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简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只能看到他侧脸的咬合肌繁复的隆起。
她打自己这一下,估计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谢简转过脸,宋濡虽然目光凶狠,还是藏不住眼底朦胧的水汽,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毫不犹疑朝着谢简扑了过去,疯了似的朝着他挥拳,宋濡泄愤般的攻击,每一下都用尽全力。
谢简可是没有躲,后来被宋濡捶的有些头疼,身体一偏,躲开了一次,宋濡扑空,力气又大,直接沿着窗沿直接飞了出去,谢简眼疾手快,伸臂拦住了她的腰腹,用力一收,将她整个人收进自己怀中。
宋濡被谢简摁在怀里,终于停下了动作,藏在心底的酸涩一路蜿蜒向上,汇集在眼中,送入开始咬着嘴唇,细碎呜咽最终不断放大,最终冲破了她紧咬的嘴唇。
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谢简看不到她的表情,那哭声像是一根针,毫无防备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谢简抿唇,手臂在她的腰上,收紧了几分。
他一进S市,就受到安轻舟失踪的消息,而当时他正要去找胡不安说一下美国调查霍夫曼的细节。
结果接到了宋濡的电话。
那个号码他记得,是之前给她用来联络自己的那只手机,号码与手机都被处理过。
电话对面传来的噪杂声与惨叫,让谢简心下一沉。
如果那部手机里没有定位追踪,谢简不会这么快找到宋濡。
谢简牢固地拢住宋濡的身体,以免她栽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濡的的双手勾住了自己的脖颈。
眼下的宋濡收敛了爪牙,像是一个担惊受怕,终于找到归宿的小姑娘。
宋濡深深拥抱着谢简,长发摩挲着谢简的脸颊,缱绻馥郁的香气钻进他的鼻翼间,谢简心神微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耳边哭音渐低,宋濡的情绪稳定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轻轻推开谢简。
谢简松开箍在她腰肢的手臂,眉眼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像是从未被吹皱的一汪湖水。
“对不起。”宋濡扫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帘,眼睫沾着泪,湿淋淋地盖在眼睑上。
凭心而论,她不该这样不知好歹,人家出手救自己,自己还伸手打人。
只是看到谢简的时候,几个月的委屈与辛酸全都爆发出来,从某种角度,对宋濡来说,谢简算是利用了自己。
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残泪,声音生涩干哑:“谢谢你救我。”
谢简突然伸手,攥住自己擦眼泪的的那只手腕,宋濡不禁倒抽冷气,险些以为谢简要动手打人,结果他只是将自己的手从脸上扳下来,沉声告诉自己:“脸上有伤。”
宋濡一愣,谢简已经伸出手掌,伏在她的右脸上,拇指在颧骨处轻轻一摁。
疼痛让宋濡一个机灵甩开了对方的手。
“你是怎么跟安轻舟搅到一起的?”谢简收回手,指尖残存着宋濡脸颊上柔软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摸索了一下指尖。
“她在我的小区里昏迷。”宋濡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是特意找到我,因为她没法去胡不安那儿,也不去她老板身边,告诉我的是他为了保老板受的伤,但我总觉得她说的不是实话。”
听完谢简心下了然,宋濡没有猜错,安轻舟说的确实不是实话,因为对方找的并不是姜子舌,而是安轻舟。
薛凌坊与丰臣建筑想要借安轻舟威胁胡不安,只是安轻舟是块难啃的骨头,对方没有把握让活捉安轻舟,于是就像抓一个半死不活的。
结果也没有成。
“安轻舟现在怎么样?”说到安轻舟,宋濡才突然想起重点,突然抬头:“是不是被那个板寸头抓走了?”
听着送入口中说的板寸头,谢简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与这个形象对上了号。
薛凌坊里有一个金牌人物,个子不高,板寸头,暗器世家出神,擅使小刀割喉致命,原名蒋天瑞,人送外号蒋小刀。
谢简从桌边拿出一个创可贴,撕开,抬起她的下巴,贴上那道罗在颧骨处的擦伤:“罗潘潘人已经过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这道伤口,应该是她被领雪纺的杀手击倒在地时,不小心蹭到了地面。
好像每一次写进与她相遇,都是在她最狼狈或者最危险的时候,无论是初见还是重逢。
只是如今看来,它的爪子自护又比以前锋利了不少,还给了另一个杀手脸上溜了一道彩,用的还是自己平时惯用的手术刀。
“现在形势很乱,你先呆在这里,不要乱跑。”谢简从椅子上站起身拿过桌上的黑色棒球帽扣在头上:“你若有什么事,就用那部手机联系我,”
这边零工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网,胡不安就有了大麻烦。
有人花重金在渠安杀手行里买胡不安的人头,买凶者极有可能是薛皖英或钟元,不过既然他们着急抓安轻舟,就证明他们还没有找到胡不安的下落。
谢简准备要走,衣角突然被拉住。他回头看去,自己的衣角被被宋濡伸手捏住。
他几不可见地一皱眉,视线顺着她的手臂游到她的脸上,宋濡不敢看她,眉眼挣扎,衣角却捏得死死的。
之前她窝在他华丽的时候,在那黑色连帽衫上,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谢简的身上没有沾染血迹,所以有可能谢简身上有伤。
于此同时,谢简站在原地,注视着宋濡。
宋濡闷声开口:“你能不能……陪我待一会儿?”
过了许久,宋濡都没有听见回答,于是干脆抬起头,因为哭过,眼底的血丝尚未退去,哄着一双眼睛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谢简定了定心,才装过身面对宋濡,他轻轻弯下腰注视着她:“这里是加德酒店,这个房间我常年包租,不会有事,你安心呆在这里。”
他试图拂开她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饿虎扑食般的拥抱,宋濡的手臂如同柔软的藤蔓,缠上了自己的腰,让他原本心神摇晃了一下。
谢简有些慌乱,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囊感受到宋濡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背心,声音轻弱,却又带着一种巨大的魔力,让你有种想要沉沦的欲望。
“求你了,你别走……”宋濡您这没,神情痛苦地用额头摩挲着他的后心,喃喃道:“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