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析点点头,“哦,我总感觉有人进来过,看来是我多想了。”
“嗯,先生,隔壁的李大夫来看过了,他说您身子很虚,需要精心调养,不能再这样饿着身体了,也不能太过劳累。”
“隔壁李大夫?”萧笙析喃喃着,哦,她想起来了,这个李大夫是一个乡野大夫,虽说医术不怎么样,但人品却是极好的,再加上不争不抢的性格,在这一带也算吃得开,当时医馆开张这个李大夫还曾来送过贺礼。
想来也是可笑,她一个大夫却要别的大夫来医治自己,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医者不自医?
她起身喝了那碗药,以前对她来说苦涩的药,现在尝来却是并无多大感觉,她心知,比这药更苦的还有许多,她都一一尝过。
萧笙析放下碗,对着紫菀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紫菀恭敬道:“回先生,已是子时了。”
萧笙析不禁挑眉,“竟已这么晚了?”紫菀点点头,“是啊,先生有所不知,今日……”
紫菀正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捂住嘴,噤了声。
萧笙析蹙眉,“到底出了何事,你只管说便是!”
紫菀低下头,支支吾吾道:“这个……我不能说。”萧笙析冷笑一声,“怎么?我现在身子虚,就连你也使唤不动了是吗?”
紫菀赶紧摇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萧笙析似是明白了什么,淡淡道:“是不是苏七不让你说的?”
见紫菀一脸沉默,萧笙析心下便已了然,她笑道:“如今苏七的话,倒竟是比我管用了。”
紫菀见他不开心,立马咬咬牙道:“奴婢可以告诉先生,不过先生要保证,听完后不许生气,这样对病情不利。”
萧笙析点点头,“那也得看什么事值得我生气,你且细细道来便是。”
原来今日早晨,她走后,同生医馆的人便前来闹事了,带着一伙人,扬言要砸店,苏七和紫菀拼死护住医馆里的东西,因此苏七还被他们拉去揍了一顿,说是予以警告。
苏七担心萧笙析知道后,会影响病情,便一直没有告诉他,就连紫菀也不能提起。
“事情就是这样,那些人可嚣张了,若不是奴婢会点功夫,还真就让他们平白无故给欺负了去!”紫菀愤愤道。
萧笙析闻言,倒是神色平平,“嗯,事情大概我都了解了,告诉苏七,以后这种事情,不要瞒着,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不堪,好歹我也是一介医馆馆主。旁人欺负我们,没道理我们就要忍着。”
紫菀恭敬地行了个礼,“那好,我去给他说,天色已晚,先生还是先快些休息吧。”
萧笙析点点头,“嗯,你也是。”
等紫菀走后 萧笙析才愣愣地看着烛火,她今天睡了一天,哪有心思再睡呀。
思及此,她又把正处于睡梦中的雪球拿出来玩了。她捏着雪球软嘟嘟的肉,不由啧啧称叹道:“雪球,你怎么又胖了?自从上次吸过血后,你不但长胖了,似乎还长大了不少。”
这小家伙约莫是真的困了,两只平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此时眯成一条缝,看得萧笙析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将它再弄醒。
与它闹了一会而后,萧笙析也是有些倦了,将它往枕边一方,便熄了灯火。
翌日一大早,萧笙析依旧早早的起来,日常浇花,看药材。
随着萧笙析医术的进展,周围的人都对济世医馆的印象渐渐改观,以前怕这里的大夫医术不精,毕竟萧笙析年纪轻轻的,让人怀疑也是在所难免的,但不知是谁传出了萧笙析治好了郡主一事。
此事一出,很多人便对萧笙析的印象改观了,能把皇亲国戚的病治好的人,医术能差到哪去?
又有人说在萧笙析这里看病价格低廉,萧笙析为人又好,把她吹嘘的,简直就要成活菩萨了。
一时间,萧笙析的名头在京城里风骚一时,济世医馆的名气渐渐也不逊色于同生医馆。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依着同生医馆和济世医馆的关系,两家人见面总是要斗上一番的。
所有人都这样想,就连同生医馆的人也这么想,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萧笙析压根就没打算参与这件事,自顾自的守着自己的医馆,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天,同生医馆的人约莫是按捺不住了,再次找上了门。
当紫菀在门外拦着他们被一把推开后,萧笙析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几位来我这小医馆有何事啊?”
