么快,我倒是拉下脸不高兴地说:“我还没给阿姨打电话呢,再等等吧。”
至少等我把这通电话打过去了我才甘心。
郑子肖听了就笑了,伸手夺过我的手机,边摁着手机边伸手揽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出来,“等你打个电话还得猴年马月。”
我瞪大眼睛看他,一是想到邵君还在饭桌上,咱们勾肩搭背的似乎不大好。二是担心郑子肖打的电话接通了,然后他刚刚说的话全都落入到那边去。
事实证明,一是邵君已经不在饭桌上了,二是电话也还没接通。
是邵君和之前那样和我们错开时间再走吗?但一般走之前都会先说一声再走的,怎么这一次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心里有点疑惑,正准备问郑子肖邵君怎么先走了的时候,凑巧地电话现在就接通了,“喂?”
那边传来了彭玉蓉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想问的事情,甚至有些拘束得率先和那边打招呼:“啊,阿姨,下午好。”
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彭玉蓉会淡淡嗯一声就没了,但还好,彭玉蓉的反应比我想象要好得多,“嗯,下午好。你们在干什么呢?”
郑子肖单手揽着我的肩并步走着,他凑头在手机那边说:“刚吃完饭,音儿为了和您打电话想了十来分钟话题呢妈。”
我刚刚还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结果没想到郑子肖还拆我台。转而我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掐他一把,可是又怕他故意发出惨叫声,又跟彭玉蓉抱怨什么的,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彭玉蓉听了郑子肖说的话后呵呵笑一声,“这孩子还是这么拘束呢。”
她口中的‘这孩子’自然是我了。
不知道为何,彭玉蓉现在的语气很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慈爱。这样的彭玉蓉,逐渐地让我放下拘束,至少没有刚刚那么紧张。
情绪得以放松下来后,我也就接了彭玉蓉的话:“没有啦阿姨,您别听子肖瞎说。”
郑子肖勾了勾嘴角,我怕他又拆我台,就恶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不许再乱说话。之后基本就是郑子肖给我拿着手机,我俩凑在一起和彭玉蓉聊天,虽然大致上是我和彭玉蓉在聊天,但郑子肖也会不适插话进来,使我们的气氛活跃很多。
而我们聊天的内容是比较简单的日常话题,有些特殊的就是彭玉蓉让我们找个时间回去,因为再过一段时间郑子肖的爸爸就回来了。
郑子肖和他爸爸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聊到郑子肖爸爸的时候,我感觉郑子肖的笑容有些收敛了起来。从这细小的举动可以得知,郑子肖还是和他爸爸关系不大好。
“好,我们知道了,会找时间回去的。”我在这头应允了彭玉蓉。之后没别的事情了,通话也就挂断了。
即使这边忙不过来,但若是郑子肖爸爸回来的话,再忙也要挤出时间来。我不知道为什么郑子肖和他爸爸关系那么差,但是从之前彭玉蓉和我说的言辞里可以得知,多多少少有因为我的缘故,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才会逐渐恶化起来的。
虽然郑子肖和他爸爸关系不好,但我很清楚他们彼此心中都非常重视对方。只不过两个人心口不宣,两人都非常要面子嘴巴硬罢了。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一,彭玉蓉这个当妻子又当妈的都没有急,意味着她知道这一切‘恶’都只是表层因素。二,在之前郑子肖出车祸时,我看到过郑父脸上那紧张气急败坏的模样。
站在那样高层的军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偏偏看到自已儿子失去记忆的样子,还是会急得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非常重视对方,是不可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究竟是当父母的,哪有不在意自已子女的呢?
嗯,当然,总会有那么个别人,是不在乎自已子女的啊。脑中映起了袁雄国的身影,我觉得心情逐渐沉了下来。但是刚想起袁雄国,我就硬生生地压下去了。没必要想他,只会坏心情。
在压下这念头的时候,我想起了刚刚还没开口问的事情,整理了下思绪就开口问:“对了,邵君怎么先走了?”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地下车库里取车了,郑子肖开副驾驶座车门的举动微微一顿,然后回过头有些无奈地看我,“有时候你心眼还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