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濡睁开眼时,山洞外的天空还泛着灰,空气中还残留着夜晚的凉意,她只记得跟着一线跟逃跑,后来剧痛才能够肩膀处传来,手臂被温热的血液包裹,着太知道自己中了枪,当时的形势根本无法去说自己受伤,于是只能继续跟着其他人狂奔,结果奔跑的途中,她就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肩膀上的神经随着血流的涌动,意图以土地疼,半只手臂都是麻的,她舔了舔棋谱发白的嘴唇,喉咙发干,想起身去找些水,结果一抬眼却对上了一张脸。
宋濡心底一沉,顿时僵住。
谢简一只手肘搁在背包上,用手指着头,合眼沉睡,他的脸在逆光之中被切出一道俊朗的轮廓,即便是在睡梦中,眉心还下意识地凑在一起。
宋濡这才意识到,此时自己正在被像个娃一样被对方搂在怀里。
正在她琢磨着如何能在不惊动对方的状况下抽身时,谢简单薄的眼皮缓缓掀开一条缝,露出漆黑的眼瞳。
完了。宋濡的脑袋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谢简本来睡觉就轻,而且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情况,谢简也只能做到眯一会儿。
所以当宋濡的身体轻轻动了几下,他马上就醒了。
他低头看了眼宋濡,对方以一副见了鬼一般的神情等着自己,浑身硬得像是个僵尸。
宋濡的脑子里很多打破尴尬的方式,还没等到她筛选最合适的一个,谢简无比自然地抽回支着头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你还难受吗?”谢简将手抽回他,宋濡的温度还是没有退,凭着这幅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下山。
宋濡用手撑着地面,用手撑地,想从谢简怀里离开,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浑身的肌肉都在疼,他没撑稳,又倒了回去。
动作太大牵扯了伤口,疼的宋濡脸都皱成了一团,却咬紧牙齿,没哼一声。
“我去让胡不安给你换药。”谢简推着他的背将她扶正,接着拉过自己的背包让她靠着,才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压了一夜的肩膀与手臂。
宋濡看着他动作迟缓地站起身,悄然抬眼问道:“就这样睡了一夜?”
“不然呢。”谢简觉得他在问废话:“难道让你冷死?”
宋濡掰了她一眼,缓缓垂下眼帘,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说,说句担心你被冻死有这么难吗?
谢简走出山洞,徒留还在角落里熟睡的阿诺,还有不远处烧成灰白色的树枝灰烬,残存的火星在余烬当中明灭闪烁。
没多一会儿,胡不安从外面走进来,从包里掏出医疗工具,开始给宋濡清创。
伤口附近的肌肉组织已经开始肿胀发言,他们没有器械,里面子弹也无法取出,用手指按压周围创口周围,就有黑血从伤口处涌出来。
“不行啊。”胡不安忧心忡忡地观察着伤口:“子弹要尽快取出来。”
给伤口消毒的时候,就已经疼的宋濡耗掉大半心力,任胡不安再胳膊上里里外外地缠绷带,声音虚弱的像是一缕烟:“这么下去,我可能撑不到出山。”
“那就闭上嘴省些力气用来赶路。”胡不安将绷带一剪,给她在胸口处打了个结,将伤臂给她吊在胸前:“你要是死了,谢简怎么办?”
“谁怎么办?”宋濡没听清他含糊的嘟囔,想让他重说一遍,胡不安躬身将东西收整理好直起身。随口敷衍:“没什么。”
他们简单吃了口东西,就要马上动身,眼下武装军一定已经开始搜寻了他们的行踪,时间拖得越久会越危险。
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尽快逛过那条河,如果在赌河的过程中被武装军发现,人立在和河里,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他们在山间小新星走,胡不安和阿诺走在前方,谢简扶住宋濡,尽量让她节省体力,山路崎岖,更是加重了体能的消耗,宋濡双腿发虚,呼吸沉重,却还是坚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彭边扶住她的谢简却突然松手,宋濡正在过一个坑,险些没栽过去,谢简猛地伸出手老著她,将她扶正之后,卸下自己的背包,喊了一声阿诺,伸手将包递了过去,阿诺接过,将背包反背在肚皮上。
谢简蹲在收宋濡身边,那后背对着她:“上来。”
虽然宋濡不情愿,但是他知道,自己这种状况,再走下去,只会拖延行进速度,于是果断地俯下身,双手勾住谢简的脖子,谢简感受到她爬上来,双手扣住她的腿弯,向上一抬,将他背了起来。
这样速度确实比之前快了不少,一路上大家都是专心赶路,一路无声地在树林当中穿过,走了有小半天,前方的胡不安突然朝着后方一抬手,身后的谢简等人看到,迅速压低身形,众人分散找树干与石块隐蔽。
谢简看向胡不安,只见胡不安伸出手比划了两下:两点钟方向,三个人。
接着胡不安准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罗潘潘,拇指在脖颈上一划。
罗潘潘食指与拇指一捏,比了个OK,冲出了腰后的尼泊尔弯刀,猫一眼共振身体朝着远处四处张望的三名武装军摸了过去,胡不安同时也朝着另一个方向包抄了过去。
谢简用身体挡住宋濡,枪口对准了几名武装军,防止生变,三个武装军端着枪,朝着谢简的方向走来,神情木讷,步履沉滞,姿态疲惫地像是在山里搜了一晚上。
谢简的视线穿着准星看过去,罗潘潘鬼魂一样,动作轻缓地飘到走在最后的士兵身后,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另一只手闪电般在对方喉间一抹,那人就无声地瘫在了罗潘潘怀里。
再请的动作在这安静的林间也会被察觉,两个士兵同时端枪回身,忽略略了躲在草堆里的胡不安。
胡不安直接跳出来,一匕首刺穿走在最前面的人的胸膛,夹在中间的士兵听见背后又传来响声,有凭着本能回过头,一刀被罗潘潘削掉了脑袋。