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笑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站直，声音支离破碎：“人在哪儿？！”
“医院。”
“立刻马上。”打电话叫来司机，过去前往医院，一路上沈凉笑脸色白的吓人，一言不发，小环连大气都不敢喘，提心吊胆的怕沈凉笑承受不住出出什么闪失。
医院——
停尸房停着床，素白的床单遮盖毫无生命的物体，让人觉得沉重又悲伤。
顾墨琛和几人站在周围，脸色阴沉又严肃，周围空间里的气氛也冰冷沉寂。
“告诉凉笑了？！”唐故看着被床单掩盖起来的尸体。
“刚打完电话。”顾墨琛拧着眉，眉宇间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愁绪，“估计快到了。”
王姨老泪纵横，哭的几乎要站不住，撑着床边，难以抑制的情绪宣泄开来，嘴里如同了魔障一般念叨着：“先生……先生……”
王姨是沈家的老员工了，照顾沈凉笑从小到大，视如己出，沈河源对她一家都恩重如山，她也铭记于心，这些年来尽心尽力的侍候，沈河源的走，对她来讲，未尝不是一种天大的打击。
门口传来碎乱的脚步声，几人转头望去，跌跌撞撞走去视线的，是面色惨白的沈凉笑。
顾墨琛眸子一紧，迈着步子迎上去，抬手搂住她的肩，怕她脚下不注意会跌倒。
沈凉笑抓住顾墨琛，手上的温度凉的吓人，手指用力的仿佛要将骨头捏碎，眼睛里没了光，看见他又仿佛带着思绪，那些支离破碎的无助灵魂也得以靠岸。
“爸在哪儿？！”声音漂浮，虚弱的让人听了心疼。
顾墨琛心口闷得发疼，喉咙酸涩的要命，下意识的想将身后已经去往另外世界的人遮挡住，却被沈凉笑提前一步看见，她推开他，踉跄的扑向那张床。
指尖明明已经感受不到温度，却依旧感受到了透过那张冷白色的布透过来的寒冷，透过指尖刺进她的心里，疼的她不敢呼吸。
她的手几番试探也没勇气掀开白布，单薄的肩止不住的颤抖。
“爸……”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颤音，带着抑制。
顾墨琛觉得心疼，拥着他的肩膀轻声唤她：“凉笑。”
“爸，我是凉笑，我们回家吧！别睡了。”
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她的眼睛空洞的像深渊，眨也不眨，没有灵气，没有精神，如同蒙上了一层死寂的灰尘。如同神经质的一句又一句的念着：
“爸，我们回家吧！”
“爸，我带你去S市妈妈的老家。”
“爸，你看我一眼，回应我一声也好啊！”
“爸……”
……
声音嘶哑凄凉，这等场景看得在场的人都眼眶发酸。唐故撇过头去，不忍再看。
“凉笑。”顾墨琛抱着她，按进自己的怀里，将她的手放在胸口，想将它温热。
“别说了。”
沈凉笑抬头，双目通红的望着他：“顾墨琛，你不是说请来医生了吗？！不是可以治好的吗？！不是世界顶级吗？！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