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勇敢地走到父亲身边查看究竟。才发现此刻,他们脚下,确实已经没路可走了。
金灿把手中光源,照向脚底那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深渊的立壁上,全部是光滑如镜的冰面。
不过,让胖子如此惊悚的,并不是这万丈深渊。
金灿把光源慢慢向上,在距离几人头顶十米高左右的地方,一跟尖锐的巨大的冰锤高悬着,直指几人脚下的深渊。
金灿把光源继续向上移动,本想琢磨一下这如此巨大的冰锤的成因,没想到,却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事。
冰锤竟来自一座头顶倒立着的冰山。远远望去,那冰山就好像一个拿着尖锐冰锤作为武器的勇士,想要将手里冰锤一下刺进深渊。
更匪夷所思的是,这倒挂的冰山上,除了五彩斑斓,光怪陆离,闪动着奇异的水晶般夺目光芒的冰块,还挂满了纯铜打造的古老的“铃铛”。
梅里雪山的山洞中并没有风,那满冰山的铜铃铛,也并没有响动。它们安静地被深钉在冰块里,闪亮的冰晶把微光映射到了铃铛上,让它们跟整座冰山融为一体。看上去好似满天繁星,既神秘又可怕。
“铃铛项链”等黑影人,在倒挂的冰山前庄严地跪了下来。除了金羽之外,他们的口中,都在默默念叨着什么,看样子,好像在祈祷。
老黑,看着此刻正望着铜铃铛,惊讶到哑口无言的金灿,拍了拍他的肩膀。
“徒弟,你知道30年前,我和新医,为什么会选择“老青铜”,来守护梅里雪山么?我们老青铜的家乡,本来是在“恒岳”的铜器之乡浑源县。当初我们找他,还废了很大的劲儿。”
“他是“大同铜器”的传人?”金灿惊讶地问。
老黑也有些吃惊地看了金灿一眼。“徒弟,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从哪里知道的?”
金灿看了看远处跪着祈祷的金羽,突然沉默了。
当今这世界上,还能懂“大同铜器”的人,恐怕就都在浑源县了。金灿不但知道那个地方,还去过那里!
大同铜器,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在手艺界,也有着极高的定位。
早在唐朝时期,大同铜器就跟雷家的古琴一样,享誉全国。一度风光无限。但因为市场冲击,加上铜雕的技艺太难掌握,到了近代,许多人,才开始慢慢离开铜雕行当。
这个有数千年历史的手艺,也逐渐面临断代失传的风险。
金灿看着冰山上的铜铃铛,细致地观察着那每一个独一无二,惊世骇俗,世间罕有的花纹和图案。它们表面精雕细刻着不同錾花,有的用的是浮雕,有的则用的是平雕。
那铜铃铛上栩栩如生的怪异图案,立刻让金灿想起5岁那年随爸爸走进“浑源县”中那个普通大杂院时的情景。
那是个酷暑盛夏,在那门窗简陋的房子里,陈列着让那陋室蓬荜生辉的手艺。
小屋里,展示用的木架上,从铜火锅,铜香炉,到铃铛和摆设,甚至文房四宝,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所有的都是铜器精湛雕刻而成,不但造型别致,而且匠心独具。
阳光洒进那小木屋一张狭小的桌子上,桌前正坐着一个30多岁的带眼镜的光头。
他光着上半身,汗水已顺着背脊成流地流淌下来。但他似乎全然不觉得炎热。只是全神贯注地,一张张翻动着桌上的设计图样。看了一会图后,他又起身去小工作台那,从工作台边摆着的,有些简陋的制作台上挑选工具。
那制作台有十多米长,上面细致有序地陈列着各种制作工具。各个号的锤子,錾子,有的工具奇形怪状,金灿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光头挑出一把锤子和一把錾子,对工作台上摆放着的一个青铜作品,开始小心翼翼地捶打。甚至没有意识到,门口站着的父亲和金灿。
父亲看了一会儿,呵呵一笑,安静地在门口拉了个小马扎,坐了下来,温和地问:
“友文,你们最近的日子过得可好些了吗?”
那光头这才抬起头来,对父亲挥了挥手,熟稔地一笑,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啊!还是那样儿!”
