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姐?!你何时有灵力的?”倾尘抱紧了怀中昏睡的黑猫,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倾月顾不上给他解释,背后又袭来一阵凌厉剑气,她忙侧身避过,五指隔空抓过方才被她拧断脖子那人手中的剑,与来人缠斗在一起。
这人来势汹汹,每招都直奔倾月要害,更严峻的是,此人实力在她之上。
只过了五六招,倾月就显出了败势。
“月姐姐小心!”倾尘大喝一声,扔了黑猫就加入了战局,可他刚失一臂,又从未正经修炼过,很快就被当胸一脚,踢出了几丈远。
倾月匆匆瞥了他一眼,喝止他不要轻举妄动,但这一分神,给了来人可趁之机。
剑气直逼心门,她已避无可避,忽的眼底绽出一道妖冶红光,耳畔响起凌渊低低的声音:“我来。”
锋利的剑尖在距离胸口不过二三尺的地方硬生生停住攻势,像是前方凭空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再不能前进一分。
凌渊轻巧挑眉,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从容不迫地打量对面握剑的人,“看来你也知道偷袭是臭不要脸的行为,才把脸蒙上。”
他抬手,手指轻轻隔空一挥,刺客的覆面黑巾就被锐利的灵力撕碎,露出了一张丑陋又扭曲的脸。
对峙的两人都拧起了眉头。
“果然是你,这么多年你竟藏在一个凡人女子的体内,真是叫人笑话。”刺客收回长剑,狰狞的面上扯出抹鄙夷的笑。
凌渊冷哼一声,目光寒如玄冰,“我当你有多出息,这么多年还不是要被人当狗一样驱使?”
“你!”来人语塞,一双死鱼眼中尽是怨恨。
“元承,今日本座饶你不死,滚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替本座好好养护苑内的凤夕蝶鸢,待本座杀回魔域之后,还得凭风赏花呢。”
元承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有自知之明,当下他不是凌渊的对手,又因为主人的命令是探寻凌渊的魂魄所在,如今也算完成任务,他还是先回魔域为好。
“撤!”他用心念传送号令所有手下撤退,顿时间,院子外面十几个黑衣人的身影如水纹荡开,一齐消散在空中。
之前萧星寒一直在十丈开外被五六个魔域子弟纠缠不休,无法抽身来救。等黑衣人瞬间消失后,他纵身来到倾月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怎样?有没有伤到?”
他离得远,只看到有两人前来偷袭,并未看见倾月施展灵力应敌的画面。
“无妨。”
凌渊凉凉抽回手,朝院子走去,但他脚步虚浮,就算扶着墙,身形也有点不稳。
萧星寒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带回去运气疗伤。
奇怪的是,凌渊在整个过程中都异常安静,没等倾月开口,他就飘飘荡荡回了识海,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倾月没有即刻回去,而是飘到凌渊面前,看他闭眼倚在榻上休息,虽然他的姿势依旧慵懒中透着一股邪性,但怎么看都与往常不同。
“那些人是来找你的?难道魔域的人知道你还没有魂飞湮灭?”她以残魂的状态立在凌渊的头顶,往下看能将他的表情看得更清楚。
凌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淡淡地哼了一声。
“元承……这个名字很熟悉啊,让我想想。”倾月飞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而后有点惊诧地在凌渊头上跳了跳,“他是魔君坐下大将东蘅君的贴身影卫,你居然跟东蘅君有过节!”
