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远歌回到训练营时，离节目录制还有两分钟。
她一身狼狈，急到恨不得插上翅膀。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教室门口，猛地推开了门。
节目组给练习生们两天时间，他们将学习节目主题歌舞——《我们的梦想》。
在考核后，导师们再次对他们进行评级。两轮考核，都进入F组的练习生，将没有在舞台上表演的资格。
当何远歌推开门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了。
她看到，声乐老师莫清焰身穿黑色西装坐在钢琴前。
莫清焰表情清淡，看起来高贵优雅，目光淡淡落在何远歌的身上。而何远歌看着他，有了瞬间的迷茫。
人前温柔、高贵的他，人后神经病、暴虐的他，让她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莫清焰。
他对她实在够糟糕，但是有时候，也让人觉得挺温柔。
他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何远歌看着莫清焰的嘴唇，想起那天在酒店，险些和莫清焰做了什么，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她在最后一秒进了教室，她狼狈的样子让大家吓了一跳。
在光线照人的练习生里，衣衫褴褛，脸上还有血迹的何远歌简直是一个异类。
大家都盯着她看，何远歌也觉得尴尬了起来。她极力让自己摆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觉得莫清焰的眼神就好像刀子一样。
最后，莫清焰终于开口。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而是说：“从你开始，唱前面两句。”
莫清焰手指轻动，轻快的钢琴声从他指尖流出。
何远歌没想到莫清焰居然没有刁难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轻嗽下嗓子，谁知因为剧烈运动的关系，刚开口就破了音。在她的咳嗽声中，钢琴声戛然而止。
何远歌觉得很丢人，而莫清焰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又是嗓子不舒服吗？再来一次。”
何远歌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何远歌唱得很努力。她没有破音，音色也还不错，自认为已经发挥了水平。
她满怀期待看着莫清焰，谁想到莫清焰冷漠看着她：“毫无节奏感，你这根本不是唱歌。你之前做了三年练习生是混过去的吗，你就是这样的水平？”
何远歌对快歌没有感觉，她敢唱出来已经用尽了全部勇气，只是她的努力在别人眼中只是一文不值。
何远歌只觉得羞愧难忍，教室外谢晓岚都要疯了——说好的温柔人设呢，怎么又开始崩了！
他对节目组讪讪地说：“那个……这段剪掉哈。”
“知道了。”节目组对莫清焰的神经病，也是习以为常。
此时的莫清焰骂上了瘾，严厉地说：“七点时，耳机、词谱已经发到你们的手中，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过去。我对你要求不高，唱对一句就可以过关，可你呢，连半句都唱不对，也算是个人才了。何天，你没有办法出道。你是个失败者。”
莫清焰低沉的声音毫无温度，面色严肃与镜头前温和儒雅大相径庭。
虽然他是那么严厉，但是他说的都对，何远歌无法反驳。
在何远歌羞愧难当的时候，莫清焰说：“你听我唱。”
在钢琴声中，莫清焰自弹自唱。
他磁性的声音有种玉石般的质感，歌声中透着一股类似少年对梦想的期待，简直能将人带进歌中的场景。
有感情的歌，总是最能打动人心。莫清焰没有用过多的技巧，已经让在场的练习生热血沸腾了。
他们是那么希望，可以成为莫清焰一样的人！
何远歌也震惊了。
虽然早就知道莫清焰是一个多红的人，但她总是觉得莫清焰是依靠着帅气的面容罢了。
她真的没想到，莫清焰有着这样的实力，也足够配得上他的名誉。
怪不得莫清焰会指责她，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我再来一次。”何远歌坚定地说。
看着何远歌异常璀璨的眼眸，莫清焰轻轻点头。
整整重来了十遍后，何远歌的进步非常神速，大家都觉得唱的还不错。
何远歌也松了一口气，谁想到莫清焰轻飘飘地说：“虽然好了点，依旧五音不全。”
声乐室众练习生：……
再次被羞辱，何远歌只觉得又丢人又生气，可是她现在是“哥哥”，得忍！
见她的脸颊气到鼓鼓的，就好像河豚鱼一样，让莫清焰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知道，何远歌在生气。这样拿他没办法的无奈，还真是不错呢。
“最后一遍。”莫清焰的声音，终于带了一丝温柔。
何远歌的表现，虽然没有让莫清焰彻底满意，但莫清焰也没想到，她的进步会那么快，简直是他见过最快的。
莫清焰知道她的底子有多么差，而她在那么差的情况下，居然可以处于中流……
也许，她会出道也不一定。
呵，在想什么呢。莫清焰收回了思绪。
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莫清焰留下何远歌打扫卫生。
何远歌没想到自己还要做这个，虽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没说什么。
教室里，莫清焰居高临下地说：“教室的每个边角都要打扫干净，特别是钢琴，不能有一丝灰尘。你反正不会唱歌，就干点自己擅长的吧。”
这打击！
何远歌拿着抹布瞪了莫清焰一眼，只好努力干活。
莫清焰看到她忍气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
他出去接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看到林子凡几个偷偷帮她带了午饭，还帮她打扫。
看到何远歌和他们喜笑颜开的样子，莫清焰只觉得心里很不爽——呵，这样的笑容，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来过！凭什么！
所以，何远歌刚咬了口包子，还未来得及咽下去，阴魂不散的莫清焰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练习生规则第二十一条，不许在声乐室、舞蹈练习室等场馆内吃东西。你是初犯，去后院跑五十圈。”莫清焰冷冷地说。
五十圈！天啦，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
“莫老师，对不起，这东西是我带进来的。”
林子凡吓傻了，急忙为何远歌求情，但莫清焰没有理会。
见林子凡就要哭出来了，何远歌拉拉林子凡的袖子：“你别说了。本来就是我错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可是……都是我的关系……”
“不就是五十圈吗，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