金灿瞪着眼,看着他在捶打桌上那青铜的时候,胳膊和腹部的壮硕结实的肌肉,甚至连一丁点儿的颤抖都没有发生。
“而且,我们这个铜铺,都快开不下去了。”光头响亮地回答,放下手里的工作,去给父子两倒了两杯水。
“平日里,也就帮顾客换个壶底儿,做个盖子。有时候,整个月也没有一个活儿。这日子过得,快要有上顿没下顿了。你看!”说到这里,他拿起刚才用的那把破旧的掉了茬儿的小锤子。“就连买材料的钱,都快没有了。”
“你们本来有能活得更好的选择,不选,又怨谁?”
爸爸笑呵呵地走到光头身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工具台上那些古老的小器件儿,满眼的敬畏和喜爱。
“金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选啊!不怕跟你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真的懂“大同铜器”那一整套的制作工艺呢?没有人啦!你看,熔铸,切割,焊接,弯曲,穿孔,锻打,錾刻,磨砺,这许多道工序,道道都有很深的门道。这门手艺太难学,早就没有年轻人愿意沉下心来,做我徒弟了。而如今,我都到这程度了,又怎么甘心放弃,让这手艺就这么失传?”
“能理解!”爸爸微笑着点了点头。
金灿听不懂爸爸跟光头的对话,却对光头的那小工作台上,正在准备錾花的铜铃铛,特别感兴趣。
光头看他虎头虎脑的模样,心里喜欢,伸手摸了摸他浑圆的脑袋。左手拿起锤子,右手拿着錾子,一边给他示范着,开始雕刻铃铛上的图案,一边讲解说。
“孩子,我现在做的这道,就是“錾刻”的工序,这是整个作品中,最难的一部分了。因为,没有模具,没有先例和经验,全靠脑袋里的感觉。这“錾刻”力度和手劲的大小,凭的是“神来之笔”,要极其认真,细致,容不得半点疏忽。一锤子打下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一边讲,一边把那錾子和锤子,运用得眼花缭乱。
随着他简单的敲敲打打,手里的两笨拙的工具,似乎变成了有神力有灵性的东西。一匹骏马,在铜铃铛上呼之欲出,那一根根毛发纤毫毕现,栩栩如生,惊讶得金灿张大了嘴巴合不上。
光头看着他的样子,哈哈一笑。
“孩子,作品跟人一样,都是有生命有灵性的。从手中做出来的东西,要给人以精神的辐射。当别人看到你的作品的一刹那,就应该成为他人生之中领悟真谛的时刻!让他受益的,早已不再是作品本身了。这个,你能懂吗?”
金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小屋中展示柜上,那让人目不暇接的,錾刻着不同图案的“大同铃铛”。
夏日的微风吹进来,那满墙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清脆好听的声音,这些铃铛,不同于金灿在商店中听到的风铃,那撞击的声音,温软缠绵,不绝入耳,绕梁三日,仍可余音缭绕。好听到,任凭是谁,都不愿它停下。
爸爸走过来,也摸了摸金灿的脑袋。
“儿子,喜欢么?我们在友文叔这里,多住上些日子吧。”
金灿点了点头,又皱起眉头说。“可是,叔刚说他没钱了。”
“我们给他钱!不白吃白住!”爸爸和光头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想到这里,金灿突然回忆起,刚才自己抓住“铃铛项链”脖子上那铃铛的时候,听到的那好听的响动。难怪觉得那么熟悉,在哪里听过,难道,这铃铛,这……
金灿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冰山上挂着的铃铛问。“黑叔,您刚才说的老青铜,他跟一个叫王友文的人,是什么关系?”
老黑也吃了一惊,扭头看向金灿。“你怎么知道老青铜亲弟弟的真名”
果然如此!金灿觉得后脊又开始发凉了。
自己从小,就练就了一个非常特别的本事。
可以对手艺人打造的那些手艺的出处,看得明明白白。
这其实是因为,爸爸带自己走南闯北地去见识生活在各地的手艺传人的缘故吧?
“太阳钢针”的传人,爸带自己去见过。而“太阳钢针阵法”,就出现在“雷城”。
“大同青铜”的传人,爸也带自己去见过。而此刻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倒挂着的冰山上,到处都是“大同青铜”的传世手艺。
如果,爸爸金羽,只是个普通的“古琴”手艺人,怎么可能在30年前救了雷家?又在20年前,机缘巧合救了“守艺者”的领袖新医还有老黑?又怎么可能带自己游遍大江南北,见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也许与雷城有着密切关系的“手艺人”?
