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话他都很正常了,就是听阿姨说他还隐约记得你,但是已经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和这个“你”到底是谁。”姚小莉说到最后又叹了口气,“其实我私心也是希望他不要想起你的,因为我真的害怕会发生之前的事情。但是现在他记起了,很庆幸的事没有发生我所担心的事情。至少,现在没有。”
我点了点头,眼神有点失去对焦,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哪儿。
呼吸得有点沉重,闷得要透不过气似的。
特别、特别地难受。
姚小莉看着我这难受的模样,笑了笑说:“我猜到你听完之后肯定会不舒服的,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因为我想要你知道,这一切真的不容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阿郑也是。”
“我发现,我偏担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我都难受得一比,真的。”
“我知道你当初离开是因为什么,所以我理解。但是理解还是会心疼,心疼你们。”
姚小莉说着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因为压低声音才会这样,还是因为声音哽咽了才沙哑。
她说完后气氛沉得厉害,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姚小莉说的话字字句句往心里扎。不是她说的话“伤”到我了,是因为我从她的语气里,更清楚地得知了当时郑子肖是怎样痛苦熬过去的。
说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姚小莉伸手拍了拍脸颊,像是互相打气似的,“好了,不说这个了,怪沉重的。总而言之,你看着来吧,我不多说什么了。”
“嗯。”我点点头,心情还是没缓回来。
“好啦,不想这个了。”姚小莉又给我揉了揉脸颊,想要缓解我现在神色似的,“你现在在哪里呆着呢,怎么会回来的?”
之后我就把我最近的近况以及为什么回来都告诉给她了,姚小莉听完之后哭笑不得,神色也有点凝重。
“你们啊,真是够巧的。怕不是命运安排吧……”后面姚小莉轻喃喃着什么我没听清楚,但感觉她说的话,隐隐和彭玉蓉说的有点相似。
都是命运。
之后聊得都是比较轻松的话题了,姚小莉也会问起一下喻少枫的近况,虽然他们也有保持联系,但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我们连着聊了三四小时,聊到晚上十二点多,要不是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真想把姚小莉留下来。
虽然把姚小莉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彭玉蓉也会让姚小莉留下来的,毕竟郑家这么大真不缺这么个客房。
然而此时彭玉蓉在她房间里,所以没法邀请。而郑子肖?别提郑子肖了,此时正臭着脸抱着手臂看我们,他看姚小莉的眼神可以说是跟看苍蝇似的,巴不得她赶紧走。
要问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姚小莉占了我好几个小时的原因?
姚小莉把郑子肖的态度看在眼里,然后打趣似地说:“天色很晚了,要不我留下来在这过……”
郑子肖一听脸色更臭,“想都别想,利索回去,别来了。”
“哇靠,重色轻友也不是你这样的吧?”姚小莉本来想玩玩没想到引起他这么大反应,像气不过似的回头对我说:“音娃,要不你回我家睡吧!”
我心里也舍不得姚小莉走,毕竟好几个月没见面了,现在一碰面有好多想聊的。听到姚小莉这么说,我就接话,“好……”
才刚发出一个‘好’字的音调,就被郑子肖瞥了一眼。然后伸手摁在我脑袋上,像控制木偶似的把我扭过去往楼梯上推,“你也别想。回房休息,赶紧的。”
我听了不死心地回过头还想说什么,就被郑子肖挡在中间,只见他开口呼唤:“管家,开门送人。”
“我靠,绝了啊你。”姚小莉好气又好笑的声音,最后她还是探头和我挥挥手,“音娃,那我们明天见了啊。”
虽然不舍,但还是在郑子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郑子肖还很不客气地对姚小莉说:“快滚快滚,你明天也别来了。”
姚小莉朝郑子肖竖了个中指才离开。
等姚小莉走后,我才看向郑子肖,我咳嗽了声问:“我睡哪个房?”
“哪个房?”郑子肖轻哼一声,然后拉着我上楼,“自然是我的房。”
“不要。”我听了就伸手想挣开他,结果被他拉得更紧。
他挑了挑眉看我,一脸的不满,“你晾着我好几小时了,还想把我晾上一晚上?”
我被他这控告说得哑语,他还振振有词的样子连我自已都得怀疑别是我真做错什么了。
但哑语归哑语,该说的还是要说。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人更加误会了界线:“不要同床。”
还以为他要再闹上一通,结果在我这么说了之后,他却乖乖地点了头,“行,我睡沙发。”
啊?
什么?我想了下我刚刚说的话,脸色就僵了。我想说的是:不要同房。结果嘴抽说成了不要同床,什么鬼?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竟没法重新改口了。
他房间是有小型沙发的,他一个米八高的大男人窝着那小沙发睡,想想就很憋屈。
脑补了下他睡得很辛苦,我就说:“我睡沙发吧,和我身高差不了多少。”
就屈屈腿睡就行,不像郑子肖,怕是怎么睡都睡不舒服。
“不用,我睡沙发,不然就一块睡床。”郑子肖又说。
这回我彻底哑了声,转念一想,算了,他爱睡沙发就睡沙发吧。虽然同房还是有点别扭,但至少争取到没同床,还是可喜可贺的。
回到房间里休息的时候我洗了个澡,进浴室前我特地反锁,心里还是有点毛毛怕他忽然进来。
好在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举动,洗完澡后我穿的是之前留在这里的衣服。以前长发穿这些衣服还挺搭的,现在短发穿的话,倒有点怪怪。
我出来时用毛巾搓了搓头发,发现郑子肖正躺在沙发上往我这方向看。
他现在的睡姿和我想象得一样,非常地憋屈。脚还得搭在扶手上,超出大半截腿。看着这一幕,我莫名想起了晾腊肠的场景。长长的腿晃啊晃的……
在我陷入了晾腊肠场景的时候,郑子肖忽然问:“你为什么把头发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