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时间总是很快,感觉还没好好地过这一天,就迎来了第二天晚上,我即将要启程去美国。
郑子肖想一路护送我到美国安顿下来的,但我不肯。因为我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很重要的项目要谈,这两天他陪我买这那各种安顿已经让我很愧疚的。也许常人的两天时间是很普通不过的时间,可是郑子肖这两天时间却比金子还昂贵。
最后郑子肖执拗不过我,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独身去美国,我也就找林墨白陪我一块去了。
但即使如此,郑子肖还是坚持要送我到飞机场里。换作别人可能是送到了公用大厅就止步了,可是郑子肖则是直接给他自已也买了一张机票,和我们一起过安检,进到里面的候机厅里要目送我离开。
因为在公用大厅的话,我至少要提前九十分钟就得进安检了。而候机厅的话,我提前三十分钟登机即可。
郑子肖就是为了多陪我那三十分钟特地买了张机票。
我们一块坐在候机厅的长椅上,林墨白说上个洗手间就开溜了,剩下我和郑子肖两人。
他握着我的手说:“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已,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不要省,懂?”
他知道我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自从赚钱后虽然我不会和以前那么节俭,但至少无所谓花的钱我是一分钱都不会花的。这是以前落下的习惯,能不浪费我就不浪费。
“好。”我乖乖地点头。
“到了那边第一时间给我电话,知道没有。”这句话他叮嘱了三遍。
“知道啦。”我笑着点头,换作别人可能会觉得啰嗦,一件事情要叮嘱那么多遍。但我现在只觉得心下暖暖的,很是甜蜜。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忽然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
我听到他说:“我能不能反悔?”
我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浅笑说:“不能。”
于是他将我抱得更紧。
一种不舍、无奈的情绪。
“我爱你。”
我听到他低喃着。
我微微闭目,嘴角止不住地上翘,“我也是。”
这种离别真的很让人舍不得,和以往的离别不一样。以前我说离开,是真的想离开,不回头的离开。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离开,但我不得不离开。
因为我心在这里,所以才会那么牵挂,那么地舍不得。
我们静静地拥抱着,享受着此时的安宁。
我们紧紧地拥抱着,不舍着即将的离别。
直到林墨白出声提醒我们,“我们该登机了。”
我们才缓缓地松开了怀抱,这下我却不敢再看郑子肖的眼神了。因为我发现,越是离别越接近,我就觉得眼眶越酸涩。
“我要走了。”我低着头说。
“嗯,照顾好自已。”他轻声应。
我和他摆了摆手,然后起身跟着林墨白离开。我跟着林墨白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着。我不知道身后的郑子肖此时会是怎样的神色,我没有勇气去看,因为我怕哭鼻子,我不像离别得那么难看。
可是随着距离拉得越来越远,我的脚步却越来越慢。
为什么要怕哭鼻子?
为什么要怕出糗?
不舍得,就是不舍得啊。为什么离别要留下遗憾呢?明明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啊,为什么不可以坦率地说出来呢?
虽然说是会比常人要有更多休息时间,也如果只是一天半载这一种呢,光是来回飞都要花快一天时间,那样又该如何赶路?而这一次离开,我们什么时候又能见面呢?谁也说不清楚啊。
也许是一个月,也也许直接八个月。
万一,真的是八个月呢?甚至是拖延了时间,更长的时间呢?
即使有视频,可是像这样的拥抱,还要多久,才能再一次地拥抱上呢?
想到这,我的脚步渐渐地停了下来。身侧的林墨白察觉到我脚步停了下来,也就跟着停住脚步。他没问我怎么了,而是侧目看着我,等着我吭声。
我有些不敢回头,因为我担心那一抹身影,此时也正是背对着我离开。
我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回过头看郑子肖。
如果他还在原地的话,那么我就再一次好好地道别。
当我回过头寻找那一抹身影的时候……
我就觉得眼前起了一片雾。
因为我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在看到我回头的瞬间,他舒展了笑容,温柔地看着我。
还朝我展开了怀抱,好像在等我往他那边走去。
我也没能忍住,迈开步伐就往他身边跑去,用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泪水滚滚掉了下来,“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会照顾好自已的,所以,你放心。你也要照顾好自已,工作别太晚,知道了吗?”
“好。”他低声硬着,随之落下的是细细麻麻的吻。
和我们之前截然相反,总是叮嘱的人是他,一直说‘好’的人是我。现在轮到我开始碎碎念叮嘱他,他含着笑一直说好。
我说了好多话,因为哭得有些汹涌,我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了,连刚刚叮嘱过一遍的事情,还要再叮嘱上两三遍。这时候我才发现当时郑子肖的心情,也许他当时和我心情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没有哭而已。
他的泪没有掉在眼眶外。
而是落在心里。
我还想说,但是林墨白的声音在背后催促着:“还剩二十五分钟了。”
一般飞机会提前二十分钟就关闭航窗口了,我们的时间也就剩下不到五分钟。此外我们还要登机也要花时间,所以真正剩下的也就寥寥无几。
还有许多没说的话此时都噎在了喉里,我眼眶含着泪紧紧地看着郑子肖,他的眼眸里倒映着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们对视片刻,然后深深地落下了一个吻。
千言万语,都汇聚在了这一个吻里。
“等我。”我哑声说。
“好。”
我记得在哪里听过一段很美的话,现在倒让我亲身体验了。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的聆听了更多祷告;
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