想到爸爸带自己去见那些手艺人的时候,与他们都是那么熟稔,在他们的举止言谈之间,暗藏着对爸爸发自内心的难以掩饰的尊敬和爱戴。这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古琴手艺人能够得到的礼遇?
想到这里,金灿艰难地说。
“黑,黑叔,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叫师父!”
“师父,27年前,我出生以后,您是否知道我爸带着我都去了哪里?”金灿期待老黑说出知道爸爸带着自己,走访了那么多神秘的手艺人,可是老黑却摇了摇头。
“你爸说带你去海南,去看油菜花,每次走的时候,都告诉我一个地方。是你们这些小孩子喜欢玩的地方。怎么,他带你去了哪里?你还记得?”
“嗯!也就是,您说的那些个地方。”
金灿把眼睛看向远处的金羽。心说爸,你到底隐瞒了多少人,你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
老黑也疑虑地看了一眼金灿,脸上又露出那阴郁的表情。
就在这时,“铃铛项链”他们一起站了起来。
“铃铛项链”,突然就扬起脑袋,望着头顶倒挂的冰山,大喊了一声。“爽一!”
爸爸金羽和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学着他的样子,仰头跟着一起喊“爽一!”
黑暗中,更多黑影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回应,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这是有规律,有节奏,有组织的回应声,虽然声音远近不一,层层叠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和无序。
那声音,就好像是作战的号角,响彻在整个冰洞中。
当“铃铛项链”确认了来自四方的回音后,终于转过身来,看向老黑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可怖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黑掏出“月影”,老铁匠抽出双刀,直勾勾地盯着“铃铛项链”,还有站在他身边,弓着腰,准备与黑影人一起并肩作战的金羽。
李纸一把将金灿拉到一旁保护起来,眼睛却也是警惕地看向老黑。想到李纸本来就怀疑“老黑”是“斯蒂文”,金灿也紧张了起来。不知道黑影人是发现了什么,突然要与老黑剑拔弩张。
但是,“铃铛项链”并没有发动进攻,他愤愤地,指着身后头顶那倒挂冰山,又指了指“老黑”,信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圈,伸出十个手指,又紧握起双拳,做出迎战的姿势。
“你们,都别冲动!我看,他们是想要黑叔帮忙,一起去搞定后面那个,本来就不合理,不应该存在的冰山!”胖子慌忙站起来说。“咱们要因为语言不通,自己先打起来,那也太冤了。”
“不是!他是要跟我们开战。他认为我们要毁了这里!”贺南晴突然走出来纠正胖子说。紧接着,她表情严肃地看着老黑。“这里要有一场大战了,要死很多,很多的人。”
“很多人。我们一共才多少人。难道死的是他们?”胖子腿又软了,看向四面八方的黑暗中那些隐藏着的黑影人。
贺南晴刚要说话,突然从那倒挂的冰山后面,排山倒海一般飞出了许多的铜币出来。
“这,这是哪门子的大战!人钱大战?”胖子错愕地看着满天飞过来的铜币,惊讶得瞪圆了眼。
老黑看到这铺天盖地的铜币,禁了一下鼻子,大喊了一声。“这是淬毒铜币,碰上了就人道毁灭。”他一边说,一边跳到金灿跟前,月影刀上下翻飞,铜币悉数被打落在地。这功夫,看得金灿瞠目结舌。
龙少他们也各自使出武器对付铜币。雷羽诺以绳结网,紧紧保护住了贺南晴。各人虽然使出了浑身本事,但架不住毒币太多,慢慢筋疲力尽。
那些黑影人,却丝毫不在乎这些铜币,他们甚至也不躲藏,铜币打到他们黝黑的皮肤上,会发出噗嗤一声,好像溅上硫酸时发出的那种烧焦的声音。然而,这皮肤表面的损伤,对于他们来说,也好似毫无痛感。
这时,那个长得跟小ET一样的黑影人,看着铺天盖地的铜币,突然抓起地上的一大把土,放在手中揉搓了一下。那些土,在他手中瞬时变成彩色晶莹的尘埃,他一把将那些细小的碎末向空中扔去。
碎末在空中碰到毒币,与铜币一起尽数粉碎成尘埃。变成好看的五颜六色的粉末雨,飘落下来。
胖子捂着嘴巴,结结巴巴地说。
“原来不是被这“小黑”摸到会死,被他“扔到”也会死啊!这他妈的,实在是太厉害的致命武器了。谁能拥有“小ET”,就简直可以征服世界了!这比漫威电影里的超级英雄,可厉害太多了哦。胖爷我,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金灿哪有闲心去接胖子的话茬儿。从铜币扔出的角度看,这绝对不是倒挂冰山上什么秘密机关触发的暗器。显然,这是人扔出来的。
这里有“其它人”,这才是贺南晴刚才说:一场大战就要爆发了的真正原因。
可是这冰山背后躲着的,究竟是谁呢?
