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再行三十里便是突厥境内,他们更为熟悉,即便是大夏军队追了来,他们再撤也是来得及,到了他们的境界,他们就有主动权了。
疲惫不堪的阿可斯,终于松了一口气,令全军搭灶生火,吃了个晚饭后,再回营帐睡了一觉。
阿可斯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他的心腹连滚带爬地冲入了他的营帐,径直跪倒在地上:“可汗,不好了,大夏军队又来偷袭了!”
阿可斯的脸色迅速变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慕容晨会故技重施,他急匆匆地穿上铠甲,拿着刀便出了营帐,只见外面灯火通明,远处闪着亮光,密密麻麻的像是有几万盏灯光。突厥整个驻扎的大营仿佛都被包围了。
“一边掩护,一边往北撤退,快点儿撤!”阿可斯气呼呼地大吼。撤退的鼓声立即响起,无数将士从睡梦中醒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战斗。
因为突厥的将士,此时归家心切,哪里还有心情迎战,都力求保命,回家和自己的爹娘妻儿团聚。
此时已经是午夜,夜色沉沉,寒星寥寥,只瞧见对方晃动的手把,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具体来了多少人,此时确实估算不准。阿可斯也有些畏惧,他带着仅剩的两万将士,一起往突厥的方向逃去。
他们可谓是马不停蹄,一直跑到了突厥境内,这才敢停了下来。突厥人都是善骑射的,他们的骑射,一般都要比汉人好些作为皇室的成员,那就是更加苛刻了,他们五岁便练习骑马,八岁搭弓射箭,每个皇室子女都是如此照部就搬地过来的。
他们勇猛善战,从来就不曾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本来自己信心满满带着那么多突厥勇士去大夏边境,要不是慕容晨他们游玩至此,他们恐怕早就改写历史了,但是一切都没有后悔药,也没有他渴望的如果。此时他恨极了慕容晨,他被打的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被人追着打,根本不敢停歇或者反攻,长这么大,他从未这般憋屈过。
从天黑跑到了旭日东升,太阳依旧明媚如初,但是他的心情却是难以平复。
这里已经是突厥境内,荒芜的大漠,在这里想找一块都城那样的绿洲确实很难。
阿可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躺在地上,接受着朝阳的洗礼,满足极了,原来活着就是一切,活着真好!
将士们也把战马放到了一旁,随意坐在地上,享受着这不易的来的片刻寂静。
秋天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射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上,周围除了偶尔战马的嘶鸣,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种寂静有时候令人感到害怕,阿可斯刚想起身,危险还是来到了。
他周围原来有些流动的黄沙突然间掀起了老高,几个黄色的人影腾地一下掀起几米黄沙,从沙坑里钻了出来。
阿可斯手中的大刀还未等举起,身边已经站了几个黄衣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些人都是顶尖的高手。突厥士兵本就疲惫至极,此时应付起来极为困难,周围的士兵还没等反应过来,有几个已经倒下了。
“不准靠近,否则我杀了他。”其中一个黄衣人厉声道。
可汗落在人手中,突厥士兵哪敢造次,只得后退两步。
一看他们的头儿被人挟持了,士兵们顿时乱了阵脚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可汗,我来救你了!”只见阿可斯身边的心腹高喝一声,举刀冲了过来,正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一支冷箭“嗖!”地一声向着阿可斯的面门射来。
靠!这是什么情况,耗子扛枪窝里反啊?当大家回过神儿来,只见阿可斯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好,突厥内部要造反,看来他们要内乱了!但是这黑锅可别留给我们来背,我们可不背这黑锅。”为首的黄衣人瞬间反应过来。
但是为时已晚,那放冷箭的人策马狂奔,直接往突厥都城逃去。
很快突厥皇城便接到了这一噩耗,阿可斯在继承汗位的第二年就直接驾崩了,皇城里一片混乱。
阿可斯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阿斯汗顺理成章继承了汗位,但是此时的可汗却是一个傀儡,实际掌权的却是雍南王箫亿科,虽然之前他是阿可斯的好友,但是此时他却成了夺他权的人。
这个箫亿科也算是个怪人,他掌权后,除了亲自处理朝政毫不避嫌之外,阿可斯的后宫,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样一来,阿可斯的余部,雍南王的势力还有阿斯汗母族的势力,三股势力形成了鼎立的局势。
突厥阿可斯余部想夺回可汗尸首,但是哪里还有什么尸体的影子,阿可斯竟成了突厥历史上最为悲剧的可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法入皇陵。
阿可斯浑身脏兮兮的,头发都是黄沙,他被几个黄衣人带到了大夏的营地。
“将军,我们将突厥可汗带回来了,不过这小子恐怕熬不过这晚了。”为首的黄衣人不以为意地道。
他们汉人最讨厌突厥人,在他们看来突厥人就如同豺狼虎豹一般,根本就交不透。
“阿木,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用暗箭射杀阿克斯的人,应该更加野心勃勃,如果让他掌权,不但突厥内部大乱,其他临国也会跟着遭殃,我们弄不好还要背这个黑锅。这样的黑锅不能背,我会尽量将他救治好,让他回去重新统领突厥。”苏静馨思量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儿。
“嗯,不管怎么样,能救治还是先把他救过来,尽力了无力回天,我们也就不后悔了。静馨,交给你了,你需要什么直接对我说,我全力支持你。”慕容晨觉得夫人的话就是真理,静馨说什么,他几乎都会点头应允。
几个侍卫将阿可斯抬进了县丞府的厢房,静馨小心翼翼地将那箭矢拔了出来,仔细瞧了瞧那伤口,呈黑紫色,有脓血不断地往外流淌。
“看来这箭有毒,我们需要先解毒再止血,然后就得看他的造化了,如果三天之内能醒来,就没事儿了,醒不来,我们也算是尽力了。”很快苏静馨就吩咐城里的郎中打下手,帮她熬解毒的汤药。
她一边用淡盐水清理阿可斯的伤口,一边用中药粉消毒止血,最后用白纱布将阿可斯的头部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这时候汤药也熬好了,静馨让郎中喂给阿可斯喝下。
为了不再突然生什么变故,特意吩咐四个侍卫看守着阿可斯,只要有醒来的迹象,就立即通知。
第三天夜里,阿可斯突然高烧起来,一直呓语不断。“静馨,我,我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和我去大漠。父汗,我,我对不起你……”
闻讯赶来的慕容晨和苏静馨都面露尴尬之色。“静馨,我不应该同意你救他,他一直对你有非分之想。”慕容晨一脸的恶寒,语带不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