“咦?不对不对,东蘅君他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如果你和他曾有渊源,让他这么多年仍不放过你,那你也应该很有名才对,可是……”
可是,她却从未听说过凌渊的名号。
忽得,她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痛苦,残魂核心处竟泛起隐隐一道蓝光,光线很微弱,但它闪烁之处却有股要将她撕裂的力量。
没法再继续思考凌渊的事,紧接着,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消失了。
来得突兀,去得突兀。
她从凌渊的上空跌下,看他仍闭眼倚着,没有开口的意思,倾月心想这会儿恐怕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心里还记挂着外面世界,她没再多说,离了识海。
残影消失的那刻,倚在王座上的男人剑眉倏然一紧,而后剧烈地咳嗽几下,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好看的唇。
倾月睁开眼时,萧星寒正在把她唇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见她迷蒙醒来,他的神情松懈下来,“你左肩旧伤未愈,今日又受剑气冲撞,伤口裂开了。”
“是吗?我没感觉到疼,呵呵……”倾月想坐起身来,却被萧星寒按了回去。
“你还是静养为好,不然就要落下病根了。”
萧星寒在床边坐下,想起方才被一大群人围攻的画面,眉头不由得缩紧,“这些人煞气颇重,来历不明,此地怕是不安全了。”
倾月眨眨眼,明知这些人是冲着凌渊而来,却依旧装傻,道:“你不用担心我,这些人都是在围攻你,应该是冲着你来的,你加强自身防范就好。”
萧星寒最近锋芒太过,皇家争权夺势,少不了刺杀这种手段,所以他觉得倾月说的也有道理。
“只是你们姐弟二人都重伤未愈,独居此处,我心不安。”他隔着薄被握住倾月的手,继续道:“不如你们两个搬到王府去,我也好就近照顾。”
“不,不行。”
倾月立即拒绝了他的提议。
若是搬到王府去,就住在萧星寒的眼皮子底下,那凌渊存于她体内的事肯定会暴露,到时候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拒绝的话一出口,她看到萧星寒的表情有些失落,这才察觉自己方才的态度似乎有点伤人。
她摆摆手,笑道:“我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搬到王府去会惹人非议,对你的名声也影响不好。”
萧星寒表情依旧淡淡的,也没再强求,只点点头,起身道:“那我这几日会多派人手保护你们,我先去趟温府,你好生休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倾尘才关上门,跑到床边看着倾月,松了口气似的小声道:“月姐姐,幸好你没答应他去王府住。”
“为什么这么说?”倾月坐起身来,让他也坐到床上。
倾尘靠在她身边,怀里还抱着那只昏睡中的黑猫,嘀咕道:“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他那天打我一掌的事?”倾月揉了揉他的发顶,笑道:“那都是个误会,我都不计较了,你也别小心眼儿。”
“我才不小心眼儿!”倾尘歪着身子躲过倾月的手,撅起嘴巴不满地抗议:“他为我疗伤,我也知道感激,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喜欢他。”
“行行行,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你不用嫁给他。”倾月戳了戳他的脸颊,目光落到他怀里的黑猫,它仍睡得昏天黑地,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
想起方才凌渊的模样,她心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男人肯定有事瞒她,可他的脾气别扭古怪,若他不想说,只怕撬开他的嘴,也得不到半句消息。
“月姐姐,这只猫怎么睡成这样?是不是那个俊哥哥……”倾尘有点犹豫,跪直身子趴在倾月耳边,小声地继续说完:“是不是他把猫给弄死啦?”
“他才舍不得呢,这只猫本是灵兽,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那它睡了一天还不醒!是不是俊哥哥他出事了?!”
“看你这担心的表情,”倾月打趣道:“看来相比起萧星寒,你更喜欢这个奇怪的俊哥哥。”
“嗯,俊哥哥他是我的人生导师。”倾尘一脸坚定,说话口吻也颇为沉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倾月来了兴致,追问道:“你俩只不过昨天见了一面,怎么他就升级成你的人生导师了?”
脑海里浮现出昨夜,一人一猫说悄悄话的情景,她用肩膀轻轻碰了倾尘一下,继续问:“你们说什么悄悄话了?也说给我听听。”
“如果告诉你,就算不上悄悄话了。”倾尘偏过头不看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里的黑猫,打定主意不会说漏嘴。
他越是不说,倾月越是好奇。
“你如果告诉我的话,我可以跟你交换一个秘密。”倾月继续诱惑,“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突然间有了灵力吗?”
倾尘垂下头,用牙轻咬着下唇,仍是不为所动。
“你难道不想跟我一样,灵力突飞猛进,修习更加高深的功法吗?”
“当然想!”
“那你告诉我答案,我可以让那位俊哥哥教你修习灵法。”倾月双手环在身前,胸有成竹,她笃定这个诱人的条件能够让倾尘动心。
果不其然,倾尘面露犹豫之色,小声嘀咕道:“俊哥哥要是知道我违背约定的话,肯定会生气的,又怎么肯教我修习?”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他答应。”
“那……那好吧。”倾尘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挑重点向她复述:“你月姐姐脑子不灵光,又没有防身之术,小鬼你要多多包容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得‘保护智障、人人有责’。”
他越说越心虚,看到月姐姐的脸逐渐黑成锅底,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好像一不小心说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