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阳从窗外照了进来,刚好落在了陈尘的脸上,而后者此时还正睡得像一头死猪一般。
昨晚的天雷训练让陈尘精疲力尽,直到最后玉魄将那团天雷抽离出他的精神力之后,陈尘终于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听“咚”的一声,就倒在了床上,就这样一直睡到了现在。
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太困了。
这一年多的离家历练,好一点的情况就是住在赤焰军的营帐里,坏一点的就是直接睡在地上,地床天被,虽然说多么好的条件,但是也乐的清闲。而且就算是在边境的时候有营帐住,可是那呼呼的风声让陈尘到现在都觉得有些受不了,依然无法适应。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有床,有枕头,还有被子,最主要的是,他终于能放下全身的防备完全放松的进入梦乡,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会有人保护他,帮他解决一切的问题,这一切让陈尘直接是进入了最深的睡眠之中,以至于连太阳照到了他的脸上,他都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门外,别离敲了敲门,轻声道:“陈尘,起床了没?”
等了等,没有听到回话,别离走到窗口,向屋内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一脸柔和的依然在沉睡的陈尘。
清晨的太阳洒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眼睛微微皱了下,两眼的眼睫毛也是轻微抖动,不过随即便适应了下来,一张脸不算英俊潇洒,却也眉清目秀,让人一眼看着就觉得很亲和,很舒服。
别离从窗外看着屋内如此画面,一时间失了神,身躯摇晃了一下,照在陈尘脸上的太阳光线忽暗忽明起来,也是的陈尘被这样的光线给唤醒。
略有些不爽的睁开了眼,一把掀开被子,睡眼惺忪的坐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着站在窗外的别离,陈尘声音迷糊的道:“大清早的你不去睡觉在这儿浪费时间,奢侈不奢侈?你不睡觉我还得睡呢,困死了……”
说着,陈尘揉了揉眼睛。
别离听到陈尘这样说自己,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两手交叉在胸前,一甩脑袋,气哄哄的说道:“我来叫你起床,你还怪我!现在都几点了?马上就到中午了,你还在这儿睡觉!”
别离说完,跺着脚离开了陈尘的屋外,不知道去哪儿乱转了。
陈尘见她离开,又是拉了拉被子,继续睡着他的回笼觉,心里是一阵的满足……
别离也是故意的离开,毕竟陈尘有多苦有多累,估计是比她知道的详细的人,就只有玉魄了。
整日的修炼,在魔兽山脉拼命一般的寻找各种魔兽,游走在生死边缘,各种越阶挑战,就是为了激发自己的内在潜力,更不说还有千里入南蛮,深入敌营,以一己之力破出数人大阵,拯救李夜白等十八人,更是一路上布置各种陷阱掩护和带领众人逃离南蛮,回到东越,还有月夜追敌,在最后一刻救回风尚溪,拿命救人,拼死一搏。
他太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别离想着,心里也是心疼起陈尘来。
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罢了,没道理要承受这么多,如今能好好睡一觉,那便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
别离打算去找小蝶玩,昨天她哄小蝶睡觉的时候,便知道了小蝶的住处,距离她和陈尘所住的地方不远,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不一会儿,她便到了小蝶的屋外。
此时,小蝶已经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仿佛在出神。
别离走过去,和小蝶打着招呼。
“小蝶,起这么早啊?”
别离说着,便朝小蝶走了过去。
只见后者摆了摆小手,然后依旧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声点,有喜鹊马上要过来了。”
别离闻言,也朝着天上看去,等了好久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喜鹊,别离只当小蝶是小孩心性在玩,结果还不等她说话,一只喜鹊就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然后落在了院中的一棵树上。
别离大感神奇,小蝶神气十足的说道:“看吧,我就说有喜鹊!”
别离看着那只蹲在树上啄着自己羽毛的喜鹊,看着小蝶,心里想着这恐怕就是个巧合而已,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时,小蝶
“嫂嫂,早上好啊,我哥呢?”
别离刚准备说陈尘还在睡觉,接过突然反应过来小蝶的这声“嫂嫂”,然后她便看着小蝶一脸调皮的看着她,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叫的她。
别离顿时羞愤起来。
“你这丫头,还以为你乖呢。”
小蝶朝她做了个鬼脸,说道:“那不是在爹和哥哥跟前才装装样子嘛,在嫂嫂面前自然就不用那么累了啊。”
别离被她哄的无比开心,捂着嘴笑道:“你呀,不知道和谁学的,这么会说话,不像你哥,整天和个木头似的,呆愣呆愣的。”
两个人的话题又转到了陈尘身上,可怜的陈尘还依旧在床上死死的睡着,嘴角流着口水,脸上尽是猥琐的笑容,也不知道到底梦见了什么事……
此时,后山中,大姐坐在石桌前,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桌上的一大堆瓶瓶罐罐,饶有兴趣的翻过来翻过去,一会儿拿起这个闻闻,一会儿又往手上沾点另一个瓶子里的东西看看,在她旁边的傻虎此时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
白狐坐在一边,面前平铺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只见她一只爪子在那一堆如山的瓶瓶罐罐里刨着,是不是的拿出一个来,然后看着上面写的小字,对着她面前的那张纸找着与之相同的名字。
忽然,一旁的傻虎抬起头看着大姐,忍着内心的苦闷,强颜欢笑着说道:“大姐,下回我们换个人吧,对不对,每次都是我去,不合适啊。”
正沉浸在面前山堆一般胭脂瓶的大姐头也不抬的拿起一个浅红色的胭脂,很是好奇的用手沾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的往自己手臂上抹了一下,听到傻虎的话,大姐道:“你都去了这么多次,肯定都习惯了,再说了,换人,换谁去?一开始就是你去买,有始有终嘛,对不对?”