闻言,为首的一个瘦高个男子说道:“何事?你们医馆治死了人,你知不知道?还有脸坐这儿把脉!”
闻言,萧笙析倒是微微蹙了蹙眉,“我们医馆秉的是品行兼良,治死了人这种事,我是决计干不出来的!”
“罢了,是与不是,我们自有分晓,来人,抬上来!”那人道。
不一会儿,便有人抬上来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个蒙着白布的人,远远便可闻见一股腥腐之气,令人不禁都捂住了鼻子。
萧笙析略微蹙了下眉,“你们抬着个尸体上来是何意?难不成要说这个人是我害死的?”
为首的瘦高个道:“是与不是,你亲自揭开布瞧瞧不就知道了?”
萧笙析蹙眉,抬手就要揭开布,紫菀拦住他,“先生,别,万一他们这是诈你呢?”
萧笙析淡淡拂开她的手,“就算是诈我,我也要先瞧一瞧,是何人诈的。”
她揭开白布,顿时周围散发出一股恶臭,众人都恶心的捂住了嘴鼻,只有萧笙析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尸体。
“狗剩。”萧笙析不禁道。
“什么?是狗剩!”苏七闻言不禁惊叹道。
狗剩是前些日子来他们医馆就医的一个病人,当时他被诊出是患了荨麻疹,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严格按照大夫的嘱咐和药物的治疗就行了,根本不致死。
当时萧笙析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那些禁忌的东西,当时他还好好的,后来还有来复查,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没了!
“看来你们还认得他!不过,既然认得,那就代表他的确曾经在你们医馆就过医了,那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们医馆是否应该给个解释?”瘦高个继续道。
“解释?”萧笙析挑挑眉,“这人又不是在我们医馆出的事,我们为何要给解释?”
瘦高个冷哼一声,“的确不是在你们医馆出的事,但也跟你们脱不开关系!此人是在服用了你们的药物后不久就毙了命,若非他弟发现他的尸体,估计到现在都无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闻言,萧笙析不禁蹙眉淡淡道:“你又怎么能确定他是服用我们的药物后才死的?”
这时这个瘦高个不说话,倒是上来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看起来有三十几岁,他走上前就对萧笙析道:“因为我哥就是在服用完你们的药物后不久就毙了命的!在此之前,他可是没吃过任何东西,若不是你开的药所致,我哥又为何无故离奇死亡?”
他说的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萧笙析害死了他哥。
萧笙析蹙眉,“你确定你哥在此前没吃过任何东西?”
那人道:“那是当然,那天晚上就我和我哥两人在家,我吃完晚饭就睡了,我哥说他要服药,不能吃晚饭,我也就没管他,谁知今日早上就发现他横尸在地上,旁边就是你给他开的药物!你说若不是你的药方有问题,我哥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说的眼睛通红,简直一副要把萧笙析吃了的样子。
萧笙析仔细看着狗剩的尸体,发现他脸色呈暗紫色不说,整个面部都有些浮肿,她不禁抬手要去翻他的瞳孔,却被狗剩他弟一把拦开,“你干什么?我哥都成这样了,你还想害他?”
萧笙析冷声道:“我只是想细细查看一下他的死因,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哥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狗剩的弟弟还未开口,一旁的瘦高个就道:“你一个医术不精的野大夫能看出什么死因,还是等衙门的人来在跟他们慢慢解释去吧!”
闻言,一旁的苏七不由惊道:“你们……你们报了官府!”
狗剩的弟弟道:“我哥被人害的惨死,我怎能不报官!如果我不报官,我哥在九泉之下怎能走得安心!”
紫菀心下一凉,她不禁道:“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家先生害死的人,万一他本来就有什么隐疾呢?你也说了,当晚就你跟狗剩在一起,谁能保证不是你动的手脚呢?”
闻言,萧笙析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狗剩的弟弟怒道:“你什么意思?我还能害我哥不成?”
这是,熙熙攘攘地人群中想起一道声音,“你们都让开!谁是叶梓笙啊,跟我们走一趟!”
来了一个官兵模样的人,看见萧笙析,不由分说招招手,一群官兵就涌上来要将萧笙析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