雷城如此神秘的地方,岂能是随便来的。肯定是有人把他们引来的。那么,他们是斯蒂文引来的么?难道斯蒂文,真的就藏在这队伍中。
那么这个斯蒂文,现在究竟是他们队伍之中的谁?是老黑,还是老黑一直怀疑的“司马老婆”?
由于小ET的突然出手,铜币的袭击戛然而止。
几十个黑影人,从冰山的后面转了出来。
他们衣着打扮相似,各个都穿着黑色夜行衣,扎口黑布鞋,头上戴着黑色围口,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各自拿着奇形怪状的冷兵器,冷冷地看向金灿和老黑他们。
其中的一个,突然对着下面高喊了一句,不过说的是日语。
老黑哼了一声。“原来这帮人,不是那老流氓的人。”
“为什么?黑叔您还能听懂日语?他们自我介绍了么?”胖子惊恐地喋喋不休地问。
“我听不懂日语,但我想,也许老流氓最恨“日本人”。我看他们是我们火车站遇到的“武者集团”。不知怎么跟到这里来的。有蹊跷!”
老黑说到这里,瞥了龙少他们一眼。
龙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高声说道。
“黑老人,奶奶为保护我们,宁愿留在火车站拖住他们。我们不求“守艺者”一个谢字,却也请不要血口喷人,胡乱猜疑!”
“龙少,奶奶他们会不会有事儿?”雷羽诺焦虑着急地看向龙少和南晴。
“急什么,你们身上那些家伙设备,定位厉害得很。既然把他们都给招来了,说明小阮肯定也在不远了。”老黑阴一句,阳一句地,说得雷羽诺立起了秀眉。龙少对她使了个眼色。
“黑老人,雷家与这武者集团从30年前就势不两立,您不会可笑地认为,是奶奶故意把他们引进来的吧?”
“势不两立,对啊!你奶奶一心就想让他们全军覆没,现在还想毁掉雷城,把他们引来,埋葬在最可怕的雷城,这不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老黑这么一说,金灿才明白为什么师父不愿意带着龙少他们,一心要甩掉三人。说起来,倒是自己因为对胖子的感情造成了现在这个窘迫的局面。
那帮武者,见老黑他们自己说上自己的,没人答应他们的对话。又换了个人,用中文向这边喊道。
“我们要找的是那个叫金灿的小子,与你们其它人没关。只要把那小子交给我们,我们就离开这,还能避免一场屠戮。”
金灿早就想到了,在火车站的时候就看出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材,他们要自己干嘛?难道是要“父债子偿”,拉自己去报30年前金羽救雷家的仇么?
老黑还没回答,胖子却喊了过去。“可笑,还屠戮呢!你们过来试一试,金灿这小子后台贼硬,看到刚才把你们的铜币变成灰烬的外星人了么?搞不好,那是金灿的亲小舅子!”
金灿突然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压低了声音说。“不要暴露我爸!我愿意父债子偿!”
“什么外星人,小舅子,乱七八糟的!”那个武者手拿尖刀,两只眼睛却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那小ET。“我们要跟黑老人对话。没你说话的份。”
“黑叔,怼回去!”胖子扭头看向老黑,却发现他的脸色巨变,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流了下来。胖子奇怪地说。“我们有外星人军团,怕他们作甚?”
