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破和李夜白两人看着眼前的少男少女,只是觉得一阵的好笑。
刚才是风尚溪咄咄逼人,不停的追问着陈尘,现在陈尘像个无赖流氓一样不停的追问着风尚溪,而后者却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儿家,难道还真的让她去说自己被人……那啥了?哪个女子脸上能挂得住?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风尚溪,炎破笑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以后不要再说了。溪儿,人家好心好意帮你疗伤,等你醒了还给你东西吃给你水喝,人要懂得感恩。你想想,若是你真的在当时碰到个什么淫贼或者歹人,那可怎么办?”
风尚溪赌气不理他。
李夜白在一旁悄悄的问道:“喂,小子,要是这种情况再出现一次,你救不救?或者你救了之后,就真的没事了?”
问到最后,李夜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得的表情,陈尘汗颜。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小声说道:“要是知道是个这样的女的,我绝对不救,至于其他的,我吃亏。”
就在他刚说完的时候,风尚溪一双充满怒意的眸子就看了过来,双眼之中的怒火仿佛要凝成实质,好像要将陈尘直接射穿一样。
陈尘看到风尚溪的眼神,顿时抖了一下。
不过依然故作淡定,一副老子不害怕有本事来咬死我的样子。
其实心里在瑟瑟发抖,心道:娘的,老虎还是母的猛……
陈尘觉得自己继续坐在这里难免会因为承受不住那个雌性老虎的恐怖眼神,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便退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这个时候的陈尘才意识到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屋子里,炎破和李夜白看着仓皇逃出去的陈尘,两人纷纷笑了起来。
陈尘一离开,风尚溪在炎破和李夜白面前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抱怨着说道:“爹!就你话多!我被那登徒子这么欺负你也不管!”
炎破装作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佯怒着说道:“谁?!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女儿,你给爹说!爹帮你出气!”
风尚溪闻言,一双水灵水灵的大眼睛睁的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会这样耍无赖,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李夜白捂着肚子指着炎破说道:“将军,没想到你现在都变成这样了,哈哈哈哈!”
炎破此时却不理会李夜白,一副与平日里并无二致一模一样的严肃表情挂在脸上,看上去甚是威严,只不过联系起刚才的事情,真的让人无法严肃起来。
风尚溪狠狠地跺了一脚,哼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
带到她出去之后,炎破才大笑起来,他也对自己的这番变化感到有些忍俊不禁。
李夜白坐正了身子,说道:“将军,没看出来啊,现在都变成这样了,从我参军开始可都没见过你笑过几次。”
炎破收住了笑声,站起身来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李夜白一杯,说道:“可能是想开了吧,整天做着严肃脸,时间一长,连笑都不会了。咱们这些整天沙场乱窜的,指不定哪天正骑着马呢就被人一箭射下来了,还是高兴点好。”
赤焰军中,皆是兄弟。
这话是当初赤焰军成立的时候炎破在校武场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只不过平日里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大家都理解,不然几万人都在一起嘻嘻哈哈,还怎么打仗?每回下了战场,大将军和四位统领完全就没有一点架子,和弟兄们一起打打闹闹,无比快活。
若是在别的地方,上级官员给下级官员倒茶,被人看见的话恐怕不是认为那人有把柄被抓在手,就是贪污受贿。
可在赤焰军中,皆是稀松平常。
打闹嬉笑过后,话题也渐渐转到了正经事。
炎破喝了一口茶,对李夜白道:“你这趟深入南蛮,就算没有窃取到南蛮这次行动的最终计划,可是想必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什么吧?”
李夜白低头不语。
炎破继续道:“已经有半月功夫,我派向皇城的人马一个都不见回来。我不就是要一些兵器粮草么?不给就直接说不给,用得着这样像娘们打冷战一样不说话?”
说着,炎破踱步在堂中来回走着。
“我炎破十三岁参军,当时家里穷,穷的没饭吃,只能参军来打仗,最起码饿不死,这一打,就打了三十多年啊。从刚开始的步兵小卒,一直到现在的赤焰军大将军,谁知道,我最刚开始参军的想法,就是为了不饿着。现在当了将军又有什么用?无非,就是事更多了,一边要操心南蛮的侵略来袭,一边还要谨防着朝廷的暗箭明枪,一开始,我只要用力向前冲,破了南蛮的军阵,一往无前,杀的他们落花流水,现在不敢那样放手往前冲了,腹背受敌,内外皆乱,难呐……”
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李夜白要是还不明白那他就是真的傻了,当即站起身来,双眸之中寒光四射,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杀机闪烁。
“将军,朝廷欺我太甚,我们不行就直接反了算了!自己当皇帝,带兵抗南蛮还不是一样,将那昏君拉下马,再宰了那些文官腐儒!他娘的,我们一年四季几十年如一日的守在这黄沙漫天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一帮狗娘养的整天除了喝酒吃肉就是上书弹劾你,要不就是告我们赤焰军的状!上次那个阉货听说是个什么公公,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刀就宰了!不男不女的东西!”
说到最后,越来越气,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整张桌子的四条腿顿时扎进了地面。
炎破语调中透露着一丝疲惫,看着远处的门帘,说道:“他皇帝不皇帝的,我现在已经不管了,我只是舍不得这块地方,这片大漠戈壁我可是守了三十年了。”
“好了,不说了,有些事憋的时间久没处说,今天倒是说了不少。”
炎破揉了揉脸,似乎要将没见的那一抹忧愁给揉散。
“你这些日子就好好养伤吧,还没到开战的时候。赶紧把伤养好,然后领着你的人给我没事就搞偷袭去!少在营里吃干饭!现在可没多少粮食了。”
炎破笑骂着说道。言语中多多少少透露一点担忧。
李夜白闻言,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说道:“知道了知道了,等好了我就出去觅食去,免得在这里惹你心烦。”
说完,缓缓离去,炎破看着李夜白的背影,终于是罕见的骂了一句:“你他娘的!”
刚出了屋子的李夜白抬头就看到了一脸苦恼的陈尘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上前问道:“小子,看你那模样,怎么了?”
陈尘满脸苦笑,哭丧着脸对李夜白道:“那娘们要找我比武,说什么不死不休。”
李夜白闻言,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加油!”
陈尘看着天,发出了一声长叹。突然,他说到:“统领,这样,我去魔兽山脉呆几天,请几天假,可以吧?”
李夜白道:“你跑那儿去干啥,小姐又不能吃了你,至于这么退避三舍?”
陈尘双手合十拜佛一样的说道:“我的好统领你就让我避几天吧,那娘们真的南蛮子都让人害怕,你是不知道她看我那眼神,我嘞个天呐。你就让我走吧……”
李夜白看着陈尘就这么一拜一拜的,终于是忍不住这小子念经一般的声音,连忙说道:“好好好,你说,几天?”
陈尘立即伸出一个手指说道:“七天!”
李夜白看着他得手,有些转不过弯。
“七……七天?”
“哎呀,我的好统领,你看那个母老虎……”
“七天!立马滚!滚!”
李夜白终于是忍受不住,指着远处大声吼道。
陈尘见没有问题,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说了一句:“谢统领!”
话音刚落,李夜白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自己眼前的路上全都是飞扬起了阵阵黄沙,哪里还有陈尘的踪影。
“这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