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忌惮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兰珍,兰珍立即游离了目光,佯作漫不经心,却支着耳朵,听得全神贯注。她可是不想错过一字半句的。
“我不知道你究竟听信了谁的闲言碎语,现在不能给你解释,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因该有这种最基本的信任的,如果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我真是觉得很失望!”慕容晨脸上顿时露出寒意。瞧着慕容晨那懒得解释一字半句的样子,她顿时觉得透心凉儿。原来她就是这样的地位,呵呵,她一直以为她在他眼里是特别的,是情有独钟的。
“呵呵,失望?你以为失望的只有你自己吗?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放心,你以后都不会失望了!”以后他们路归路桥归桥,没有什么希望可言,当然就不会有失望一说。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慕容晨终于忍不住,盯着苏静馨,气呼呼地道:“苏静馨,你现在最好乖乖地回你的院子里老实呆着,等一会儿爷回去了,会给与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静馨望着他冷若冰霜的脸,突然就缓缓地笑了,格外乖巧:“好的,爷,那我就先回了。您可悠着点儿,这事儿做多了可是伤肾又伤身,没好处的!”
慕容晨气得咬牙切齿,强压下满腔的怒火:“你这个女人,故意找茬儿是不?”静馨笑得更加灿烂,眼角眉梢都是妩媚,顿时风情万种:“想爷了,找个借口过来看看而已,那我走了。”
静馨竟然转身就走,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舍,慕容晨的心突然就觉得这笑容的背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让他觉得心生不安,他不由地一下子抓住了静馨的手。
“怎么了?爷,这会儿舍不得我了?”静馨俏皮地一笑,像没事儿人一般。
慕容晨慢慢地松开:“回去等我,我马上就回!”
“爷,不着急,时候还早着呢,静馨等爷就是。”静馨笑得云淡风轻,像是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谈话,多了几分牵强和疏离。
慕容晨颓然放下手,总觉得手里心里都空落落的,好像是缺少了什么。
静馨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慕容晨书房门前,先确实是向着自己的小院儿走去,但是还没有到小院儿,就向外走了出去。
她失魂落魄一般,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脑子里一片空荡荡,她如行尸走肉一般,听着炎炎的烈日,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气闷热,她又急火攻心,她的脑袋有些眩晕,身子也摇摇欲坠。她有些担心,自己身子里的毒该不会是现在就要发作?现在发作的间距似乎越来越近了?不过死了也不错一了百了,静馨不由地苦笑。
她用指甲狠狠地掐掐手指,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即使死,也要死的体面,而不是咣当!一声摔得面目全非,死了死了还成了一个丑鬼。
虽然理想很美好,但是现实却是很残忍,她晃悠两下还是向前栽倒下去。
不过她却不知道,她没有栽倒在地上,而是倒进了人家的怀里。
只见那人一声不响地将昏迷的人打横抱在怀里,然后转身就走,没了踪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木屋篱舍,竹林桃园。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静馨环顾四周连绵起伏的山,不见人家,好像只有这一座木屋伫立在崇山峻岭之间。
“我昏迷了多久?”静馨淡淡地问道。
“一天一夜。”夜冥随口答道。
“一天一夜?”静馨一惊:“那这里是哪儿?”
“昆仑山。”夜冥仍旧惜字如金。
“昆仑山?”静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疑问道。“少说离京城也有几百里啊?”静馨不由地思量着,这一觉睡得可够长,梦中就走了几百里。想到这里静馨不由地有些失落起来,原来自己已经离了他这么远。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疯了一般满世界地找她,还是正筹备大婚,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个人不在将军府。想到这儿更加失落了几分。
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原来爱情是这么让人神伤,早知道就不爱了。
“这么远,我是怎么来的?”静馨有些诧异,不会眼睛一睁一闭就飞到这儿来了吧?
“当然是我带你过来的,你以为你会筋斗云不成。”夜冥哭笑不得,这会儿静馨竟然热衷于十万个为什么。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我的家在京城,怎么一天一夜就跑这儿来了呢?”苏静馨侧头一脸的不解。
夜冥冷哼一声,满是不屑:“你确定将军府是你家?”
闻言,静馨赧然地一笑,“确实算不上是我的家,我现在和你一样算是自由人四海为家了,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那时候她虽然不知道夜冥的真实身份,但是她知道他和她都没有真正的家,她每天被姨母锁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有的时候甚至饥肠辘辘,那个时候她最希望的就是那个大哥哥能够立即出现,因为大哥哥像菩萨一般,每次来都给她带来好几天的食物,她觉得大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没有其一。
静馨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了夜冥,我觉得我该回去,这么不吭一声,就玩失踪似乎不太好吧?”
“你现在除了这个院子,哪儿也不许去,我不允许你再回去找气受,难道你是受虐没够吗?”夜冥越说越生气。
“不会吧,你,你还想软禁我?你不怕我去告你!”静馨有些生气,故意威胁道。
夜冥冷哼道:“这里别说县太爷,就连土地爷也赖得过来瞧上一瞧,俺在这儿那就是山神,你去告去吧,我去给你准备香炉,你快点儿焚香祷告,让玉皇大帝来惩治我。”
静馨当然听的出来,里边的戏谑之意,不过这倒也是实话,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说去告发啊,就是想遇到一个人都难比登天啊。
静馨只能悻悻地闭了嘴:“可是我饿了。”想想好几顿没吃东西了,肚子已经抗议了。
夜冥二话不说,转身走进一旁的厨房,她尾随在后面,里面油盐酱醋倒也齐全,也有粮米,还有一只倒挂着的野兔,地上还堆着一堆刚才采来没多久的蘑菇个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菜。
夜冥娴熟地淘了米,从架子上取下来野兔,用他那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剑开始剥兔皮,一瞧那场面血淋淋的,顿时直作呕,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
静馨赶紧伸手拦住,一脸嫌弃:“你这做法太血腥,我实在是无福消受,要不我来吧,你在一旁瞧着?”
夜冥犹豫了片刻,瞧了瞧静馨,自觉闪开,却仍旧站在一旁,紧盯着她手里的动作,满是戒备。他知道静馨可是机灵得很,不防着点儿,没准儿一会儿就溜了。
静馨将那只惨不忍睹的兔子扔回储藏室,捡了一些杂菌和野菜出来。
“喏,你的剑借我用一下?”静馨伸手笑着道。他迟疑一下,而后跑到角落里从一堆破铜烂铁中间,找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豁口菜刀递给静馨。
静馨拿在手里瞧了瞧,撇撇嘴:“你确定这破铁能切菜,豆腐都切不了。算了,用手都比它来的实在。”
静馨说着双手开始娴熟地将菜撕开,而后放在锅里用水焯一下去,然后放进锅里爆炒。一会儿的功夫儿炒杂菌外加一个野菜大杂烩就炒好了。
两人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这样的温馨画面好久没有出现过了,两人不由地同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