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有些模糊，轻笑一声，嘲讽着自己的愚昧无知。
沈凉笑啊！沈凉笑！你这是做了多少错事啊！
尚炎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认命一样等待着她的怒火。
却没想到，沈凉笑面对他的，只有平静：“顾墨琛不让你回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
闻言，他的眼中多了几分沉痛，“离开的那天，我们出了车祸，常念她……抢救了一天一夜，没扛过去。”
他常常会想，这是不是他的报应，做错了事，上天就夺走了他最爱的人，每每思及，都悔恨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淡淡道：“你走吧！”
尚炎猛得抬头望向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沈总……”
“不用叫我沈总了，我们已经不是上下级关系了，我也不是什么沈总了。”她用左手撑着站起身，有点艰难，一瘸一拐的离开，带着几分决绝。
尚炎望着那道背影，眸中隐隐闪过很重的悲哀，挺直的脊背在那一刻弯曲，像是不堪重负。
他明白沈凉笑的意思，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尚炎眼中的沉痛和愧疚近乎虔诚，她知道他被逼无奈，却依旧无法原谅，到了如今，她轻描淡写的让他离开，是因为觉得就算将他怎么样了，当年事依旧发生过，而且看起来，这些年，他似乎过得很不好。
不是原谅，而是……算了吧！
膝盖和手依旧在微微作痛，走几步也废了好大的劲儿，索性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望着大街放空，脑海里回响着尚炎刚才说的话。
“是我给用你的电脑私抬股价……”
“新闻，也是我爆出去的……”
“逼死证人的电话，也是我打的……”
“沈总，对不起……”
“小心何御，他和穆芸芸有往来。”
……
沈凉笑原本清亮的眸子如同蒙上了一层迷雾，抬眼望着这个不真实的世界，只觉得越发恍惚。
她还能相信谁呢？！无助和孤寂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束缚着她的身体，盛夏的下午阳光明媚，而她却犹如置身冰水之中一般，冰冷得全身发麻。
还能怎么样呢？！是她识人不善，轻信于人？！还是造化弄人？！
她足够小心，却依旧逃脱不了这样的情况，这种又在云端却一瞬间跌落谷底的感觉，她很痛。
她眼中的星光闪了闪，顾墨琛，我很痛。
唐故刚从餐厅出来，就看见街对面坐着的沈凉笑，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手上缠了绷带，左腿直放着，呆愣楞的看着前方，连他靠近都没有发现。
这还是她回国以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你这是怎么了？！”
沈凉笑闻声望去，看见了唐故，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么大的人还这么毛躁，他在旁边坐下，“我还以为你和哥打起来了。”顾墨琛接了电话急匆匆的赶回顾宅时，他也在场，本以为会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却没成想，一个小时后，顾墨琛黑着脸重新坐在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