“可怕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你知道,那些铃铛,为什么要挂在那里么!”老黑禁起鼻子,低声说。“一旦他们触发铃铛,那么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黑影子,金羽,金灿,都得一起死。”
“这么,厉害么?”胖子看着那满山亮光闪闪的铃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你不也第一次进来么……”
由于冰山与老黑他们有十米高的距离,武者们听不到下面的对话,那武者又高声喊道。“怎么样?黑老人,我们再给你一分钟考虑的时间,如果还不交出那小子,我们就正式开战!”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越来越多武者,从冰山背后轻轻饶了出来。
“我同意!”
老黑果断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扯着嗓子大声回答。
“金灿我可以交给你们,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老黑抬头看了看头顶,又看了看悬崖下那无底的深渊。放下手里的月影刀在地上,紧咬了下嘴唇说。“你们所有人都不要动!我亲自把金灿送过去。只有我陪着金灿,我的兄弟们,才会让他过去!”老黑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身边那几个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黑影人。
那武者翻译给当头儿的日本人后,那日本人说了一句八嘎什么的,武者翻译了回来。
“他说你不用放下刀,你嘲笑谁呢?带着金灿一起过来就好。”
老黑又听话的,低头捡起“月影”刀,别在怀里。扭头对金灿说了一句。“过来,孩子!”
“不是吧,黑叔!你也太能坑徒弟了。你这行为,简直就跟当年割让青岛给日本的行为一样!你把金灿送去,能解决什么问题?他们早晚都会动!你怕他们触发铃铛的机关,告诉他们别动不就行了。难道他们不怕死!”
“你懂个屁!这武者集团出自日本忍者。”老黑压低了声音说。“不要以正常人的思路去想他们。也不能下那么大的赌注!你以为他们会害怕全军覆没,害怕跟我们同归于尽?”
“啊?我们只是无名小卒,他们至于这样完成自杀式任务么?”
“胖子,也许我并不是无名小卒。30年前,我爸曾帮助雷家灭过他们。这20年来,我一直在找我爸,他们也许也一直在找我。显然有个高人,把我稳稳地藏了起来,直到我为了找我爸,那晚意外出现在雷家基地。”
金灿搂住了胖子的肩膀。
“放心,黑叔他绝对不会让我死的。我不去,我们全部都命悬一线。我去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话虽然是这个理……”胖子,思考了一会儿又说。“可是,明明我们有外星人军团,不会输。”
“可惜我们现在并不懂怎么跟他们交流和沟通。放心,我不会死这儿的!”金灿看了一眼远处的爸爸,却是叹了口气。
“走吧,师父!”金灿说完这句,又是表情阴郁地看了一眼老黑。
老黑对他点了点头。
两人刚要行动,他们身后的龙少突然对着冰山上喊道。
“我也要过去!”
这一句说得那些武者一愣。那说中文的武者高声喊道。“我们不要你!”
“确定么?我是雷家的龙少!”龙少又补充了一句。吓得雷羽诺伸出手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问。“你疯了么?你要干嘛?”
“保护金灿!”龙少压低了声音对雷羽诺说。
那些武者惊讶地互相交流了一下。为首那个又高声喊。
“你怎么确定,你是龙少?别胡乱吹牛!”
龙少冷哼了一声,噼里啪啦变幻起了手里的青铜刀,举起在身前。
那些人看到刀,又紧张地交头接耳了一会儿,武者翻译了日本人的话,喊了过来。
“你一起过来,但是不能带青铜刀!”
龙少冷冷一笑,放下青铜刀在地上。
老黑并没有阻拦龙少,对他和金灿分别点了点头。对着倒挂的冰山,扔出了两根绳子。绳子的另一边,被武者迅速固定住。
老黑扯了扯绳子,对金灿和龙少两人冷冷地说。“走吧!”
金灿眉头紧锁,看着走过来的龙少,在他耳边附声说。“还记得几个小时前,我们两的对话吗?”
龙少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对金灿明确提出,老黑这个人可能不是真的。
“如果你是对的,我们这一去,就是“送死”!你留下保护我爸最好!”金灿用命令的口吻说。
“我不会让你死!也从不送死!”龙少自信地看了金灿一眼,又对远处默默对他点头的贺南晴挥了挥手。一把拉住绳子的一端,对老黑喊了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