傻虎刚想再和大姐讨论一下这个很严峻的问题,大姐却伸出刚才那只抹了浅红胭脂的手臂,满脸兴奋的问道:“这个好不好看?”
傻虎哭丧着脸,带着哭腔的说道:“好看,太好看了!”
然后两手捂住脸,发出一声极其无奈的低吼,继续趴在桌子上装死。
一想到以后每次买胭脂都得他去,傻虎身上就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大片的鸡皮疙瘩,没办法,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每每想到那个卖胭脂的满身耷拉着赘肉的中年妇女朝他抛来的媚眼,傻虎心中就一阵的不寒而栗。
每次,傻虎去买胭脂的时候,那个中年妇女就会赶忙跑过来拉着傻虎的胳膊,极其“温柔”的用一种自以为很好听的声音给傻虎介绍着每一款胭脂,甚至店里的其他女子和傻虎多说一句话,都会受到那女人的一阵宛如吃人一般的白眼。
哪怕是傻虎主动搭话也依旧如此。而且,从第一次,傻虎去到那家胭脂店,那个让他恐惧的女人永远都是同样一个模样,挽着发髻,嘴边的黑痣无论用多少白粉都盖不住,只要他一和其他的女子说话,那女人就斜着眼瘪着嘴看着他,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看着与他说话的那个女子,而且最让傻虎受不了的,是那胖女人偶尔还会是不是的故意用自己的胸脯往傻虎的胳膊上靠,那种油腻的感觉让这位妖界虎王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可是,当他带着哭腔抱着大姐的大腿将这些事告诉给了大姐之后,大姐总会和颜悦色的安慰他,然后又给他讲上一堆大道理,到最后每次去买胭脂,面对着那一坨肥肉的还是他,这一点从来么没有变过……
“你说你买这么多,你能用多少啊……”傻虎捂着脸,闷声闷气的说道。
大姐兴趣丝毫不减,对傻虎说道:“胭脂,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人类的眼里,这就是女性美的一种象征!”
“你看,这个就是胭脂膏。”说着,大姐从面前的“山堆”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两眼冒光,仿佛看着圣物一般。
“唔……这东西的做法好像这上面有介绍,采集上好的玫瑰花瓣,用干净的石臼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浆后,用细纱过滤取汁,再把当年新缫就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透取出晒干成为一种稠密润滑的脂膏,就成了上好的胭脂……”白狐在一边念着那张纸上的内容。
“好麻烦啊……”白狐看着那些文字都觉得一阵头疼。大姐却对此乐此不疲,整个人对此充满着兴趣,说道:“我们现在又不自己做,有的用,知道是干嘛的就行了。”
说着,又拿起了另一个小瓶子,说道:“这个就是胭脂纸。”
“这个是胭脂膏。”
“这个是胭脂饼。”
“这个是……”
大姐一个又一个的全部说了一遍,而傻虎听到最后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一般,捂住耳朵不停地用脑袋撞着桌子,发出“咚咚”的声响。
突然,大姐急忙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赶忙拉住傻虎,急忙说到:“诶,你别撞了,停下!”
傻虎闻言,立马拉住大姐的胳膊,眼泪汪汪的说道:“大姐,没看出来,你还是心疼我的。”
大姐见他没事,一把将胳膊抽出来,然后又继续翻着桌子上的胭脂水粉,看着那些瓶瓶罐罐,语气中满是心疼的说道:“你要是把脑子撞坏了,那以后谁下山去买胭脂水粉啊。”
说完,大姐继续和白狐探讨着那些关于胭脂水粉的东西,傻虎一双虎目中饱含泪水,心中有苦口难言……
陈尘足足一觉睡到了下午,等到人们吃完了中午饭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阳光也已经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地面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先是别离进了房间叫他,结果别离叫了好几遍,陈尘的回答只是梦呓一般的“唔……”
就连别离摇他,他都没反应,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
小蝶最后也跑来,一下跳上了床,然后手中拿着一颗狗尾巴草,不断的在陈尘的鼻子上晃来晃去,结果陈尘一个翻身,直接将脸朝下,栽在枕头里就那么继续睡,小蝶自讨没趣,大声喊了一句:“大懒猪!”然后就跑出去找别离玩了。而陈尘也就这么一直在睡梦中待了半天多的时间,直到现在才见见的清醒。
揉了揉眼睛,抓了抓睡的像鸟窝一样的头发,又伸了一个懒腰,之后,终于是慢悠悠穿着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